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南渡北歸》需要耐心,因為有幾百萬字的篇幅,更要有足夠的理性,因為這本書給你的想象空間是無窮大的,稍有疏忽就容易陷入憤世嫉俗。
在整個閱讀過程中,作者岳南隔空打牛、言此意彼的寫作風格,就像一根根無形的線牽著我的目光,使我戀戀不舍地跋涉完這段悲喜交加的“書”途。
每每看到一些似是而非的橋段時,難免啞然失笑,笑過之后的余味,卻是深深的悲涼。
《南渡北歸》一本書能讓讀者如此不知不覺中陷入思索之陣,自然是大大的了不起,而書中的吉光片羽,則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南渡北歸》這本書是寫現當代漸漸遠逝的大師群體。
在這里有光環但并不刺眼,而是貌似隨意地信手拈來,有褒有貶、有莊有諧、有血有淚、有喜有悲,讓讀者在大師們巨大的光環底下,仍能瞥見他們最真實的一面,最溫暖的一面,最可愛的一面。
我看到,在紛繁復雜的政治面前,大師們依然葆有傻乎乎的天真爛漫。
當隆隆炮火燒到北平城墻之下的時候,朱家驊、傅斯年等學界精英積極奔走,力爭盡量多的“搶救”學人,“投奔”臺灣。
縱然拼盡全力,朱、傅二人在臺灣的境遇卻讓人唏噓不已,前者被老蔣故意“找茬”摘掉教育部長的官帽,而后者則是在連一條棉褲都買不起的境況下,貧病離世。
這二人的窘境是遷臺學人的一個縮影。
胡適雖然是著名的學界“大鱷”,過得卻同樣不甚風光,要忍受臺灣同行的明槍暗箭,還要忍受小兒胡思杜的檢舉揭發,精神上的悒郁可想而知。
在胡適迷人微笑的背后,其實是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最終,這位古稀老人在一次宴會上溘然離世,總算死后備極哀榮。
我想這份哀榮是以胡適為代表的具有獨立治學精神的學者應有的。
在胡適死后若干年發動的那場浩劫中,在**歇斯底里的批斗聲中,曾經積極揭發過他的學生、朋友、親戚,不知道想到的最多的又是什么?是懊悔,是自慚,還是惱恨?上天確實開了個冷玩笑——這一出鬧劇明明已有前車之鑒,很多自以為得計的學術精英卻依然趨之若騖,唯恐落伍。
政治的翻云覆雨,他們哪里來得及看清。
當那一記響亮的巴掌打下來,痛的不止是這些老者的臉,還有時代的心。
“大師遠去再無大師”,這幾個字赫然印在封面最顯眼處,貌似絕決的含義透露出特定時代下的萬般無奈與凄涼。
那些曾經離我們很近的大師們,隨著時間的推移其自然生命是遠去了,但其卓絕的貢獻和高昂的靈魂卻不是時代可以抹殺的。
亂則隱,治則現的大賢處世法則,我想在任何時代都是奏效的。
那么意思已經很明顯,大師是有,但他們是否愿意出現在聚光燈下,就要取決于他們對這個時代的看法了。
我曾經看到過有一些活躍在各大媒體上的知名學者,自封大師。
那時,我跟絕大多數人一樣,疑惑“大師”這一大多數情況下屬于得道高僧的稱謂,怎么會用來給學者冠名。
那么看完《南渡北歸》,我想我對真正的“大師”有了一個具象的認識。
他們學高身正,難道不就是得道之人,不就是“大師”嗎?和尚修道在寺廟,大師修道在紅塵。
他們,其實就是最不普通的普通人。
他們是一群可愛的普通人,分解出來就是可憐、有愛。
身赴臺灣的胡適,臨死都不知道曾經謾罵他是“美帝國主義走狗”的小兒胡思杜已經自殺,還饒有深情地在遺囑中提出給小胡分遺產,其狀堪憐。
一心維系家國命運的梅貽琦,雖然在臺灣新竹完成了重建清華的夙愿,但直到生命彌留之際再也沒有見過愛子梅祖彥。
考古界的巨擘李濟,因為海峽兩岸的政治對壘,因故舊凋零、思親情重,最后也郁郁而終。
臺灣之于中國,是領土的割裂;而大陸之于臺島上的異鄉人,則是整個思念的寄托。
這份家國情懷,可能是大師們都有的一種普世情懷吧。
1946年,林徽因結束了九個年頭的顛沛流離,跟家人回到了一直以來念茲在茲的北平,滿懷深情地重訪每一處故地。
抗戰結束之時,雖然已受盡病痛折磨,但她依然選擇了放棄赴美治療的機會,選擇了“和祖國一起受苦”。
在生命的最后九年,她把所有的精力都奉獻給了祖國的建設事業。
這位“智慧女神”的化身,就像一位勇士一樣與病魔作著斗爭,緊緊守護在祖國的身旁。
我想:她的一生,是對得起金岳霖對她“一身詩意千尋瀑,萬古人間四月天”的哀挽,以及終生未娶的癡情的。
當下,有人不乏嘲諷地說,現在的生活事故多了,故事卻少了,而大師的故事卻是少之又少了。
我真誠地期待:《南渡北歸》不會是一曲挽歌,而是大師故事的一個變奏,是開啟大師時代的一把小小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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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南渡北歸》有感
一、有感于作者的知識面的廣博
從沒有看到過作者能以這種文學表達形式,既全面而又百突兀地再現了一代大師們的足跡,同時又能活靈活現地在我們的面前 一幕幕地展示其在各自領域的偉績。
使我深刻看到最具影響的幾大學府的發展和存在的靈性。
二、有感于大師們那超凡的人格魅力和引領社會的正義力量。
大師們求學的目的是為了中華民族的崛起,所以才有他們不計個人的得失而從容投身于這個積貧積弱的祖國懷抱,并且在條件非常艱苦的前提下,做出了偉大的功績,對以八股文論優劣的時代,翻開了中華民族的新篇章,在自然科學領域有了考古,建筑物理、化學,哲學等細分的學科。
他們從海外歸來,譜寫歷史,創造輝煌,這二三十年代產生我國至今都是最好的大學,甚至是在抗戰的艱苦時期。
眾所周知:蔡元培時期的北大,梅貽琦時期的清華:張伯苓時期的南開,竺可楨時期的浙大,流漓失所的西南聯大(而非同時期的西北聯大)這些都是中華民施具有精神的大學。
他們的大師魅力不僅體現在求學上,更體現在做人和為人師表。
1944年,有三個女孩子報考清華落榜,從這件事情上讓我們看到中國教育界的公平和良心。
落榜的女孩是:清華建筑梁思成的女兒梁再冰;文學院馮友蘭的女兒鐘璞;校長梅貽琦的女兒梅祖芬。
好象那時就沒有特招名額呢?
他們為了祖國和學術具有無私和無畏的偉大精神,梁思成夫婦和清華
大學物理系趙忠光教授為了350毫克的放射性鐳的啟出,竟然不顧個人安危,躲過日偽的盤查等等,曾昭嫡教授不顧祖國正遭受日軍侵略的巨大危險,放棄留英的優厚條件毅然回國并組織了規模宏大的彭山考古工作并取得了偉大的成就。
大師們經歷大都近似,幾乎都是先博后專,少年更奠定了其成長所需的深厚的國學基礎,幼年大都在10歲以下就精通經、詩、子集,不知道他們的童年是否很快樂,現在為學生減負是成就了弱化他們成才的機會呢?現在的浮躁既體現在我們身上,又難免讓孩子們過早地沾上了,不能靜靜地寫作,靜靜地練字,靜靜地思考,養成為人成人之道。
我自己在想,陳寅恪大師在36歲之前能夠學習并運用十六七種語言文字(藏、蒙、滿、突厥、舊紇、朝鮮、印地、俄、玻斯文希伯來、日、巴利、阿拉伯、英、法、德、拉丁)甚至連匈牙利的馬扎兒文也懂,更讓人驚嘆的是他的詩雖不多,但寓意深長,不熟悉歷史賊,不具有豐富文學知識,不對他個人有非常了解,很難理解體會到他詩意的深含義和意境。
真不愧百年來一代大師的稱謂。
讀過了《南渡北歸》后,感慨良多,大師的傳岸之處自有他們的歷史條件,又有他們的無與倫比的人格息息相關,朱自清的“清華第十級年刊紀念冊”就充分說明這一切。
上述兩篇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