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四年七月二十八日夜
上星期我替敏講《長恨歌》與《琵琶行》,覺得大有妙處。
白居易對音節與情緒的關系悟得很深。
凡是轉到傷感的地方,必定改用風聲韻。
《琵琶行》中“大弦嘈嘈”“小弦切切”一段,好比staccato[斷音]①像琵琶的聲音極切;而“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幾句,等于一個長的pause[休止]。
“銀瓶……水漿迸”兩句,又是突然的attack[明確起音],聲勢雄壯。
至于《長恨歌》,那氣息的超脫,寫情的不落凡俗,處處不脫帝皇的nobleness[雍容氣派],更是千古奇筆。
看的時候可以有幾種不同的方法:一是分出段落看敘事的起伏轉折;二是看情緒的忽悲忽喜,忽而沉潛,忽而飄逸;三是體會全詩音節與韻的變化。
再從總的方面看,把悲劇送到仙界上去,更顯得那段羅曼史的奇麗清新,而仍富于人間味(如太真對道士說的一番話)。
還有白居易寫動作的手腕也是了不起:“侍兒扶起嬌無力”,“君王掩面救不得”,“九華帳里夢魂驚”幾段,都是何等生動!熬胖爻傾諮壇舊??С送蚱鏤髂閑小保?吹弁跆幽炎雜械弁跗?擰!按浠?∫⌒懈粗埂保?質嵌嘞拭韉耐薊?∽詈蠡褂幸壞忝畬Γ喝??吹萌绱送褡?改澹?慈圓皇?溆喝莼?螅?揮邪氳閬飼芍?。
ㄏ改逵胂飼紗蟛煌?#┟髏魘潛?紓??吹貌還?值目蘅尢涮洌?嗝粗杏褂卸齲?饈搶寺?卓思嬗泄諾涿賴木?畹湫汀?
①音與音之間互相斷開。
一九五四年七月二十九日補
親愛的聰:上星期六(七月二十四日)爸爸說三天之內應該有聰的信,果然,他的預感一點兒也不錯,二十六日收到你在車中寫的,莫斯科發的,由張寧和轉寄的信,我們多高興!你的信,字跡雖是草率,可是寫得太好了,我們大為欣賞,一個人孤獨了,思想集中,所發的感想都是真情實意。
你所賞識的李太白、白居易、蘇東坡、辛稼軒等各大詩人也是我們所喜歡,一切都有同感,亦是一樂也。
等到你有什么苦悶、寂寞的時候,多多接觸我們祖國的偉大詩人,可以為你遣興解憂,給你溫暖。
……阿敏的琴也脫膠了,正在修理。
這一星期來,他又恢復正常,他也有自知之明,并不固執了,因為我們同他講欣賞與學習是兩件事。
他是平均發展的,把中學放棄了,未免可惜,我們贊成他提琴不要放棄,中學也不要放棄,陳又新的看法亦然如此。
現在他似乎想通了,不鬧情緒了,每天拉琴四小時,余下時間看克利斯朵夫,還有聽音樂,偶爾出去看看電影。
這次波蘭電影周,《Chopin[蕭邦]的青年時代》他陪我去看了,有些不過癮,編劇有問題,光線太陰暗,還不是理想的。
修理的房子,還沒有干透,爸爸還在三樓工作,他對工作的有規律,你是深知的。
服爾德的作品譯了三分之二,每天總得十小時以上,預計九月可出版。
近來工作緊張了,晚上不容易睡好,我叫他少做些,他總是非把每天規定的做完不可,性格如此,也沒辦法。
一空下來,他還要為你千思百慮的操心,替你想這樣想那樣,因為他是出過國的,要把過去的經驗盡量告訴你,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周折。
他又是樣樣想得周到,有許多寶貴的意見,他得告訴你,指導你,提醒你,孩子,千萬別把爸爸的話當耳邊風,一定要牢牢記住,而且要經過一番思索,我們的信可以收起來,一個人孤寂的時候,可以不時翻翻。
我們做父母的人,為了兒女,不怕艱難,不辭勞苦,只要為你們好,能夠有助于你們的,我們總盡量的給。
希望你也能多告訴我們,你的憂,你的樂,就是我們的,讓我們永遠聯結在一起。
我們雖然年紀會老,可是不甘落后,永遠也想追隨在你們后面。
一九五四年八月十一日午前
你的生活我想像得出,好比一九二九年我在瑞士。
但你更幸運,有良師益友為伴,有你的音樂做你崇拜的對象。
我二十一歲在瑞士正患著青春期的、浪漫底克的憂郁病;悲觀,厭世,傍惶,煩悶,無聊;我在《貝多芬傳》譯序中說的就是指那個時期。
孩于,你比我成熟多了,所有青春期的苦悶,都提前幾年,早在國內度過;所以你現在更能夠定下心神,發憤為學;不至于像我當年磋跎歲月,到如今后悔無及。
你的彈琴成績,叫我們非常高興。
對自己父母,不用怕“自吹自捧”的嫌疑,只要同時分析一下弱點,把別人沒說出而自己感覺到的短處也一齊告訴我們。
把人家的贊美報告我們,是你對我們最大的安慰;但同時必須深深的檢討自己的缺陷。
這樣,你寫的信就不會顯得過火;而且這種自我批判的功夫也好比一面鏡子,對你有很大幫助。
把自己的思想寫下來(不管在信中或是用別的方式),比著光在腦中空想是大不同的。
寫下來需要正確精密的思想,所以寫在紙上的自我檢討,格外深刻,對自己也印象深刻。
你覺得我這段話對不對?
我對你這次來信還有一個很深的感想。
便是你的感受性極強,極快。
這是你的特長,也是你的缺點。
你去年一到波蘭,彈Chopin[蕭邦]的style[風格]立刻變了;回國后卻保持不住;這一回一到波蘭又變了。
這證明你的感受力快極。
但是天下事有利必有弊,有長必有短,往往感受快的,不能沉浸得深,不能保持得久。
去年時期短促,固然不足為定論。
但你至少得承認,你的不容易“牢固執著”是事實。
我現在特別提醒你,希望你時時警惕,對于你新感受的東西不要讓它浮在感覺的表面;而要仔細分析,究意新感受的東西,和你原來的觀念、情緒、表達方式有何不同。
這是需要冷靜而強有力的智力,才能分析清楚的。
希望你常常用這個步驟來“鞏固”你很快得來的新東西(不管是技術是表達)。
長此做去,不但你的演奏風格可以趨于穩定、成熟(當然所謂穩定不是刻板化、公式化);而且你一般的智力也可大大提高,受到鍛煉。
孩子!記住這些!深深的記住!還要實地做去!這些話我相信只有我能告訴你。
還要補充幾句:彈琴不能徒恃sensation[感覺],sensibility[感受,敏感]。
那些心理作用太容易變。
從這兩方面得來的,必要經過理性的整理、歸納,才能深深的化入自己的心靈,成為你個性的一部分,人格的一部分。
當然,你在波蘭幾年住下來,熏陶的結果,多少也(自然而然的)會把握住精華。
但倘若你事前有了思想準備,特別在智力方面多下功夫,那末你將來的收獲一定更大更豐富,基礎也更穩固。
再說得明白些:藝術家天生敏感,換一個地方,換一批群眾,換一種精神氣氛,不知不覺會改變自己的氣質與表達方式。
但主要的是你心靈中最優秀最特出的部分,從人家那兒學來的精華,都要緊緊抓住,深深的種在自己性格里,無論何時何地這一部分始終不變。
這樣你才能把獨有的特點培養得厚實。
你記住一句話:青年人最容易給人一個“忘恩負義”的印象。
其實他是眼睛望著前面,饑渴一般的忙著吸收新東西,并不一定是“忘恩負義”;但懂得這心理的人很少;你千萬不要讓人誤會。
一九五四年八月十六日*
……這幾天這里為了防臺防汛,各單位各組織都緊張非凡,日夜趕著防御工程,抵抗大潮汛的侵襲。
據預測今年的潮水特別大,有高出黃浦江數尺的可能,為預防起見,故特別忙碌辛苦。
長江淮河水患已有數月之久,非常艱苦,為了搶修搶救,不知犧牲了多少生命,同時又保全了多少生命財產。
都是些英雄與水搏斗。
聽說水漲最高的地方,老百姓無處安身,躲在樹上,大小便,死尸,臟物都漂浮河內,多少的黨員團員領先搶救。
筑堤筑壩,先得打樁,但是水勢太猛,非有一個人把樁把住,讓另外一個人打下去不可;聽說打樁的人,有時會不慎打在抱樁的身上、頭上、手上或是水流湍急就這么把抱著樁的人淹沒了;光是打樁一件事,已不知犧牲了多少人,他們都是不出怨言的那么無聲無息的死去,為了與自然斗爭而死去。
許多悲慘的傳聞,都令人心驚膽戰。
牛家的大妹,不久就要出發到淮河做衛生工作,同時去有上千的醫務人員,這是困苦萬狀的工作,都是冒著生命危險去的。
你想先是飲水一項,已是危險萬分,何況瘧疾傷寒那些病菌的傳染,簡直不堪設想。
我看了《保衛延安》以后,更可以想像得出大小干部為了水患而艱苦的斗爭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一樣的可怕,一樣的偉大。
(好像樓伯伯送你一部,你看過沒有?)我常常聯想起你,你不用參加這件與自然的殘酷斗爭。
幸運的孩子,你在中國可說是史無前例的天之驕子。
一個人的機會,享受,是以千千萬萬人的代價換來的,那是多么寶貴。
你得抓住時間,提高警惕,非苦修苦練,不足以報效國家,對得住同胞。
看重自己就是看重國家。
不要忘記了祖國千萬同胞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努力,為人類的幸福而努力。
尤其要想到目前國內生靈所受的威脅,所作的犧牲。
把你個人的煩悶,小小的感情上的苦惱,一齊割舍干凈。
這也是你爸爸常常和我提到的。
我想到爸爸前信要求你在這幾年中要過等于僧侶的生活,現在我覺得這句話更重要了。
你在萬里之外,這樣舒服,跟著別人跟不到的老師;學到別人學不到的東西;感受到別人感受不到的氣氛;享受到別人享受不到的山水之美,藝術之美;所以在大大小小的地方不能有對不起國家,對不起同胞的事發生。
否則藝術家的慈悲與博愛就等于一句空話了。
爸爸一再說你懂得多而表現少,尤其是在人事方面;我也有同感。
但我相信你慢慢會有進步的,不會辜負我們的,我又想到國內學藝術的人中間,沒有一個像你這樣,從小受了那么多的道德訓練。
你爸爸花的心血,希望你去完成它;你的成功,應該,應該是你們父子兩人合起來的成功。
我的感想很多,可憐我不能完全表達出來。
一九五四年八月十六日晚
你素來有兩個習慣:一是到別人家里,進了屋子,脫了大衣,卻留著絲圍巾;二是常常把手插在上衣口袋里,或是褲袋里。
這兩件都不合西洋的禮貌。
圍巾必須和大衣一同脫在衣帽間,不穿大衣時,也要除去圍巾,手插在上衣袋里比插在褲袋里更無禮貌,切忌切忌!何況還要使衣服走樣,你所來往的圈子特別是有教育的圈子,一舉一動務須特別留意。
對客氣的人,或是師長,或是老年人,說話時手要垂直,人要立直。
你這種規矩成了習慣,一輩子都有好處。
在飯桌上,兩手不拿刀叉時,也要平放在桌面上,不能放在桌下,擱在自己腿上或膝蓋上。
你只要留心別的有教養的青年就可知道。
刀叉尤其不要掉在盤下,叮叮當當的!
出臺行禮或謝幕,面部表情要溫和,切勿像過去那樣太嚴肅。
這與群眾情緒大有關系,應及時注意。
只要不急,心里放平靜些,表情自然會和緩。
總而言之,你要學習的不僅僅在音樂,還要在舉動、態度、禮貌各方面吸收別人的長處。
這些,我在留學的時代是極注意的;否則,我對你們也不會從小就管這管那,在各種manners[禮節,儀態]方面跟你們煩了。
但望你不要嫌我繁瑣,而要想到一切都是要使你更完滿、更受人歡喜!
一九五四年八月三十一日
我譯的服爾德到昨夜終算完成,寄到北京去。
從初譯以后,至寄出為止,已改過六道,仍嫌不夠古雅,十八世紀風格傳達不出。
……我今夏身心極感疲勞,腰酸得很,從椅上站起來,一下子傴著背,挺不直。
比往年差多了。
精神也不及從前那么不知疲倦。
除了十小時半以外的經常工作,再要看書,不但時間不夠,頭腦也吃不消了。
一九五四年九月四日
聰,親愛的孩子!多高興,收到你波蘭第四信和許多照片,郵程只有九日,比以前更快了一天。
看照片,你并不胖,是否太用功,睡眠不足?還是室內拍的照,光暗對比之下顯得瘦?又是誰替你拍的?在什么地方拍的,怎么室內有兩架琴?又有些背后有競賽會的廣告,是怎么回事呢?通常總該在照片反面寫印日期、地方,以便他日查考。
你的(髻上松下)字始終寫“別”,記住:上面是“影”,下面是“松”,“松”便是(髻上松下)字的讀音,記了這點就不會寫錯了。
要寫行書,可以如此寫:影。
高字的草書是高。
還有一件要緊的小事情:信封上的字別太大,把整個封面都占滿了;兩次來信,一封是路名被郵票掩去一部分,一封是我的姓名被貼去一只角。
因為信封上實在沒有地位可貼郵票了。
你看看我給你的信封上的字,就可知道怎樣才合式。
你的批評精神越來越強,沒有被人捧得“忘其所以”,我真快活!你說的腦與心的話,尤其使我安慰。
你有這樣的了解,才顯出你真正的進步。
一到波蘭,遇到一個如此嚴格、冷靜、著重小節和分析曲體的老師,真是太幸運了。
經過他的鍛煉,你除了熱情澎湃以外,更有個鋼鐵般的骨骼,使人覺得又熱烈又莊嚴,又有感情又有理智,給人家的力量更深更強!我祝賀你,孩子,我相信你早晚會走到這條路上:過了幾年,你的修養一定能夠使你的brain[理智]與heart[感情]保持平衡。
你的性靈越發掘越深厚、越豐富,你的技巧越磨越細,兩樣湊在一處,必有更廣大的聽眾與批評家會欣賞你。
孩子,我真替你快活。
你此次上臺緊張,據我分析,還不在于場面太嚴肅,——去年在羅京比賽不是一樣嚴肅得可怕嗎?主要是沒先試琴,一上去聽見tone[聲音]大,已自嚇了一跳,touch[觸鍵]不平均,又嚇了一跳,pedal[踏板]不好,再嚇了一跳。
這三個刺激是你二十日上臺緊張的最大原因。
你說是不是?所以今后你切須牢記,除非是上臺比賽,誰也不能先去摸琴,否則無論在私人家或在同學演奏會中,都得先試試touch[觸鍵]與pedal[踏板]。
我相信下一回你決不會再nervous[緊張]的。
大家對你的欣賞,媽媽一邊念信一邊直淌眼淚。
你瞧,孩子,你的成功給我們多大的歡樂!而你的自我批評更使我們喜悅得無可形容。
要是你看我的信,總覺得有教訓意味,仿佛父親老做牧師似的;或者我的一套言論,你從小聽得太熟,耳朵起了繭;那末希望你從感情出發,體會我的苦心;同時更要想到:只要是真理,是真切的教訓,不管出之于父母或朋友之口,出之于熟人生人,都得接受。
別因為是聽膩了的,無動于衷,當作耳邊風!你別忘了:你從小到現在的家庭背景,不但在中國獨一無二,便是在世界上也很少很少。
哪個人教育一個年輕的藝術學生,除了藝術以外,再加上這么多的道德的?我完全信任你,我多少年來播的種子,必有一日在你身上開花結果——我指的是一個德藝俱備,人格卓越的藝術家!
你的隨和脾氣多少得改掉一些。
對外國人比較容易,有時不妨直說:我有事,或者:我要寫家信。
藝術家特別需要冥思默想。
老在人堆里(你自己已經心煩了),會缺少反省的機會;思想、感覺、感情,也不能好好的整理、歸納。
Krakow[克拉可夫]①是一個古城,古色古香的街道,教堂,橋,都是耐人尋味的。
清早,黃昏,深夜,在這種地方徘徊必另有一番感觸,足以做你詩情畫意的材料。
我從前住在法國內地一個古城里,叫做Peitier[貝底埃],十三世紀的古城,那種古文化的氣息至今不忘,而且常常夢見在那兒躑躅。
北歐獲特式(Gothique)建筑,Krakow[克拉可夫]一定不少,也是有特殊風格的。
八月十六到二十五日,北京舉行了全國文學翻譯工作會議。
周揚作總結時說:(必姨參加了,講給我聽的)技術一邊倒。
哪有這話?幾曾聽說有英國化學法國化學的?只要是先進經驗,蘇聯的要學,別的西歐資本主義國家的也要學。
這幾日因為譯完了服爾德,休息幾天,身心都很疲倦。
夏天工作不比平時,格外容易累人。
周揚平日談翻譯極有見解,前天送來萬余字精心苦練過的譯稿要我看看,哪知一塌糊涂。
可見理論與實踐距離之大!北京那位蘇聯戲劇專家老是責備導演們:“為什么你們都是理論家,為什么不提提具體問題?”我真有同感。
三年前北京《翻譯通報》幾次要我寫文章,我都拒絕了,原因即是空談理論是沒用的,主要是自己動手。
①克拉可夫,波蘭第三大城市。
一九五四年九月二十一日晨
十二日信上所寫的是你在國外的第一個低潮。
這些味道我都嘗過。
孩子,耐著性子,消沉的時間,無論誰都不時要遇到,但很快會過去的。
游子思鄉的味道你以后常常會有呢。
華東美協為黃賓虹辦了一個個人展覽會,昨日下午舉行開幕式,兼帶座談。
我去了,畫是非常好。
一百多件近作,雖然色調濃黑,但是渾厚深沉得很,而且好些作品遠看很細致,近看則筆頭仍很粗。
這種技術才是上品!我被賴少其(美協主席)逼得沒法,座談會上也講了話。
大概是:(1)西畫與中畫,近代已發展到同一條路上;(2)中畫家的技術根基應向西畫家學,如寫生,寫石膏等等;(3)中西畫家應互相觀摩、學習;(4)任何部門的藝術家都應對旁的藝術感到興趣。
發言的人一大半是頌揚作者,我覺得這不是座談的意義。
頌揚話太多了,聽來真討厭。
開會之前,昨天上午八點半,黃老先生就來我家。
昨天在會場中遇見許多國畫界的老朋友,如賀天艦劉海粟等,他們都說:黃先生常常向他們提到我,認為我是他平生一大知已。
這幾日我又重傷風,不舒服得很。
新開始的巴爾扎克,一天只能譯二三頁,真是蝸牛爬山!你別把“比賽”太放在心上。
得失成敗盡量置之度外,只求竭盡所能,無愧于心;效果反而好,精神上平日也可減少負擔,上臺也不致緊張。
千萬千萬!
參考資料:http://**xiandai/fuleijiashu/*
轉載請注明出處華閱文章網 » 求傅雷家書精彩片段注明是幾月幾日寫的~~謝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