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說智深在亭子上坐了半日,酒卻上來;下得亭子松樹根邊又坐了半歇,酒越涌上來。
智深把皂直裰褪下來,把兩支袖子纏在腰下,露出脊上花繡來,扇著兩個膀子上山來。
看看來到山門下,兩個門子遠遠地望見,拿著竹篦,來到山門下攔住魯智深,便喝道:“你是佛家弟子,如何喝得爛醉了上山來?你須不瞎,也見庫局里貼著曉示:但凡和尚破戒吃酒,決打四十竹篦,趕出寺去;如門子縱容醉的僧人入寺,也吃十下。
你快下山去,饒你幾下竹篦!”
魯智深一者初做和尚,二來舊性未改,瞪起雙眼,罵道:“直娘賊!你兩個要打灑家,俺便和你廝打!”門子見勢頭不好,一個飛也似入來報監寺,一個虛拖竹篦攔他。
智深用手隔過,張開五指,去那門子臉上只一掌,打得踉踉蹌蹌,卻待掙扎;智深再復一拳,打倒在山門下,只是叫苦。
魯智深道:“灑家饒了你這廝!”踉踉蹌蹌顛入寺里來。
寺得門子報說,叫起老郎,火工,直廳,轎夫,三二十人,各執白木棍棒,從西廊下搶出來,卻好迎著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