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唐婉《釵頭鳳》的賞析
釵頭鳳 ·唐琬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聲寒,夜闌珊。
怕人尋問,咽淚裝歡。 瞞,瞞,瞞! 唐琬是我國歷史上常被人們提起的美麗多情的才女之一。
她與大詩人陸游喜結良緣,夫婦之間伉儷相得,琴瑟甚和。這實為人間美事。
遺憾的是身為婆婆的陸游母親對這位有才華的兒媳總是看不順眼,硬要逼著陸游把他相親相愛的她給休了。陸游對母親的干預采取了敷衍的態度;把唐琬置于別館,時時暗暗相會。
不幸的是,陸母發現了這個秘密,并采取了斷然措施,終于把這對有情人拆散了。有情人未成終生的眷屬,唐琬后來改嫁同郡宗人趙士程,但內心仍思念陸游不已。
在一次春游之中,恰巧與陸游相遇于沈園。唐琬征得趙某同意后,派人給陸游送去了酒肴。
陸游感念舊情,悵恨不已,寫了著名的《釵頭鳳》詞以致意。唐琬則以此詞相答。
詞的上片交織著十分復雜的感情內容。“世情薄,人情惡”兩句,抒寫了對于在封建禮教支配下的世故人情的憤恨之情。
“世情”所以“薄”,“人情”所以 “惡”,皆因“情”受到封建禮教的腐蝕。《禮記?內則》云:“ 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悅,出。”
陸母就是根據這一條禮法,把一對好端端的恩愛夫妻拆散了。用“惡”、“薄”兩字來抨擊封建禮教的害人本質,極為準確有力,作者對于封建禮教的深惡痛絕之情,也借此兩字得到了充分的宣泄。
“雨送黃昏花易落”,采用象征的手法,暗喻自己備受摧殘的悲慘處境。陰雨黃昏時的花,原是陸游詞中愛用的意象。
其《卜算子?詠梅》云:“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陸游曾借以自況。
唐琬把這一意象吸入己作,不僅有自悲自悼之意,而且還說明了她與陸游心心相印,息息相通。“曉風干,淚痕殘”,寫內心的痛苦,極為深切動人。
被黃昏時分的雨水打濕的了花花草草,經曉風一吹,已經干了,而自己流淌了一夜的淚水,至天明時分,猶擦而未干,殘痕仍在。這是多么的痛心啊!以雨水喻淚水,在古代詩詞中不乏其例,但以曉風吹得干雨水來反襯手帕擦不干淚水,借以表達出內心的永無休止的悲痛,這無疑是唐琬的獨創。
“欲箋心事,獨語斜闌”兩句是說,她想把自己內心的別離相思之情用信箋寫下來寄給對方,要不要這樣做呢?她在倚欄沉思獨語。“難、難、難!”均為獨語之詞。
由此可見,她終于沒有這樣做。只因封建禮教的殘酷不仁。
這一疊聲的“難”字,由千種愁恨,萬種委屈合并而成,因此似簡實繁,以少總多,既上承開篇兩句而來,以表現出處此衰薄之世做人之難,做女人之更難;又開啟下文,以表現出做一個被休以后再嫁的女人之尤其難。 過片“人成各,今非昨, 病魂常似秋千索”,這三句藝術概括力極強。
“人成各”是就空間角度而言的。作者從陸游與自己兩方面設想:自己在橫遭離異之后固然感到孤獨,而深深愛著自己的陸游不也感到形單影只嗎?“今非昨”是就時間角度而言的。
其間包含著多重不幸。從昨日的美滿婚煙到今天的兩地相思,從昨日的被迫離異到今天的被迫改嫁,這是多么不幸!但不幸的事兒還在繼續:“病魂常似秋千索。”
說“病魂”而不說“夢魂”,顯然是經過考慮的。夢魂夜馳,積勞成疾,終于成了“病魂”。
昨日方有夢魂,至今日卻只剩“病魂”。這也是“今非昨”的不幸。
更為不幸的是,改嫁以后,竟連悲哀和流淚的自由也喪失殆盡,只能在晚上暗自傷心。“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四句,具體傾訴出了這種苦境。
“寒”字狀角聲之凄涼怨慕,“闌珊”狀長夜之將盡。這是徹夜難眠的人方能感受得如此之真切。
大凡長夜失眠,愈近天明,心情愈感煩躁,而本詞中的女主人公不僅無暇煩躁,反而還要咽下淚水,強顏歡笑。其心境之苦痛可想而知。
結句以三個“瞞”字作結,再次與開頭相呼應。既然可惡的封建禮教不允許純潔高尚的愛情存在,那就把它珍藏在心底吧!因此愈瞞,愈能見出她對陸游的一往情深和矢志不渝的忠誠。
與陸游的原詞比較而言,陸游把眼前景、見在事融為一體,又灌之以悔恨交加的心情,著力描繪出一幅凄愴酸楚的感情畫面,故頗能以特有的聲情見稱于后世。而唐琬則不同,她的處境比陸游更悲慘。
自古 “愁思之聲要妙”,而“窮苦之言易好也”(韓愈《荊潭唱和詩》)。她只要把自己所遭受的愁苦真切地寫出來,就是一首好詞。
因此,本詞純屬自怨自泣、獨言 獨語的感情傾訴,主要以纏綿執著的感情和悲慘的遭遇感動古今。兩詞所采用的藝術手段雖然不同,但都切合各自的性格、遭遇和身分。
可謂各造其極,俱臻至境。合而讀之,頗有珠聯璧合、相映生輝之妙。
最后附帶指出,世傳唐琬的這首詞,在宋人的記載中只有“世情薄,人情惡”兩句,并說當時已“惜不得其全闋”(詳陳鵠《耆舊續聞》卷十)。本詞最早見于明代卓人月所編《古今詞統》卷十及清代沈辰垣奉敕編之《歷代詩余》卷一一八所引夸娥齋主人說。
由于時代略晚,故俞平伯懷疑這是后人依據殘存的兩句補寫而成。但明人畢竟與宋相隔不遠,故本文仍據明人所見,將此詞介紹給讀者。
唐琬簡介:陸游妻,為陸。
2.陸游《釵頭鳳》的賞析
陸游是南宋時期著名的愛國詩人。
他出生于越州山陽一個殷實的書香之家,幼年時期,正值金人南侵,常隨家人四處逃難。這時,他母舅唐誠一家與陸家交往甚多。
唐誠有一女兒,名喚唐婉,字蕙仙,自幼文靜靈秀,不善言語卻善解人意。與年齡相仿的陸游情意十分相投,兩人青梅竹馬,耳鬢廝磨,雖在兵荒馬亂之中,兩個不諳世事的少年仍然相伴度過一段純潔無暇的美好時光。
隨著年齡的增長,一種縈繞心腸的情愫在兩人心中漸漸滋生了。 青春年華的陸游與唐婉都擅長詩詞,他們常借詩詞傾訴衷腸,花前月下,二人吟詩作對,互相唱和,麗影成雙,宛如一雙翩躚于花叢中的彩蝶,眉目中洋溢著幸福和諧。
兩家父母和眾親朋好友,也都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于是陸家就以一只精美無比的家傳鳳釵作信物,訂下了唐家這門親上加親的姻事。成年后,一夜洞房花燭,唐婉便成了陸家的媳婦。
從此,陸游、唐婉更是魚水歡諧、情愛彌深,沉醉于兩個人的天地中,不知今夕何夕,把什么科舉課業、功名利碌、甚至家人至親都暫時拋置于九霄云外。陸游此時已經蔭補登仕郎,但這只是進仕為官的第一步,緊接著還要赴臨安參加“鎖廳試”以及禮部會試。
新婚燕爾的陸游留連于溫柔鄉里,根本無暇顧及應試功課。陸游的母親唐氏是一位威嚴而專橫的女性。
她一心盼望兒子陸游金榜題名,登科進官,以便光耀門庭。目睹眼下的狀況,她大為不滿,幾次以姑姑的身份、更以婆婆的立場對唐婉大加訓斥,責令她以丈夫的科舉前途為重,淡薄兒女之情。
但陸、唐二人情意纏綿,無以復顧,情況始終未見顯著的改善。陸母因之對兒媳大起反感,認為唐婉實在是唐家的掃帚星,將把兒子的前程耽誤貽盡。
于是她來到郊外無量庵,請庵中尼姑妙因為兒、媳卜算命運。妙因一番掐算后,煞有介事地說:“唐婉與陸游八字不合,先是予以誤導,終必性命難保。”
陸母聞言,嚇得魂飛魄散,急匆匆趕回家,叫來陸游,強令他道:“速修一紙休書,將唐婉休棄,否則老身與之同盡。”這一句,無疑晴天忽起驚雷,震得陸游不知所以。
待陸母將唐婉的種種不是歷數一遍,陸游心中悲如刀絞,素來孝順的他,面對態度堅決的母親,除了暗自飲泣,別無他法。 迫于母命難違,陸游只得答應把唐婉送歸娘家。
這種情形在今天看來似乎不合常理,兩個人的感情豈容他人干涉。但在崇尚孝道的中國古代社會,母命就是圣旨,為人子的得不從。
就這樣,一雙情意深切的鴛鴦,行將被無由的孝道、世俗功和虛玄的命運八字活活拆散。陸游與唐婉難舍難分,不忍就此一去,相聚無緣,于是悄悄另筑別院安置唐婉,陸游一有機會就前去與唐婉鴛夢重續、燕好如初。
無奈紙總包不住火,精明的陸母很快就察覺了此事。嚴令二人斷絕來往,并為陸游另娶一位溫順本分的王氏女為妻,徹底切斷了陸、唐之間的悠悠情絲。
無奈之下,陸游只得收拾起滿腔的幽怨,在母親的督教下,重理科舉課業,埋頭苦讀了三年,在二十七歲那年只身離開了故鄉山陰,前往臨安參加“鎖廳試”。在臨安,陸游以他扎實的經學功底和才氣橫溢的文思博得了考官陸阜的賞識,被薦為魁首。
同科試獲取第二名的恰好是當朝宰相秦檜的孫子秦塤。秦檜深感臉上無光,于是在第二年春天的禮部會試時,硬是借故將陸游的試卷剔除。
使得陸游的仕途在一開始就遭受了風雨。 禮部會試失利,陸游回到家鄉,家鄉風景依舊,人面已新。
睹物思人,心中倍感凄涼。為了排遣愁緒,陸游時時獨自倘祥在青山綠水之中,或者閑坐野寺探幽訪古;或者出入酒肆把酒吟詩;或者浪跡街市狂歌高哭。
就這樣過著悠游放蕩的生活。在一個繁花競妍的春日晌午,陸游隨意漫步到禹跡寺的沈園。
沈園是一個布局典雅的園林花園,園內花木扶疏,石山聳翠,曲徑通幽,是當地人游春賞花的一個好去處。在園林深處的幽徑上迎面款步走來一位綿衣女子,低首信步的陸游猛一抬頭,竟是闊別數年的前妻唐婉。
在那一剎間,時光與目光都凝固了,兩人的目光膠著在一起,都感覺得恍惚迷茫,不知是夢是真,眼簾中飽含的不知是情、是怨、是思、是憐。此時的唐婉,已由家人作主嫁給了同郡士人趙士程,趙家系皇家后裔、門庭顯赫,趙士程是個寬厚重情的讀書人,他對曾經遭受情感挫折的唐婉,表現出誠摯的同情與諒解。
使唐婉飽受到創傷的心靈已漸漸平復,并且開始萌生新的感情苗芽。這時與陸游的不期而遇,無疑將唐婉已經封閉的心靈重新打開,里面積蓄已久的舊日柔情、千般委屈一下子奔泄出來,柔弱的唐婉對這種感覺幾乎無力承受。
而陸游,幾年來雖然借苦讀和詩酒強抑著對唐婉的思念,但在這一刻,那埋在內心深處的舊日情思不由得涌出。四目相對,千般心事、萬般情懷,卻不知從何說起。
這次唐婉是與夫君趙士程相偕游賞沈園的,那邊趙士程正等她進食。在好一陣恍惚之后,已為他人之妻的唐婉終于提起沉重的腳步,留下深深的一瞥之后走遠了,只留下了陸游在花叢中怔怔發呆。
和風襲來,吹醒了沉在舊夢中的陸游,他不由地循著唐婉的身影追尋而去,來到池塘邊柳叢下,遙見唐婉與趙士程正在池中水榭上進食。隱隱看見唐婉低首蹙眉,有心無心地伸出玉手紅。
3.《釵頭鳳》的詩文和賞析
從小喜讀詩詞,南宋大詩人陸游是我崇拜的詩人之一。
­; 陸游(1125年11月13日-1210年1月26日),字務觀,號放翁,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人。12歲即能詩文,一生著述豐富,有《劍南詩稿》、《渭南文集》等數十種存世。
陸游具有多方面文學才能,尤以詩的成就為最。自言“六十年間萬首詩”,流傳今尚存九千三百余首。
其中許多詩篇抒寫了抗金殺敵的豪情和對敵人、賣國賊的仇恨,風格雄奇奔放,沉郁悲壯,洋溢著強烈的愛國主義激情,在思想上、藝術上取得了卓越成就,在世時即有“小李白”之稱。陸游不但是為南宋一代詩壇領袖,而且在中國文學史上享有崇高地位,是一位偉大的愛國詩人。
與楊萬里、尤袤、范成大一起,并稱“南宋四大家”。 ­; 陸游的詞作量不如詩篇巨大,但和詩同樣貫穿了氣吞殘虜的愛國主義精神。
著有《放翁詞》一卷,《渭南詞》二卷。除詩詞外,其實陸游的書法也極具功夫,精行草和楷書。
朱熹稱其筆札精妙,遒嚴飄逸,意致高遠。可惜書名為詩名所掩,遺留書作不多。
書論有《論學二王書》。傳世之作有《苦寒帖》、《懷成都詩帖》等。
由此看來,陸游真可謂是一位多才多藝的大家。 ­; 陸游一生創作詩詞很多,內容極為豐富。
抒發政治抱負,反映人民疾苦,批判當時統治集團的屈辱投降,風格雄渾豪放,表現出渴望恢復國家統一的強烈愛國熱情;抒寫日常生活,也多清新之作。他的詩詞,纖麗處似秦觀,雄慨處似蘇軾。
寫他與前妻唐琬感情故事的一首《釵頭鳳》詞,真摯動人,至今仍廣為流傳。 ­; 陸游的《釵頭鳳》詞,是一篇“風流千古”的佳作,它描述了一個動人的愛情悲劇。
據《歷代詩馀》載,陸游在紹興十四年(1144年)20歲時,娶表妹唐婉為妻。唐琬是同郡唐氏士族的一個大家閨秀,是我國歷史上常被人們提起的美麗多情的才女之一。
結婚以后,他們“伉儷相得”,“琴瑟甚和”,是一對情投意和的恩愛夫妻。但唐琬“不當母夫人意”“二親恐其惰于學,數譴婦,放翁不敢逆尊者意,與婦訣”。
意思是說,唐琬在夫家,與婆婆不合;因為夫妻兩人太恩愛,公婆認為會妨礙陸游的上進之心,所以常常責罵唐琬,逼迫陸游休棄唐氏。在陸游百般勸諫、哀求而無效的情況下,二人終于被迫于第二年分離,唐氏改嫁“同郡宗子”趙士程。
(注:根據陸游自己在晚年的詩作《劍南詩稿》卷十四的說法,是因為唐琬不孕,而遭公婆逐出。這就不必再考證了)。
­; 幾年之后的一個春日,陸游在家鄉山陰(今紹興市)城南禹跡寺附近的沈園,與偕夫同游的唐琬邂逅相遇。兩人重逢,又無法當面相訴離情,隨后,唐琬派人送來一些酒菜,默默以示關懷,然后就與丈夫離去。
陸游見人感事,“悵然久之”,心中感觸很深,遂乘醉吟賦《釵頭鳳》詞,信筆題于園壁之上。全首詞記述了詞人與唐氏的這次相遇,表達了他們眷戀之深和相思之切,也抒發了詞人怨恨愁苦而又難以言狀的凄楚心情。
原詞如下: ­; 紅酥手,黃滕酒。 ­; 滿城春色宮墻柳。
­; 東風惡,歡情薄。 ­; 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 錯,錯,錯。 ­; 春如舊,人空瘦。
­; 淚痕紅浥鮫綃透。 ­; 桃花落,閑池閣。
­; 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 莫,莫,莫! ­; 詞的上片通過追憶往昔美滿的愛情生活,感嘆被迫離異的痛苦,分兩層意思。
­; 開頭三句為上片的第一層,回憶往昔詩人與唐琬新婚之時,與唐琬偕游沈園時的美好情景:“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墻柳”,不僅寫出了唐琬為詞人殷勤把盞時的美麗姿態,同時還概括描寫出唐琬形象心靈之美,具體而形象地表現出這對曾經的恩愛夫妻之間的柔情密意,以及他們婚后生活的美滿與幸福。
第三句又為這幅春園夫妻把酒圖勾勒出一個廣闊而深遠的背景,點明了他們是在共賞春色。而唐氏手臂的紅潤,酒的黃封以及柳色的碧綠,“紅、黃、綠”又使這幅圖畫有了明麗而又和諧的色彩感。
­; “東風惡”幾句為第二層,寫詞人被迫與唐氏離異后的痛苦心情。“東風惡”三字,一語雙關,含蘊很豐富,是全詞的關鍵所在,也是造成詞人愛情悲劇的癥結所在。
它主要是一種象喻,象喻造成詞人愛情悲劇的“惡”勢力。至于陸母是否也包含在內,答案應該是不能否認的,只是由于不便明言,而又不能不言,才不得不以這種含蓄的表達方式出之。
下面一連三句,又進一步把詞人怨恨心理抒寫了出來,“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美滿姻緣被迫拆散,恩愛夫妻被迫分離,使他們兩人在感情上遭受巨大的折磨和痛苦,幾年來的離別生活帶給他們的只是滿懷愁怨。接下來,“錯,錯,錯”,一連三個“錯”字,連迸而出,感情極為沉痛。
但這到底是誰錯了呢?是自己當初“不敢逆尊者意”而終“與婦訣”嗎?是“尊者”的壓迫行為嗎?是不合理的婚姻制度嗎? 詞人沒有明說,也不便于明說,留給了我們讀者來品味。這一層雖直抒胸臆,激憤的感情如江河奔瀉,一氣貫注;但又不是一瀉無余,很有味外之味。
­; 詞的下片,由感慨往事回到現實,進一步抒寫妻被迫離。
4.<<釵頭鳳>>的作品賞析
◆ 欣賞 ◆
陸游二十歲(紹興十四)與唐婉結合,不料唐婉的才華橫溢與陸游的親密感情,引起了陸母的不滿(女子無 才便是德),在封建禮教的壓制下,雖種種哀告,終歸走到了"執手相看淚眼"的地步,孰料,緣深情淺的這一對戀人竟在紹興二十年,與城南禹跡寺的沈園意外邂逅,陸游 "悵然久之",于沈園內壁上題一首《釵頭鳳》,滄然而別。唐婉讀此詞后,和其詞,不久即郁悶愁怨而死。此后,陸游北上抗金,又轉川蜀任職,幾十年的風雨生涯,依然無法排遣詩人心中的眷戀,在他六十七歲的時候,重游沈園,看到當年題《釵頭鳳》的半面破壁,事隔 四十年字跡雖然已經模糊,他還是淚落沾襟,寫一首詩以記此事,詩中小序曰:"禹跡寺南有沈氏小園,四十年 前嘗題小闋壁間,偶復一到,而園主已三易其主,讀之悵然",在詩中哀悼唐婉:"泉路憑誰說斷腸?斷云幽夢事 茫茫。"后陸游七十五歲,住在沈園的附近,"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勝情",寫下絕句《沈園》:"夢斷香消 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此自行作稽土上,尤吊遺蹤一泫然",就在陸游去世的前一年,他還在寫詩懷念:"沈家園里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這是一種深摯無告,令人窒息的愛情,令人垂淚,而垂淚之余,竟有些嫉妒唐婉了,畢竟,能在死后六十年里仍然不斷被人真心悼念,真是一種幸福了!!
對此嫵媚和如意有自己獨特的看法。別忘了去看看哦:
《也說沈園》---------嫵媚
《唐婉.鐘玲(臺)》---如意
5.陸游釵頭鳳賞析
這首詞寫的陸游自己的愛情悲劇。
陸游的原配夫人是同郡唐氏士族的一個大家閨秀,結婚以后,他們“伉儷相得”,“琴瑟甚和”,是一對情投意和的恩愛夫妻。不料,作為婚姻包辦人之一的陸母卻對兒媳產生了厭惡感,逼迫陸游休棄唐氏。
在陸游百般勸諫、哀求而無效的情況下,二人終于被迫分離,唐氏改嫁“同郡宗子”趙士程,彼此之間也就音訊全無了。幾年以后的一個春日,陸游在家鄉山陰(今紹興市)城南禹跡寺附近的沈園,與偕夫同游的唐氏邂逅相遇。
唐氏安排酒肴,聊表對陸游的撫慰之情。陸游見人感事,心中感觸很深,遂乘醉吟賦這首詞,信筆題于園壁之上。
全首詞記述了詞人與唐氏的這次相遇,表達了他們眷戀之深和相思之切,也抒發了詞人怨恨愁苦而又難以言狀的凄楚心情。 詞的上片通過追憶往昔美滿的愛情生活,感嘆被迫離異的痛苦,分兩層意思。
開頭三句為上片的第一層,回憶往昔與唐氏偕游沈園時的美好情景:“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墻柳。”
雖說是回憶,但因為是填詞,而不是寫散文或回憶錄之類,不可能把整個場面全部寫下來,所以只選取一個場面來寫,而這個場面,又只選取了一兩個最富有代表性和特征性的情事細節來寫。“紅酥手”,不僅寫出了唐氏為詞人殷勤把盞時的美麗姿態,同時還有概括唐氏全人之美(包括她的內心美)的作用。
然而,更重要的是,它具體而形象地表現出這對恩愛夫妻之間的柔情密意以及他們婚后生活的美滿與幸福。第三句又為這幅春園夫妻把酒圖勾勒出一個廣闊而深遠的背景,點明了他們是在共賞春色。
而唐氏手臂的紅潤,酒的黃封以及柳色的碧綠,又使這幅圖畫有了明麗而又和諧的色彩感。 “東風惡”幾句為第二層,寫詞人被迫與唐氏離異后的痛苦心情。
上一層寫春景春情,無限美好,到這里突然一轉,激憤的感情潮水一下子沖破詞人心靈的閘門,無可遏止地渲泄下來。“東風惡”三字,一語雙關,含蘊很豐富,是全詞的關鍵所在,也是造成詞人愛情悲劇的癥結所在。
本來,東風可以使大地復蘇,給萬物帶來勃勃的生機,但是,當它狂吹亂掃的時候,也會破壞春容春態,下片所云“桃花落,閑池閣”,就正是它狂吹亂掃所帶來的嚴重后果,因此說它“惡”。然而,它主要是一種象喻,象喻造成詞人愛情悲劇的“惡”勢力。
至于陸母是否也包含在內,答案應該是不能否認的,只是由于不便明言,而又不能不言,才不得不以這種含蓄的表達方式出之。下面一連三句,又進一步把詞人怨恨“東風”的心理抒寫了出來,并補足一個“惡”字:“歡情薄。
一懷愁緒,幾年離索。”美滿姻緣被迫拆散,恩愛夫妻被迫分離,使他們兩人在感情上遭受巨大的折磨和痛苦,幾年來的離別生活帶給他們的只是滿懷愁怨。
這不正如爛漫的春花被無情的東風所摧殘而凋謝飄零嗎?接下來,“錯,錯,錯”,一連三個“錯”字,連迸而出,感情極為沉痛。但這到底是誰錯了呢?是對自己當初“不敢逆尊者意”而終“與婦訣”的否定嗎?是對“尊者”的壓迫行為的否定嗎?是對不合理的婚姻制度的否定嗎?詞人沒有明說,也不便于明說,這枚“千斤重的橄欖”(《紅樓夢》語)留給了我們讀者來噙,來品味。
這一層雖直抒胸臆,激憤的感情如江河奔瀉,一氣貫注;但又不是一瀉無余,其中“東風惡”和“錯,錯,錯”幾句就很有味外之味。 詞的下片,由感慨往事回到現實,進一步抒寫妻被迫離異的巨大哀痛,也分為兩層。
換頭三句為第一層,寫沈園重逢時唐氏的表現。 “春如舊”承上片“滿城春色”句而來,這又是此時相逢的背景。
依然是從前那樣的春日,但是,人卻今非昔比了。以前的唐氏,肌膚是那樣的紅潤,煥發著青春的活力;而如今的她,經過“東風”的無情摧殘,憔悴了,消瘦了。
“人空瘦”句,雖說寫的只是唐氏容顏方面的變化,但分明表現出“幾年離索”給她帶來的巨大痛苦。象詞人一樣,她也為“一懷愁緒”折磨著;象詞人一樣,她也是舊情不斷,相思不舍啊!不然,怎么會消瘦呢?寫容顏形貌的變化來表現內心世界的變化,原是文學作品中的一種很常用的手法,但是瘦則瘦矣,何故又在其間加一個“空”字呢?“使君自有婦,羅敷亦有夫。”
(《古詩。陌上桑》)從婚姻關系說,兩人早已各不相干了,事已至此,不是白白為相思而折磨自己嗎?著此一字,就把詞人那種憐惜之情、撫慰之意、痛傷之感等等,全都表現了出來。
“淚痕”句通過刻畫唐氏的表情動作,進一步表現出此次相逢時她的心情狀態。舊園重逢,念及往事,她能不哭、能不淚流滿面嗎?但詞人沒直接寫淚流滿面,而是用了白描的手法,寫她“淚痕紅浥鮫綃透”,顯得更委婉,更沉著,也更形象,更感人。
而一個“透”字,不僅見其流淚之多,亦見其傷心之甚。上片第二層寫詞人自己,用了直抒胸臆的手法;這里寫唐氏時卻改變了手法,只寫了她容顏體態的變化和她痛苦的心情由于這一層所寫的都是詞人眼中看出的,所以又具有了“一時雙情俱至”的藝術效果。
可見詞人,不僅深于情,而且深于言。 詞的最后幾句,是下片的第二層,寫詞人與唐氏相遇以后的痛苦心情。
“桃花落”兩句與上片的“東風惡”句前后照應,又。
6.《釵頭鳳》( 陸游 唐婉 )的賞析
一、作品賞析1、《釵頭鳳·紅酥手》為宋代文學家陸游的詞作。
這首詞始終圍繞著沈園這一特定的空間來安排自己的筆墨,上片由追昔到撫今,而以“東風惡(春風多么可惡)”轉捩;過片回到現實,以“春如舊”與上片“滿城春色”句相呼應,以“桃花落,閑池閣”與上片“東風惡”句相照應,把同一空間不同時間的情事和場景歷歷如繪地疊映出來。全詞多用對比的手法,如上片,越是把往昔夫妻共同生活時的美好情景寫得逼切如現,就越使得他們被迫離異后的凄楚心境深切可感,也就越顯出“東風”的無情和可憎,從而形成感情的強烈對比。
再如上片寫“紅酥手”,下片寫“人空瘦”,在形象、鮮明的對比中,充分地表現出“幾年離索”給唐氏帶來的巨大精神折磨和痛苦。全詞節奏急促,聲情凄緊,再加上“錯,錯,錯”和“莫,莫,莫”先后兩次感嘆,蕩氣回腸,大有慟不忍言、慟不能言的情致。
2、《釵頭鳳·世情薄》是南宋詞人唐婉(也作唐琬,一說為唐氏)的詞作品。與陸游的原詞比較而言,陸游把眼前景、見在事融為一體,又灌之以悔恨交加的心情,著力描繪出一幅凄愴酸楚的感情畫面,故頗能以特有的聲情見稱于后世。
而唐婉則不同,她的處境比陸游更悲慘。自古“愁思之聲要妙(愁思的聲音美妙)”,而“窮苦之言易好也(窮苦的話好說)”(韓愈《荊潭唱和詩序》)。
她只要把自己所遭受的愁苦真切地寫出來,就是一首好詞。因此,此詞純屬自怨自泣、獨言獨語的感情傾訴,主要以纏綿執著的感情和悲慘的遭遇感動古今。
兩詞所采用的藝術手段雖然不同,但都切合各自的性格、遭遇和身分。可謂各造其極,俱臻至境。
合而讀之,頗有珠聯璧合、相映生輝之妙。二、原文1、《釵頭鳳·紅酥手》——陸游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墻柳。
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悒鮫綃透。
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2、《釵頭鳳·世情薄》——唐婉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三、譯文1、《釵頭鳳·紅酥手》紅潤酥膩的手里,捧著盛上黃縢酒的杯子。
滿城蕩漾著春天的景色,你卻早已像宮墻中的綠柳那般遙不可及。春風多么可惡,歡情被吹得那樣稀薄。
滿杯酒像是一杯憂愁的情緒,離別幾年來的生活十分蕭索。錯,錯,錯!美麗的春景依然如舊,只是人卻白白相思地消瘦。
淚水洗盡臉上的胭脂紅,又把薄綢的手帕全都濕透。滿春的桃花凋落在寂靜空曠的池塘樓閣上。
永遠相愛的誓言還在,可是錦文書信再也難以交付。莫,莫,莫!2、《釵頭鳳·世情薄》世事炎涼,黃昏中下著雨,打落片片桃花,這凄涼的情景中人的心也不禁憂傷。
晨風吹干了昨晚的淚痕,當我想把心事寫下來的時候,卻不能夠辦到,只能倚著斜欄,心底里向著遠方的你呼喚;和自己低聲輕輕的說話,希望你也能夠聽到。難、難、難。
今時不同往日,咫尺天涯,我身染重病,就像秋千索。夜風刺骨,徹體生寒,聽著遠方的角聲,心中再生一層寒意,夜盡了,我也很快就像這夜一樣了吧? 怕人詢問,我忍住淚水,在別人面前強顏歡笑。
瞞、瞞、瞞。擴展資料 創作背景1、陸游的原配夫人是同郡唐姓士族的一個大家閨秀唐氏(一說唐氏即陸游的表妹唐琬)。
結婚以后,他們“伉儷相得”,“琴瑟甚和”,是一對情投意和的恩愛夫妻。而陸母恐陸游兒女情長,荒疏功業,時遷怒唐婉,責罵不已。
不到三年,棒打鴛鴦。最初陸游暗想雪藏唐婉,但陸母當下,給兒子另娶王氏成妻,二人終于在母命難違的逼迫下,被迫分離,唐氏改嫁“同郡宗子”趙士程,彼此之間音訊全無。
七年以后的一個春日,陸游在家鄉山陰(今浙江省紹興市)城南禹跡寺附近的沈園,與偕夫同游的唐氏邂逅相遇。唐氏安排酒肴,聊表對陸游的撫慰之情。
陸游見人感事,心中感觸很深,遂乘醉吟賦這首詞,信筆題于園壁之上。2、唐婉與陸游被迫分開后,在沈園偶然相遇,陸游寫下《釵頭鳳·紅酥手》,唐婉回到家中,愁怨難解,于是和了這首《釵頭鳳·世情薄》。
詞中描寫了唐婉與陸游被迫分開后的種種心事,直抒胸臆,美輪美奐。俞平伯著《唐宋詞選釋》認為此詞“當是后人依斷句補擬”,可備一說。
陸感念舊情,悵恨不已,寫了著名的《釵頭鳳》詞以致意。唐婉則以此詞相答。
據說在此后不久,唐婉就在悲傷中死去。參考資料來源:百度百科-釵頭鳳·紅酥手 參考資料來源:百度百科-釵頭鳳·世情薄。
7.陸游釵頭鳳賞析
陸游的《釵頭鳳》詞,是一篇“風流千古”的佳作,它描述了一個動人的愛情悲劇。據《歷代詩馀》載,陸游年輕時娶表妹唐婉為妻,感情深厚。但因陸母不喜唐琬,威逼二人各自另行嫁娶。十年之后的一天,陸游沈園春游,與唐琬不期而遇。此情此景,陸游“悵然久之,為賦《釵頭鳳》一詞,在沈園的粉壁上曾題著兩闋《釵頭鳳》。 ”這便是這首詞的來歷。
沈園相逢兩不堪,釵頭鳳兮難難難!一對本應該是惺惺相惜、艷羨群芳的仙人眷侶卻終因敵不過世俗的樊籬而近在咫尺卻猶遠在天邊地相遙天河——“知我意,感君憐,此情可問天”!面對意外重逢在沈園的魂牽夢縈的愛人,“山盟雖在,錦書難托”的思念與牽掛,相信只有在唐婉陸游彼此的眼中最能讀得懂;“換君心,為我心,才知相憶深”!“怕人尋問,咽淚妝歡”的際遇或許只有在對方的心里才能有相同的感應。一首陸游感慨而做的《釵頭鳳》,一首唐婉和(he)陸游的《釵頭鳳》,籍詞達意,籍詞達情,生活中不能相依相扶,卻能在才情上并駕齊驅,相互欣賞——才華上能類比伯仲,還能擁有一份誠摯的愛情也真是彌足珍貴、一生難求了,陸游唐婉有對方這樣一個紅顏知己,相信彼此黃泉無憾了
8.<<釵頭鳳>>的作品賞析
釵頭鳳 ·唐琬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
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聲寒,夜闌珊。
怕人尋問,咽淚裝歡。 瞞,瞞,瞞! 唐琬是我國歷史上常被人們提起的美麗多情的才女之一。
她與大詩人陸游喜結良緣,夫婦之間伉儷相得,琴瑟甚和。這實為人間美事。
遺憾的是身為婆婆的陸游母親對這位有才華的兒媳總是看不順眼,硬要逼著陸游把他相親相愛的她給休了。陸游對母親的干預采取了敷衍的態度;把唐琬置于別館,時時暗暗相會。
不幸的是,陸母發現了這個秘密,并采取了斷然措施,終于把這對有情人拆散了。有情人未成終生的眷屬,唐琬后來改嫁同郡宗人趙士程,但內心仍思念陸游不已。
在一次春游之中,恰巧與陸游相遇于沈園。唐琬征得趙某同意后,派人給陸游送去了酒肴。
陸游感念舊情,悵恨不已,寫了著名的《釵頭鳳》詞以致意。唐琬則以此詞相答。
詞的上片交織著十分復雜的感情內容。“世情薄,人情惡”兩句,抒寫了對于在封建禮教支配下的世故人情的憤恨之情。
“世情”所以“薄”,“人情”所以 “惡”,皆因“情”受到封建禮教的腐蝕。《禮記?內則》云:“ 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悅,出。”
陸母就是根據這一條禮法,把一對好端端的恩愛夫妻拆散了。用“惡”、“薄”兩字來抨擊封建禮教的害人本質,極為準確有力,作者對于封建禮教的深惡痛絕之情,也借此兩字得到了充分的宣泄。
“雨送黃昏花易落”,采用象征的手法,暗喻自己備受摧殘的悲慘處境。陰雨黃昏時的花,原是陸游詞中愛用的意象。
其《卜算子?詠梅》云:“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陸游曾借以自況。
唐琬把這一意象吸入己作,不僅有自悲自悼之意,而且還說明了她與陸游心心相印,息息相通。“曉風干,淚痕殘”,寫內心的痛苦,極為深切動人。
被黃昏時分的雨水打濕的了花花草草,經曉風一吹,已經干了,而自己流淌了一夜的淚水,至天明時分,猶擦而未干,殘痕仍在。這是多么的痛心啊!以雨水喻淚水,在古代詩詞中不乏其例,但以曉風吹得干雨水來反襯手帕擦不干淚水,借以表達出內心的永無休止的悲痛,這無疑是唐琬的獨創。
“欲箋心事,獨語斜闌”兩句是說,她想把自己內心的別離相思之情用信箋寫下來寄給對方,要不要這樣做呢?她在倚欄沉思獨語。“難、難、難!”均為獨語之詞。
由此可見,她終于沒有這樣做。只因封建禮教的殘酷不仁。
這一疊聲的“難”字,由千種愁恨,萬種委屈合并而成,因此似簡實繁,以少總多,既上承開篇兩句而來,以表現出處此衰薄之世做人之難,做女人之更難;又開啟下文,以表現出做一個被休以后再嫁的女人之尤其難。 過片“人成各,今非昨, 病魂常似秋千索”,這三句藝術概括力極強。
“人成各”是就空間角度而言的。作者從陸游與自己兩方面設想:自己在橫遭離異之后固然感到孤獨,而深深愛著自己的陸游不也感到形單影只嗎?“今非昨”是就時間角度而言的。
其間包含著多重不幸。從昨日的美滿婚煙到今天的兩地相思,從昨日的被迫離異到今天的被迫改嫁,這是多么不幸!但不幸的事兒還在繼續:“病魂常似秋千索。”
說“病魂”而不說“夢魂”,顯然是經過考慮的。夢魂夜馳,積勞成疾,終于成了“病魂”。
昨日方有夢魂,至今日卻只剩“病魂”。這也是“今非昨”的不幸。
更為不幸的是,改嫁以后,竟連悲哀和流淚的自由也喪失殆盡,只能在晚上暗自傷心。“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四句,具體傾訴出了這種苦境。
“寒”字狀角聲之凄涼怨慕,“闌珊”狀長夜之將盡。這是徹夜難眠的人方能感受得如此之真切。
大凡長夜失眠,愈近天明,心情愈感煩躁,而本詞中的女主人公不僅無暇煩躁,反而還要咽下淚水,強顏歡笑。其心境之苦痛可想而知。
結句以三個“瞞”字作結,再次與開頭相呼應。既然可惡的封建禮教不允許純潔高尚的愛情存在,那就把它珍藏在心底吧!因此愈瞞,愈能見出她對陸游的一往情深和矢志不渝的忠誠。
與陸游的原詞比較而言,陸游把眼前景、見在事融為一體,又灌之以悔恨交加的心情,著力描繪出一幅凄愴酸楚的感情畫面,故頗能以特有的聲情見稱于后世。而唐琬則不同,她的處境比陸游更悲慘。
自古 “愁思之聲要妙”,而“窮苦之言易好也”(韓愈《荊潭唱和詩》)。她只要把自己所遭受的愁苦真切地寫出來,就是一首好詞。
因此,本詞純屬自怨自泣、獨言 獨語的感情傾訴,主要以纏綿執著的感情和悲慘的遭遇感動古今。兩詞所采用的藝術手段雖然不同,但都切合各自的性格、遭遇和身分。
可謂各造其極,俱臻至境。合而讀之,頗有珠聯璧合、相映生輝之妙。
最后附帶指出,世傳唐琬的這首詞,在宋人的記載中只有“世情薄,人情惡”兩句,并說當時已“惜不得其全闋”(詳陳鵠《耆舊續聞》卷十)。本詞最早見于明代卓人月所編《古今詞統》卷十及清代沈辰垣奉敕編之《歷代詩余》卷一一八所引夸娥齋主人說。
由于時代略晚,故俞平伯懷疑這是后人依據殘存的兩句補寫而成。但明人畢竟與宋相隔不遠,故本文仍據明人所見,將此詞介紹給讀者。
唐琬簡介:陸游妻,為陸。
9.對唐婉《釵頭鳳》和陸游《釵頭鳳》的賞析及個人看法
南宋山陰(今浙江沼興)沈園的粉壁上曾題著兩闋《釵頭鳳》: 其一: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墻柳; 東風惡,歡情薄, 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 桃花落,閑池閣, 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莫、莫、莫。 其二: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晚風干,淚痕殘, 欲傳心事,獨倚斜欄, 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聲寒,夜闌珊, 怕人詢問,咽淚裝歡, 瞞、瞞、瞞。 這兩閡詞出自不同的人之手,卻浸潤著同樣的情怨和無奈,因為它們共同訴說著一個凄婉的愛情故事——唐婉與陸游沈園情夢。
陸游是南宋時期著名的愛國詩人。他出生于越州山陽一個殷實的書香之家,幼年時期,正值金人南侵,常隨家人四處逃難。
這時,他母舅唐誠一家與陸家交往甚多。唐誠有一女兒,名喚唐婉,字蕙仙,自幼文靜靈秀,不善言語卻善解人意。
與年齡相仿的陸游情意十分相投,兩人青梅竹馬,耳鬢廝磨,雖在兵荒馬亂之中,兩個不諳世事的少年仍然相伴度過一段純潔無暇的美好時光。隨著年齡的增長,一種縈繞心腸的情愫在兩人心中漸漸滋生了。
青春年華的陸游與唐婉都擅長詩詞,他們常借詩詞傾訴衷腸,花前月下,二人吟詩作對,互相唱和,麗影成雙,宛如一雙翩躚于花叢中的彩蝶,眉目中洋溢著幸福和諧。兩家父母和眾親朋好友,也都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于是陸家就以一只精美無比的家傳鳳釵作信物,訂下了唐家這門親上加親的姻事。
成年后,一夜洞房花燭,唐婉便成了陸家的媳婦。從此,陸游、唐婉更是魚水歡諧、情愛彌深,沉醉于兩個人的天地中,不知今夕何夕,把什么科舉課業、功名利碌、甚至家人至親都暫時拋置于九霄云外。
陸游此時已經蔭補登仕郎,但這只是進仕為官的第一步,緊接著還要赴臨安參加“鎖廳試”以及禮部會試。新婚燕爾的陸游留連于溫柔鄉里,根本無暇顧及應試功課。
陸游的母親唐氏是一位威嚴而專橫的女性。她一心盼望兒子陸游金榜題名,登科進官,以便光耀門庭。
目睹眼下的狀況,她大為不滿,幾次以姑姑的身份、更以婆婆的立場對唐婉大加訓斥,責令她以丈夫的科舉前途為重,淡薄兒女之情。但陸、唐二人情意纏綿,無以復顧,情況始終未見顯著的改善。
陸母因之對兒媳大起反感,認為唐婉實在是唐家的掃帚星,將把兒子的前程耽誤貽盡。于是她來到郊外無量庵,請庵中尼姑妙因為兒、媳卜算命運。
妙因一番掐算后,煞有介事地說:“唐婉與陸游八字不合,先是予以誤導,終必性命難保。”陸母聞言,嚇得魂飛魄散,急匆匆趕回家,叫來陸游,強令他道:“速修一紙休書,將唐婉休棄,否則老身與之同盡。”
這一句,無疑晴天忽起驚雷,震得陸游不知所以。待陸母將唐婉的種種不是歷數一遍,陸游心中悲如刀絞,素來孝順的他,面對態度堅決的母親,除了暗自飲泣,別無他法。
迫于母命難違,陸游只得答應把唐婉送歸娘家。這種情形在今天看來似乎不合常理,兩個人的感情豈容他人干涉。
但在崇尚孝道的中國古代社會,母命就是圣旨,為人子的得不從。就這樣,一雙情意深切的鴛鴦,行將被無由的孝道、世俗功和虛玄的命運八字活活拆散。
陸游與唐婉難舍難分,不忍就此一去,相聚無緣,于是悄悄另筑別院安置唐婉,陸游一有機會就前去與唐婉鴛夢重續、燕好如初。無奈紙總包不住火,精明的陸母很快就察覺了此事。
嚴令二人斷絕來往,并為陸游另娶一位溫順本分的王氏女為妻,徹底切斷了陸、唐之間的悠悠情絲。 無奈之下,陸游只得收拾起滿腔的幽怨,在母親的督教下,重理科舉課業,埋頭苦讀了三年,在二十七歲那年只身離開了故鄉山陰,前往臨安參加“鎖廳試”。
在臨安,陸游以他扎實的經學功底和才氣橫溢的文思博得了考官陸阜的賞識,被薦為魁首。同科 試獲取第二名的恰好是當朝宰相秦檜的孫子秦塤。
秦檜深感臉上無光,于是在第二年春天的禮部會試時,硬是借故將陸游的試卷剔除。使得陸游的仕途在一開始就遭受了風雨。
禮部會試失利,陸游回到家鄉,家鄉風景依舊,人面已新。睹物思人,心中倍感凄涼。
為了排遣愁緒,陸游時時獨自倘祥在青山綠水之中,或者閑坐野寺探幽訪古;或者出入酒肆把酒吟詩;或者浪跡街市狂歌高哭。就這樣過著悠游放蕩的生活。
在一個繁花競妍的春日晌午,陸游隨意漫步到禹跡寺的沈園。沈園是一個布局典雅的園林花園,園內花木扶疏,石山聳翠,曲徑通幽,是當地人游春賞花的一個好去處。
在園林深處的幽徑上迎面款步走來一位綿衣女子,低首信步的陸游猛一抬頭,竟是闊別數年的前妻唐婉。在那一剎間,時光與目光都凝固了,兩人的目光膠著在一起,都感覺得恍惚迷茫,不知是夢是真,眼簾中飽含的不知是情、是怨、是思、是憐。
此時的唐婉,已由家人作主嫁給了同郡士人趙士程,趙家系皇家后裔、門庭顯赫,趙士程是個寬厚重情的讀書人,他對曾經遭受情感挫折的唐婉,表現出誠摯的同情與諒解。使唐婉飽受到創傷的心靈已漸漸平復,并且開始萌生新的感情苗芽。
這時與陸游的不期而遇,無疑將唐婉已經封閉的心靈重新打開,里面積蓄已久的舊日柔情、千般委屈一下子奔泄出來,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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