學者眼中的莫言
童慶炳:莫言是我敬重的作家,從莫言身上我們看到了中國作家的優秀品質,從他的演講和交流中我們感覺到莫言的真誠、絕對不說假話。
一個說掩飾話、矯情話的作家不是好作家,其作品也不會得到讀者的欣賞和認可。
莫言是一位非常優秀的作家,在他平靜的敘述中時時迸出很多幽默的語言,幽默是一個人自信的表現,有力量的表現,我們期待時代不斷地觸動莫言繼續創作出更多的優秀作品,像歌德一樣創作持續一生。
同時,我感覺莫言的小說總能保持很高的思想性和藝術性,他不僅有創作小說的熱情,而且保持對社會的強烈使命感,這是不容易的。
魯樞元:一些小說家的創作天性里原本就更多地具備了言語的心理內向性,如張承志、莫言、殘雪。
他們的言語風格,其中特別是莫言,我總覺得是聞一多與布勒東的媾合。
比如莫言的一些文字曾經招致不少批評,批評者的著眼點往往只是小說家字面上的“猥褻”
,而沒有注意到小說家的文學言語審美特質,其實這樣的文字講述了小說家寫作時近乎迷狂的心境,這文字正是一顆癲狂心靈的內分泌。
袒露內部語言實際上也是袒露作家自己的心靈,其中肯定有比技巧更為重要也更為困難的東西。
心靈的豐富經常需要的是心靈的封閉和孤獨,而文學的創造又催促著作家心靈的敞開與袒露,真正的寫作是將作家釘上心靈拷問的十字架,是崇高,也是酷刑。
張清華:莫言的很多大作品給讀者帶來很強烈的沖擊,來勢洶洶,主題和結構都很宏大,時間跨度很長,從《透明的胡蘿卜》
《紅高粱家族》到《豐乳肥臀》都是如此。
莫言的《豐乳肥臀》講述的是一個世紀的完整歷史,《檀香刑》則是關于中國現代文化的重大主題,
《生死疲勞》是半個多世紀以來農民被各種政策不斷折騰的歷史,這些小說都有很大的決心和抱負。
而讀《蛙》
,我感覺到莫言的求變思路,作家的創作、經驗積累到一定程度,他想來個小的動作,
《蛙》標志著莫言改變了自己選取重大主題、宏大歷史的處理方式,為其作品世界增添了新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