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感》一開始,作者這樣寫道:“充滿整個夏天的是一個緊張、熱烈、急促的旋律。
好象爐子上的一鍋冷水在逐漸泛泡、冒氣而終于沸騰了一樣,山坡上的芊芊細草漸漸滋成一片密密的厚發,林帶上的淡淡綠煙也凝成一堵黛色長墻。
”在這里,樸實得有點稚拙的“一鍋冷水”的比喻,新鮮的活脫脫的“密密厚發”的擬人,巧妙精當的“黛色長墻”的詞匯選擇,作者仿佛在進行俯視式掃描一般,寥寥幾個鏡頭,就勾勒出夏景的宏觀。
而“煩人的蟬兒,潛在樹葉間一聲聲地長鳴”一句,則宛然上述一組鏡頭的畫外音樂。
這兒的“煩”,顯示著夏的熱力,卻絕沒有沉悶的心跡;傳達著夏的喧鬧,毫無燥亂的蹤影。
悠悠溢出樹間的聲聲長鳴,映襯著夏景的明快色澤,烘托著一種“蟬噪林逾靜”的氛圍,也更加表現出夏日大地的充實、厚重和沉穩。
于是,在聲色互補、虛實交融之中,作者已經為全文定下了昂揚積極的主調。
接著,作者擺平視角,鏡頭下移,好象在縱目遠眺這廣袤的原野似的,望著翻滾的麥浪“撲打著遠處的山,天上的云,撲打著公路上的汽車,象海浪在涌著一艘艘的艦船。
”這里,作者呈現給我們的,已不是現實世界的簡單還原,而是一種意化了的風物,是外在客體在作者心靈屏幕上的閃爍;或者說,是折射著作者情感光束的時代投影。
然后,一陣浮動著的熱風,“飄過田野”,似乎是給遠眺的作者、也似乎是給讀者吹送來“已熟透了的麥香”。
這一筆點染,不僅恰到好處也恰如錦上添花。
正如前面蟬鳴的烘托體現為一種聲與色的交融一樣,這兒的點染則體現為一種色與香的諧和。
如果說,前面的烘托是一種氛圍的點化,那么這兒的點染則是一種情致的昭示——昭示生活的豐腴和飽滿。
作者就是在如此詳盡地進行了鋪墊之后,從容不迫地把他的筆觸導向文章意蘊的致力點——“那春天的靈秀之氣經過半年的積蓄,這時已釀成一種磅礴之勢,在田野上滾動,在天地間升騰”。
這才是作者自己的夏感,這才是作者自己所發現、所體認、所慧識的獨到的夏感。
從這里,作者又仿佛自然而然地引申出一段精妙的議論:“春之色為冷的綠,如碧波,為嫩竹,貯滿希望之情;秋之色為熱的赤,如夕陽,如紅葉,標志著事物的終極。
夏正當春華秋實之間,自然應了這中性的黃色。
”這一段議論,構句獨樹一幟,用語別開生面,排比對偶駕輕就熟,在古色古香中顯現著一種難得的理趣,即一種優美的情趣與深沉的意理相結合而滋生的抒情美感。
這一段議論,對前面之意蘊致力點,是發生,是拓進,是引深;實際上,也是作者對自己所發現、體認、慧識的夏的質性的一種哲人式抽象與鞭辟入里的詮釋。
那么,這種質性意味著什么?作者很快就一語道破了。
原來,“那春天的靈透之氣”所積蓄所釀成“磅礴之勢”,正是一種“收獲之已有而希望還未盡”的偉力的奔突,一種由孕育到豐登的“承前啟后,生命交替”的律動,一種印著人類巨大的鈐記的創造之波的流瀉。
作者熱情謳歌的,就是這樣一首力、生命與創造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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