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像銀灰色黏濕的蛛絲,織成一片輕柔的網,網住了整個秋的世界。
天也是暗沉沉的,像古老的住宅里纏滿著蛛絲網的屋頂。
那堆在天上的灰白色的云片,就像屋頂上剝落的白粉。
在這古舊的屋頂的籠罩下,一切都是異常的沉悶。
園子里綠翳翳的石榴、桑樹、葡萄藤,都不過代表著過去盛夏的繁榮,現在已成了古羅馬建筑的遺跡一樣,在蕭蕭的雨聲中瑟縮不寧,回憶著光榮的過去。
草色已經轉入憂郁的蒼黃,地下找不出一點新鮮的花朵;宿舍墻外一帶種的嬌嫩的洋水仙,垂了頭,含著滿眼的淚珠,在那里嘆息它們的薄命,才過了兩天的晴美的好日子又遇到這樣霉氣薰薰的雨天。
只有墻角的桂花,枝頭已經綴著幾個黃金一樣寶貴的嫩蕊,小心地隱藏在綠油油橢圓形的葉瓣下,透露出一點新生命萌芽的希望。
雨靜悄悄地下著,只有一點細細的淅瀝瀝的聲音。
桔紅色的房屋,像披著鮮艷的袈裟的老僧,垂頭合目,受著雨底洗禮。
那潮濕的紅磚,發出有刺激性的豬血的顏色和墻下綠油油的桂葉成為強烈的對照。
灰色的癩蛤蟆,在濕爛發霉的泥地里跳躍著;在秋雨的沉悶的網底,只有它是唯一的充滿愉快的生氣的東西。
它背上灰黃斑駁的花紋,跟沉悶的天空遙遙相應,造成和諧的色調。
它噗通噗通地跳著,從草窠里,跳到泥里,濺出深綠的水花。
雨,像銀灰色黏濡的蛛絲,織成一片輕柔的網,網住了整個秋的世界。
后人有詩曰:“紅光罩體困龍飛,征馬沖開長坂圍。
四十二年真命主,將軍因得顯神威。”張郃見了,大驚而退。
趙云縱馬正走,背后忽有二將大叫:“趙云休走!”前面又有二將,使兩般軍器,截住去路:后面趕的是馬延、張顗,前面阻的是焦觸、張南,都是袁紹手下降將。
趙云力戰四將,曹軍一齊擁至。
云乃拔青釭劍亂砍,手起處,衣甲平過,血如涌泉。
殺退眾軍將,直透重圍。
卻說曹操在景山頂上,望見一將,所到之處,威不可當,急問左右是誰。
曹洪飛馬下山大叫曰:“軍中戰將可留姓名!”云應聲曰:“吾乃常山趙子龍也!”曹洪回報曹操。
操曰:“真虎將也!吾當生致之。”遂令飛馬傳報各處:“如趙云到,不許放冷箭,只要捉活的。”因此趙云得脫此難;此亦阿斗之福所致也。
這一場殺:趙云懷抱后主,直透重圍,砍倒大旗兩面,奪槊三條;前后槍刺劍砍,殺死曹營名將五十余員。
后人有詩曰:“血染征袍透甲紅,當陽誰敢與爭鋒!古來沖陣扶危主,只有常山趙子龍。
趙云當下殺透重圍,已離大陣,血滿征袍。
正行間,山坡下又撞出兩枝軍,乃夏侯敦部將鐘縉、鐘紳兄弟二人,一個使大斧,一個使畫戟,大喝:“趙云快下馬受縛!”正是:“才離虎窟愈生去,又遇龍潭鼓浪來。
畢竟子龍怎地脫身,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