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史太君兩宴大觀園 金鴛鴦三宣牙牌令
賈母設宴招待劉姥姥,劉姥姥看什么都新鮮,鬧出不少笑話,鴛鴦更施小計捉弄。
眾人行酒令,所說詞句頗有寓意,黛玉不經意說了幾句《西廂記》中的句子,引起寶釵的注意,劉姥姥的令詞又引發哄堂大笑。
第四十一回 櫳翠庵茶品梅花雪 怡紅院劫遇母蝗蟲
劉姥姥被眾人哄得大吃大喝,酒醉之后更是手舞足蹈。
眾人途經櫳翠庵,妙玉請寶釵、黛玉到里間喝茶,寶玉也跟去沾光。
劉姥姥用了妙玉的一個成窯杯,妙玉準備不再用,寶玉做順水人情送給了劉姥姥。
劉姥姥出恭之后誤打誤撞到了怡紅院,在寶玉的床上睡著。
好在被襲人發現并掩飾過去,瞞過了寶玉。
第四十二回 蘅蕪君蘭言解疑癖 瀟湘子雅謔補余香
劉姥姥告辭回家,應鳳姐之請,為鳳姐的女兒起名為巧姐。
寶釵審問黛玉在行酒令時背出《西廂記》詞句之事,以正言相勸,黛玉低頭不語。
惜春要畫大觀園,寶釵列了個物品單子,被黛玉拿來取笑。
第四十三回 閑取樂偶攢金慶壽 不了情暫撮土為香
賈母給鳳姐過生日,辦的十分熱鬧,寶玉卻要茗煙帶他到郊外僻靜處去祭奠“一位朋友”,最后在水仙庵撮土為香。
寶玉回家,見到玉釧兒獨自抹淚,要跟她提起自己去郊外祭奠之事,卻被玉釧兒勸去回賈母。
賈母得知寶玉外出本十分惱怒,聽說寶玉回來也就不提了。
第四十四回 變生不測鳳姐潑醋 喜出望外平兒理妝
鳳姐席間多喝了幾杯,提前離席回去歇息,卻撞破了賈璉與鮑二媳婦的奸情。
鳳姐偷聽得賈璉和鮑二均贊平兒,認為平兒也脫不了干系,遂打平兒出氣,大鬧一場,直到賈母前來調停。
第四十五回 金蘭契互剖金蘭語 風雨夕悶制風雨詞
眾姐妹來找鳳姐,邀其入詩社,鳳姐知眾人要其捐錢,就出了五十兩銀子。
入秋自后,黛玉病情加重,寶釵前來看望,二人互剖金蘭之語。
黃昏后天色忽變,黛玉于風雨夜作《秋窗風雨夕》詞,寶玉冒雨前來探望,黛玉以“漁翁”笑他,后又失語笑自己為“漁婆”,后悔不已,寶玉卻未察覺。
第四十六回 尷尬人難免尷尬事 鴛鴦女誓絕鴛鴦偶
賈赦欲納鴛鴦為妾,其妻邢夫人來找鳳姐商議,鳳姐雖心知此事難成,表面卻不表異議。
邢夫人不便先向賈母要人,直接去問鴛鴦,鴛鴦低頭不語。
第四十七回 呆霸王調情遭苦打 冷郎君懼禍走他鄉
賈母決意留下鴛鴦,讓邢夫人轉告賈赦,花錢另買小妾,賈赦自此不敢見賈母,買了個小妾放在房中。
世家子弟柳湘蓮與寶玉交好,薛蟠卻誤以為他是優伶一路人物,與之調情。
第四十八回 濫情人情誤思游藝 慕雅女雅集苦吟詩
薛蟠傷雖痊愈,仍是愧見親友,找了個機會外出做生意,薛姨媽本不同意,被寶釵說服。
賈政看中了石瘋子收藏的古扇,寶玉前去談價不成,賈雨村誣以罪名,將石瘋子家產罰沒,寶玉不以為然,反被賈政重打。
第四十九回 琉璃世界白雪紅梅 脂粉香娃割腥啖膻
邢夫人之兄嫂帶著女兒邢岫煙進京,路遇李紈之寡嬸帶著兩個女兒李紋、李綺,加上寶釵之堂妹寶琴一起住進大觀園,湘云也被賈母留下,園中熱鬧許多。
第五十回 蘆雪庵爭聯即景詩 暖香塢雅制春燈謎
眾人以“二蕭”為韻,以雪為題,爭連五言排律,以湘云最多,都說是鹿肉的功勞。
寶琴等人作“紅梅花”詩,寶玉驚嘆寶琴才思敏捷。
賈母也來湊熱鬧,后一起前往暖香塢休息。
賈母有意讓寶玉與寶琴為偶,才知寶琴已經許過人家。
次日,眾人猜燈謎為樂。
第五十一回 薛小妹新編懷古詩 胡庸醫亂用虎狼藥
寶琴作了十首懷古詩,也是謎語,其中用了戲曲中的典故,寶釵不喜,要寶琴另作,黛玉趕忙勸住。
襲人因母親病重回家,寶玉睡夢中仍叫襲人。
第五十二回 俏平兒情掩蝦須鐲 勇晴雯病補雀金裘
寶玉房里的小丫頭墜兒偷了鳳姐的蝦須鐲,平兒看在寶玉的面子上掩飾了過去。
晴雯病情本略有好轉,卻又勉力幫寶玉補了老太太賞的雀金裘,于是病反而加重。
第五十三回 寧國府除夕祭宗祠 榮國府元宵開夜宴
寶玉見晴雯病情反復,十分內疚,天一亮就差人請大夫。
時逢除夕,寧國府祭宗祠,黑山村向賈府送年貨,賈芹也去領東西,被賈珍數落。
元宵當晚,賈母在榮國府設宴。
第五十四回 史太君破陳腐舊套 王熙鳳效戲彩斑衣
唱完了戲,賈母叫兩個女先生來說書,剛開了頭,賈母就猜知下文,還把故事中常見的陳腐舊套批駁一番。
鳳姐模仿說書的口吻對此事作結,眾人笑倒。
四更天,賈母和鳳姐各自說了個笑話后散席。
第五十五回 辱親女愚妾爭閑氣 欺幼主刁奴蓄險心
鳳姐操勞成疾,李紈、探春、寶釵代為主持內務,更為嚴謹。
趙姨娘的兄弟死了,探春給的撫恤比襲人母親過世時少,趙姨娘便來哭鬧,探春與之論理,不理其無理要求。
趙姨娘便暗地里唆使刁奴不與探春為便,平兒與鳳姐談起,為探春打抱不平。
第五十六回 敏探春興利除宿弊 賢寶釵小惠全大體
寶釵用朱子言論指導理家,探春卻不然。
寶釵言小事用學問一提便高出一層,不拿學問提著,便流入市俗。
寶釵夸平兒遠愁近慮,不卑不亢。
探春因庶出而難過。
探春興例除弊要平兒請示鳳姐后方行。
第五十七回 慧紫鵑情辭試忙玉 慈姨媽愛語慰癡顰
王夫人領寶玉會見甄寶玉。
紫鵑遠寶玉,寶玉發呆。
紫鵑故意說黛玉明年春天或秋天要回蘇州。
寶玉回怡紅院后發呆,李嬤嬤來瞧說不中用了。
第五十八回 杏子陰假鳳泣虛凰 茜紗窗真情揆癡理
清明寶玉拄杖飯后閑轉,湘云指著夾泥船說快把這船打出去,他們是接林妹妹的,寶玉仰望杏子想到綠葉成蔭子滿枝,邢岫煙再過幾年也綠葉成蔭子滿枝了。
見雀落枝頭亂啼,又發感嘆。
見藕官為同伴燒紙,婆子要拉她見奶奶,寶玉為之遮掩。
第五十九回 柳葉渚邊嗔鶯咤燕 絳云軒里召將飛符
湘云犯杏癍癬,寶釵命鶯兒去黛玉那里要硝,蕊官隨之去看藕官。
鶯兒用柳條編一籃,送與黛玉。
黛玉要和薛姨媽一起去寶釵房里吃飯,大家熱鬧些。
鶯兒又在柳堤坐下編籃,春燕來了,說寶玉說女兒未出嫁是無價之寶。
第六十回 茉莉粉替去薔薇硝 玫瑰露引來茯苓霜
蕊官托春燕給芳官帶去薔薇硝擦臉。
芳官把茉莉粉給賈環以代薔薇硝。
趙姨娘趁此進園大鬧,夏婆子從中加油添醋。
柳家想叫女兒去寶玉房中當差,托芳官給寶玉說,芳官要玫瑰露給柳五兒吃。
并答應讓五兒在寶玉房里當差。
第六十一回 投鼠忌器寶玉瞞贓 判冤決獄平兒行權
迎春房里的丫頭蓮花兒為司棋要燉的嫩雞蛋,柳家的不給,蓮花兒告訴給司棋,司棋領人搗亂廚房。
柳五兒獎茯苓霜分些贈芳官;回來被林之孝家的抓拿,鳳姐叫把柳家的打四十板,永不許進二門,把五兒打四十板,交給莊子,或賣,或配人。
第六十二回 憨湘云醉眠芍藥[] 呆香菱情解石榴裙
探春提議湊份子給平兒過生日,眾人射覆、行令、劃拳。
沒賈母、王夫人約束,玩個熱鬧。
湘云醉倒在青石板上,芍藥滿身,寶、黛于花下說話,黛玉贊探春,寶玉也贊探春,黛玉為賈府后手不接憂慮,寶玉卻說再后手不接也少不了他和黛玉兩人的。
第六十三回 壽怡紅群芳開夜宴 死金丹獨艷理親喪
林之孝家的查夜,催促快睡,寶玉答應了。
林之孝家走后,丫頭們請來了姑娘們,大家宴聚玩耍,時已二更,薛姨媽派人接黛玉。
姑娘們走后,寶玉與丫頭又玩到四更。
第六十四回 幽淑女悲題五美吟 浪蕩子情遺九龍
寶玉從寧府回來,至黛玉處,勸黛玉不要作踐了身子,急而生悲,滾下淚來,黛玉也無言對泣。
寶玉發現五美吟詩要看,黛玉不給看,寶釵恰在這時來了,寶釵贊黛玉的五美吟命意新奇,別開生面。
第六十五回 賈二舍偷娶尤二娘 尤三姐思嫁柳二郎
賈璉以奶奶呼二姐,將鳳姐一筆勾銷。
將積年梯己給了二姐,只等鳳姐一死,便接進去。
興兒向二姐介紹鳳姐。
第六十六回 情小妹恥情歸地府 冷二郎一冷入空門
興兒對二姐說寶玉外清內濁,三姐贊寶玉糊涂。
尤三姐向二姐、賈璉表示要嫁柳湘蓮;賈璉去平安州出差,路遇結為生死兄弟的薛蟠和柳湘蓮,柳湘蓮以祖傳鴛鴦劍給三姐作為定禮。
寶玉向湘蓮贊三姐,湘蓮說寧府只有兩個石頭獅子干凈,負賈璉索要寶劍。
三姐用劍自刎。
湘蓮后悔不迭,出家為道。
第六十七回 見土儀顰卿思故里 聞秘事鳳姐訊家童
薛姨媽向寶釵說明三姐自刎,惋惜湘蓮隨道士出家。
寶釵不以為意,叫薛氏備席請隨薛蟠南去的伙計。
寶釵將薛蟠從南方帶來的土物分送各人,只有黛玉的比別人不同,且又加厚一倍。
黛玉見了家鄉土物反自傷心,感嘆無父母兄弟,客寄親戚家中。
第六十八回 苦尤娘賺入大觀園 酸鳳姐大鬧寧國府
鳳姐向二姐表白自己多少賢慧,要求二姐搬進去住。
二姐竟認鳳姐為知己,一同進了大觀園。
鳳姐花銀子叫張華告賈璉,張華往都察院告了旺兒、賈蓉。
鳳姐拉著賈蓉來撕擄尤氏。
尤氏母子答應補上五百兩打點之銀,求鳳姐在老太太跟前周全方便;
第六十九回 弄小巧用借劍殺人 覺大限吞生金自逝
鳳姐使人挑唆幫張華告狀要原妻,張父人財兩得,要去賈府領人。
鳳姐告知賈母,賈母叫把二姐為之分辯,賈母要鳳姐料理。
鳳姐通過蓉、珍父子叫張華不要領人,張家父子得了約百金,回原籍去了。
第七十回 林黛玉重建桃花社 史湘云偶填柳絮詞
寶玉因冷遁了柳湘蓮,劍刎了尤小妹,金逝了尤二姐,氣病了柳五兒,閑愁胡恨,一重不了又添一重,情色若癡,語言常亂。
第七十一回 嫌隙人有心生嫌隙 鴛鴦女無意遇鴛鴦
八月初三日賈母八旬之慶,賈母只叫史、薛、琴、林、探會見南安太妃。
尤氏肚餓,先到鳳姐房中,鳳姐不在,未吃飯,平兒給點心未吃,又到園里,見園正門、角門未關,傳管家婆子,兩個分菜果的婆子聽見是東府里奶奶,便不大在心上,不去傳。
第七十二回 王熙鳳恃強羞說病 來旺婦倚勢霸成親
司棋因姑舅兄弟私弟私逃而病倒,鴛鴦望候司棋,發誓不告外人,司棋感謝不盡。
鴛鴦望候鳳姐,說鳳姐患的是血山崩。
賈璉請求鴛鴦暫把老太太查不闐的金銀家伙偷著運出一箱子,暫押千數兩銀子支騰過去。
第七十三回 癡丫頭誤拾繡春囊 懦小姐不問累金鳳
邢夫人見傻大姐拾到繡春囊,塞在袖內,十分罕異,揣摩此物從何而至,且不形于色。
邢夫人訓斥迎春不說其乳母,賭博被捉,外人共知。
邢夫人罵璉、鳳赫赫揚揚,不瞻顧他的妹妹迎春;鳳姐要來侍候,邢夫人拒絕了。
第七十四回 惑奸讒抄檢大觀園 矢孤介杜絕寧國府
王夫人認為繡春囊是鳳姐所遺,鳳姐跪著哭辯。
王夫人只好說自己氣急了,拿話激鳳姐建議派周瑞媳婦、旺兒媳婦等以查賭為名,把年紀大的、咬牙難纏的拿個錯兒攆出去配人。
第七十五回 開夜宴異兆發悲音 賞中秋新詞得佳讖
賈母聽說甄家被抄而不自在。
賈母吃飯,聽了鴛鴦話,把賈赦送來的兩碗菜退了回去。
賈母讓給鳳姐、寶黛、蘭小子送湯送菜。
尤氏發現賭博,賈珍、邢夫人胞弟邢德全、薛蟠亦在內。
第七十六回 凸碧堂品笛感凄清 凹晶館聯詩悲寂寞
寶釵姊妹家去圓月,李紈、鳳姐病著,賈母感嘆人少冷清.賈赦歪腳,賈母叫邢夫人回去,尤氏因公公孝服未滿未回,蓉妻相送邢夫人回家。
賈母吃酒聞笛。
看賈赦的婆子說賈赦不要緊,賈母對賈赦父母偏心的笑話耿耿于懷,王夫人從中解釋。
笛聲又起,比先凄涼,笛音悲怨,賈母隨淚。
第七十七回 俏丫環抱屈夭風流 美優伶斬情歸水月
王夫人問周瑞家搜檢之事,周瑞家和鳳姐已商量妥了,如實相回,王夫人叫周瑞家的逐司棋,迎春似有不舍之意,寶玉阻攔不住,罵嫁了漢子的女人混帳,比男人更可殺。
第七十八回 老學士閑征詞 癡公子杜撰芙蓉誄
芳官等去后,王夫人去賈母處省晨,見賈母喜歡,回明晴雯之事,賈母說諸丫頭模樣爽利言談針線不及晴雯。
王夫人說晴雯不大沉重,美妾也要性情和順舉止沉重的才行,故選中襲人。
第七十九回 薛文龍悔娶河東獅 賈迎春誤嫁中山狼
黛玉贊祭文可與曹娥碑并傳,寶玉請黛玉改削。
寶玉改紅綃帳里,公子多情;黃土壟中,女兒薄命為茜紗窗下,我本無緣;黃土壟中,卿何薄命,黛玉聽了,忡然變色,心中雖有無限的狐疑亂擬,外面卻不露出。
第八十回 美香菱屈受貪夫棒 王道士胡謅妒婦方
夏金桂改香菱為秋菱。
金桂抻用寶蟾和薛蟠攆去香菱,香菱隨寶釵,并釀成干血之癥。
金桂又作踐寶蟾。
薛蟠悔恨不該娶了這攪家星。
擴展資料:
《紅樓夢》有三重世界:一是詩意的世界;二是現實的世界;三是哲學的世界。
三者相互依存,缺一不可。
忽視其中任何一重世界的存在,對《紅樓夢》的思想價值和藝術價值的評判就會大打折扣,對《紅樓夢》的理解與闡釋就將殘缺不全,甚至走向謬誤。
“三重世界”的批評模式體現了中國古代“文、史、哲”不分家的傳統,具有一定普遍意義。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有學者曾經提出過《紅樓夢》的“兩個世界”說,認為《紅樓夢》有兩個鮮明而對比的世界,這兩個世界,分別叫它們作“烏托邦的世界”和“現實的世界”。
這兩個世界,落實到《紅樓夢》這部書中便是大觀園的世界和大觀園以外的世界。
這個主張主要是針對索隱派“舊紅學”和考據派“新紅學”的積弊而發。
不論索隱派苦苦追尋的“家國歷史”之謎,還是考據派的“自敘傳”說,都有將文學真實與歷史真實、生活真實混淆之嫌。
《紅樓夢》畢竟是一部文學作品,紅學研究的重心應當從史學轉向文學。
“兩個世界”說在當時確實起到了振聾發聵的效果,被視為一次“紅學革命”。
轉眼間,將近半個世紀過去了。
在跳出史學研究的怪圈之后,紅學的園地百花齊放,一派繁榮景象。
不過,《紅樓夢》的文學研究之途依然任重而道遠。
《紅樓夢》仿佛一座巨大的藝術迷宮,世人對它的理解見仁見智,眾說紛紜。
正如魯迅先生所言,一部《紅樓夢》,“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
如何更加完整、準確地把握《紅樓夢》的文學世界?“兩個世界”說只能將紅學拉回到文學研究的道路上,卻無力解決這一根本問題。
《紅樓夢》的“兩個世界”說,還存在許多不足之處,有待修正和補充。
將大觀園的世界稱為“烏托邦的世界”或者“理想世界”,用它來代指曹雪芹“十年辛苦”構建起來的《紅樓夢》的整個文學世界,將之與現實世界相對立。
這樣的觀點主要關注的是《紅樓夢》對現實世界的批判以及對“理想世界”的贊美,而忽視了《紅樓夢》中同樣包含著對大觀園這個所謂“理想世界”的反思,以及對現實人生的愛恨。
所謂的“理想世界”其實并不完美,而現實世界也并非一無是處。
“理想的世界”與“現實的世界”之間,更不應該是一種截然對立的關系,兩者其實是矛盾的統一體,存在著互補與轉化的可能性。
另外,兩個世界的觀點在論及“現實的世界”時,既指向真實的人生,也涉及文學的創造,并沒有將兩者很好地區分開來。
“三重世界”說在內容和性質方面,與“兩個世界”說有明顯區別。
“三重世界”說中,“詩意的世界”主要指大觀園之內的世界,它本身可能并沒有那么完美,但是在少年賈寶玉看來,它處處充滿了詩意。
其實,在大觀園內,也存在著鉤心斗角的政治斗爭,只是少年賈寶玉不諳世事,不太留意罷了。
因此,“詩意的世界”的存在,不僅與環境有關,還與敘事視角有關。
《紅樓夢》有時候是透過賈寶玉的眼光看世界的。
賈寶玉的詩人氣質,決定了他眼中的大觀園散發著濃郁的詩意的氣息。
“現實的世界”主要指大觀園之外的世界,或者說是少年賈寶玉生活視野之外的世界。
伴隨著賈寶玉的成長,大觀園的詩意色彩漸漸消退。
賈寶玉不可能永遠地生活在大觀園內,他總有一天要長大,要走出大觀園,去直面更加現實的人生。
賈寶玉被寶釵戲稱為“富貴閑人”,他喜歡過錦衣玉食的生活,喜歡一切美好的事物,然而,正如《好了歌》所言,有好就有了,有盛就有衰。
生活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詩意的世界”與“現實的世界”之間并不是截然對立、互不搭界的關系。
“哲學的世界”在它們之間架起了一座溝通的橋梁。
《紅樓夢》中,哲學的世界并非抽象的存在,而是通過神話、太虛幻境、一僧一道等藝術形象具體呈現出來的。
有學者認為“大觀園就是太虛幻境”,這是沒有認清兩者之間的區別,將它們都歸入了“理想的世界”。
事實上,以太虛幻境、警幻仙境等為代表的哲學世界高高在上,統攝著大觀園之內與大觀園之外的世界,是比大觀園更高層次的存在。
《紅樓夢》的“三重世界”,是相互依存、相互滲透、不可分割的關系。
從賈寶玉的視角看,“詩意的世界”是生活光鮮亮麗的表象,它的光彩,掩蓋了鮮血淋漓、殘酷冷峻的“現實的世界”。
“哲學的世界”則高高在上,以超越的姿態審視著日常生活。
它們共同構成了《紅樓夢》血肉飽滿、鮮活靈透的藝術世界。
對“詩意的世界”的精彩刻畫,是《紅樓夢》最具藝術魅力之處。
少男少女,情竇初開,花前月下,吟詩作賦,這一類文字極易引發普通讀者的共鳴,但卻為索隱派和考據派的紅學家們所輕視。
他們認為,《紅樓夢》的詩意美,屬于文學鑒賞的范疇,不具備學術研究價值。
因此,紅學研究的重心不在于此。
《紅樓夢》對“現實的世界”的描繪相對隱晦,不如《金瓶梅》那么露骨,而這方面也正是索隱派和考據派的紅學家們最感興趣的地方,積累下來的研究成果十分豐富,也極為龐雜,有待清理。
就《紅樓夢》哲學世界的研究而言,雖然早在二十世紀初,就有王國維等學者涉足其間,但整體而言,成果有限。
在《紅樓夢》的三重世界中,這是研究成果最薄弱的一個環節,也是未來紅學發展的一個重點方向。
紅學研究要想取得突破,關鍵是要打破文史研究自我封閉的怪圈,將哲學研究引入其間。
正如莊子的文章既是優美的散文,又是深奧的哲學著作一樣,《紅樓夢》不僅具備文學研究的價值,也蘊含著深刻的哲理。
《紅樓夢》吸收了中國傳統儒、釋、道思想的精華,從入世、出世兩方面對人生進行了深入思考。
小說中經常出現一僧一道的形象,且一僧一道總是結伴而行,可見作者的目的不是為了片面地宣揚某一種宗教,而是另有深意。
虛構出來的神話故事、“太虛幻境”、“警幻仙境”等,則提醒讀者透過生活的表象,認清生活的本質。
我們不妨借用老子的思想進一步加深對《紅樓夢》哲學世界的認識。
老子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道”是抽象的規律,“一”是具體而完整的事物,“二”指事物矛盾的兩極,“三”指兩極之間的一個任意點。
由于“三”是任意的,所以它能夠代表事物的千變萬化。
《紅樓夢》中,“詩意”和“現實”分別代表了人生的兩極形態,書中的每一個人物,都游移于詩意與現實、出世與入世之間,走著不同的生活道路。
可見,片面地強調“詩意的世界”或者“現實的世界”,并不能涵蓋作者思想的全部。
如何在“詩意”和“現實”之間,探尋一條恰當的人生道路,這才是《紅樓夢》人生哲學的關鍵所在。
文、史、哲不分家,是中國人文傳統的一大特色。
《紅樓夢》之所以偉大,正是文、史、哲共同作用的結果。
就《紅樓夢》的“三重世界”而言,“詩意的世界”最具“文”的色彩,“現實的世界”則比較接近于“史”。
不論是對“文”的欣賞也罷,對“史”的批判也罷,都不應忽視《紅樓夢》中還有一個哲學世界的存在。
我們應當用辯證的眼光來看待詩意與現實之間的關系,不能“執其一端,不顧其余”。
在《紅樓夢》這樣一部偉大作品當中,“哲學的世界”絕不是可有可無的。
欣賞《紅樓夢》,如果只是停留在文、史層面,最終不能上升到哲學的高度去思考人生,則無異于買櫝還珠。
參考資料來源:百度百科—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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