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真是好女兒,不錯不錯,她對我很孝順。
不過,她說阿娜斯塔齊的話您可別信。
她們姐倆彼此嫉妒,您看出來了嗎?這說明她們有孝心。
德·雷斯托夫人對我也很孝順,我知道。
父親對女兒就像上帝對我們,能一眼看透他們的心思,知道他們的用心。
她們兩個都很孝順。
唉,如果女婿好,我就太幸福了。
不過,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幸福呢?如果我住在她們家里,只要能聽見她們的聲音,知道她們在那兒,看見她們進進出出,像以前她們在我身邊一樣,那我的心一定會高興地蹦起來。
她們的衣著好嗎?”
2. “一個也不來。
”老頭子支起身子說道,“她們有事,她們在在睡覺,她們是不會來的。
我早知道了。
直到死才知道兒女是什么東西。
唉!朋友,千萬別結婚,千萬別生孩子!你生了她們,她們卻把你從上流社會趕出來。
不,她們不回來的!十年前我就知道了。
我有時心里這樣想,但一直不敢相信。”
分析:高老頭是法國大革命時期起家的面粉商人,妻子去世的悲痛使他把所有的愛都貫注于兩個女兒身上,對女兒的溺愛縱容從1中可見一斑。
拉斯帝涅為了討好紐沁根而夸她孝順,并說了他姐姐阿娜斯塔齊的不好,紐沁根于是更添油加醋地說自己如何真正孝順父親而她姐姐則如何惡劣地對待父親。
回來后拉斯帝涅對高老頭訴說他和紐沁根在劇院的對話,高老頭高興地對拉斯帝涅說了1這段話。
女兒們的不孝在外人看來已是不爭的事實,然而高老頭對女兒的溺愛使他容不得別人說他女兒們的壞話。
聽到紐沁根說自己孝順父親,高老頭地高興說“不錯不錯”。
接著他又反駁說阿娜斯塔奇也很孝順,二女兒對大女兒的“污蔑”來自于兩人的互相嫉妒(雖然這是事實,但這顯然是為了使大學生相信紐沁根是在污蔑阿娜斯塔奇)。
“父親對女兒就像上帝對我們,能一眼看透他們的心思,知道他們的用心”,這一句有些暗示。
其實高老頭早已知道女兒們的“用心”(從選段2“十年前我就知道了”可看出),然而他現在仍在自我安慰:“如果女婿好,我就太幸福了”,“天下哪有十全十美的幸福呢”,說這些話顯然是心虛的。
最后兩句顯然充分顯現了高老頭對女兒溺愛之深。
甚至話鋒一轉問“她們的衣著好嗎”——高老頭在自己被女兒拋棄、孤苦伶仃的境遇下卻仍關心女兒們的穿著打扮、是否幸福,而不是對女兒進行合理的教育,這種畸形的愛使女兒們在越來越奢侈的生活中喪失道德和人性,完全淪為金錢的奴隸,最終釀成了高老頭悲慘的下場。
選段2是在高老頭瀕臨死亡時想見女兒而不得,痛心之下才將自己十年前早已知道的卻從來不愿想也不敢承認的事實道出,充滿了悲憤與悔恨。
高老頭此時心如死灰,想起自己如此的父愛卻換來如此的結果,肝腸寸斷,甚至對拉斯帝涅說:“朋友,千萬別結婚,千萬別生孩子!你生了她們,她們卻把你從上流社會趕出來。
”——作者以寫高老頭的悲劇來揭露資本主義赤裸裸的金錢關系,揭露人性因金錢而喪失,揭露了社會的丑惡面目。
高老頭是個可悲的人,他是金錢關系的體現者,也是金錢關系的受害者。
他對女兒愚昧的愛,最終害了女兒,也害了自己。
他頭腦深處仍是封建性質的、溫情脈脈的父女關系,看不到資本主義家庭關系也是一種金錢關系。
所以,在社會上他是個勝利者,是個暴發戶,而在家庭中,他卻悲慘地被女兒榨干了財產,成為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總之,高老頭父愛的悲劇,既是個性發展的必然結果,也是時代的必然產物。
一方面是由于他心理偏執的近乎瘋狂的父愛,使他成為父愛的犧牲品;另一方面又由于社會的發展,使他與社會行為準則脫節,從而使他成為社會的犧牲品。
在道德上,高老頭并沒有完全接受資產階級的一套,還拖著一條“宗法道德的尾巴”。
從內容到形式,高老頭的父愛都是基于這種宗法道德觀念,因受到資本主義金錢關系的無情沖擊,而呈病態、畸形。
它是兩種社會交替時期的產物。
他的父愛交織著封建宗法觀念和資產階級的金錢法則。
因而具有自我抹殺性,正如高老頭自己所說:“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縱容她們把我踩在腳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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