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說楔子敷陳大義 借名流隱括全文
這人姓王名冕,在諸暨縣鄉村里住,七歲上死了父親,他母親做些針指,供給他到村學堂里去讀書。
看看三個年頭,王冕已是十歲了。
母親喚他到面前來說道:“兒阿,不是我有心要耽誤你。
只因你父親亡后,我一個寡婦人家,只有出去的,沒有進來的;年歲不好,柴米又貴,這幾件舊衣服和些舊家伙,當的當了,賣的賣了。
只靠著我替人家做些針指生活尋來的錢,如何供得你讀書?如今沒奈何,把你雇在間壁人家放牛,每月可以得他幾錢銀子,你又有現成飯吃,只在明日就要去了。”王冕道:“娘說的是。
我在學堂里坐著,心里也悶, 不如往他家放牛倒快活些。
假如我要讀書,依舊可以帶幾本去讀。”當夜商議定了。
第二日,母親同他到間壁秦老家。
秦老留著他母子兩個吃了早飯,牽出一條水牛來交與王冕,指著門外道:“就在我這大門過去兩箭之地,便是七泖湖,湖邊一帶綠草,各家的牛都在那里打睡。
又有幾十棵合抱的垂楊樹,十分陰涼。
牛要渴了,就在湖邊上飲水。
小哥,你只在這一帶頑耍,不必遠去。
我老漢每日兩餐小菜飯是不少的。
每日早上,還折兩個錢與你買點心吃。
只是百事勤謹些,休嫌怠慢。”他母親謝了擾,要回家去,王冕送出門來。
母親替他理理衣服,口里說道:“你在此須要小心,休惹人說不是;早出晚歸,免我懸望。”王冕應諾,母親含著兩眼眼淚去了。
王冕自此只在秦家放牛。
每到黃昏,回家跟著母親歇宿。
或遇秦家煮些腌魚臘肉給他吃,他便拿塊荷葉包了來家,遞與母親。
每日點心錢,他也不買了吃,聚到一兩個月,便偷個空,走到村學堂里,見那闖學堂的書客,就買幾本舊書。
日逐把牛拴了,坐在柳陰樹下看。
勤奮好學、孝敬長輩
【摘要】:趙新娘曾是受壓迫的偏房,其爭逐"扶正"的"反抗"并不因此而具有正義感。
她明以弱者忠仆的假象泣血殉主,暗操軟刀催命謀位,是王氏、嚴監生兩條孱弱生命事實上的殺手,強烈的榮身訴求扭曲了她的人性,泯滅了殘存的良知。
她與匍匐在"榮身"路上的儒林群丑相互為表里,同屬需要拯救靈魂的對象。
阿巴貢、葛朗臺、潑留希金被列入“四大吝嗇鬼”形象可以說是十分恰當的,但嚴監生何以被有些人列入“四大吝嗇鬼”形象之中呢?我想這主要在于他臨終前的一個經典表現,由于作者的精彩描寫,讓讀者印象很深,以至于讓很多人認為他是個大吝嗇鬼。
我們可以看原文:
話說嚴監生臨死之時,伸著兩個指頭,總不肯斷氣,幾個侄兒和些家人,都來訌亂著問,有說為兩個人的,有說為兩件事的,有說為兩處田地的,紛紛不一,只管搖頭不是。
趙氏分開眾人走上前道:“爺,只有我能知道你的心事。
你是為那燈盞里點的是兩莖燈草,不放心,恐費了油。
我如今挑掉一莖就是了。”說罷,忙走去挑掉一莖。
眾人看嚴監生時,點一點頭,把手垂下,登時就沒了氣。
這一細節刻畫出了嚴監生小氣的一面,但這并不是嚴監生為人的全部,如果僅就這一點就把他說成是大吝嗇鬼,我認為這一論斷未免有些以偏概全。
因為仔細看原著,我們會發現,嚴監生和前面三個大吝嗇鬼相比有很大的不同,他對別人慷慨大方,對自己小氣,有點自虐傾向,僅此而已,怎么能算得上是大吝嗇鬼呢?我們可以通過小說原文情節來證明這一點。
從小說中我們可以看到嚴監生在對待兄長、舅兄、妻子、兒子等方面的態度和做法,我認為他為人處世的態度和做法不但無可指責,反而值得稱道。
首先我們來看看他對待兄長的態度。
在小說中我們可以看到,嚴貢生無理霸道、惹是生非,惹出官司,當官差到他家里抓人時,嚴貢生已經開溜了,官差找到嚴監生,小說中這樣寫道“這嚴致和是個監生,家有十多萬銀子。
嚴致和見差人來說了此事,他是個膽小有錢的人,見哥子又不在家,不敢輕慢,隨即留差人吃了酒飯,拿兩千錢打發去了。”要知道這事跟他不相干,他完全可以不理這件事,但他為了避免官差的糾纏,為了替哥哥消災滅禍,為了息事寧人,又是請官差吃飯又是給他們錢,他并沒有絲毫吝嗇。
為了徹底解決這個問題,他還請來自己的兩位舅兄王德、王仁一起商議對策。
原文寫道:
王仁道:“各家門戶,這事究竟也不與你相干。”王德道:“你有所不知。
衙門里的差人,因妹丈有碗飯吃,他們做事只揀有頭發的抓。
若說不管,他就更要的人緊了。
如今有個道理,是‘釜底抽薪’之法:只消央個人去把告狀的安撫住了,眾人遞個攔詞便歇了。
諒這也沒有多大的事。”王仁道:“不必又去央人,就是我們愚兄弟兩個,去尋了王小二、黃夢統,到家替他分說開。
把豬也還與王家,再折些須銀子給他,養那打壞了的腿;黃家那借約,查了還他。
一天的事都沒有了。”嚴致和道:“老舅怕不說的是。
只是我家嫂,也是個糊涂人,幾個舍侄,就像生狼一般,一總也不聽教訓。
他怎肯把這豬和借約拿出來?”王德道:“妹丈,這話也說不得了。
假如你令嫂,令侄拗著,你認晦氣,再拿出幾兩銀子折個豬價,給了王姓的;黃家的借約,我們中間人立個紙筆與他,說尋出作廢紙無用,這事才得落臺,才得個耳根清靜。”當下商議已定,一切辦的停妥。
嚴二老官連在衙門使費,共用去了十幾兩銀子。
官司已了。
哥哥惹禍,弟弟消災,而且從根本上解決了問題,不留后患。
主意雖是二位舅兄出的,錢卻是嚴監生出的,在這件事情上我看不出嚴監生有絲毫吝嗇之處,相反看到的是他主動拿出錢把一切安排妥當。
雖然嚴監生終日受大房里的氣,但對自己的親哥哥還是有兄弟情誼的,在他去世時還不忘給自己的哥哥留點東西,嚴貢生在省里科舉回來后,“正和渾家坐著,打點拿水來洗臉,早見二房里一個奶媽領著一個小廝,手里捧著端盒和一個氈包走進來,道:‘二奶奶頂上大老爹。
知道大老爹來家了,熱孝在身,不好過來拜見。
這兩套衣服和這銀子,是二爺臨終時說下的,送與大老爹做個遺念。
就請大老爹過去。
’嚴貢生打開看了,簇新的兩套緞子衣服,齊臻臻的二百兩銀子,滿心歡喜。”從這段話我們可以看出嚴監生為人還是很舍得的,包括對經常給自己氣受的大哥。
再來看看嚴監生對待兩個舅兄的態度。
在為哥哥消災滅禍時,兩個舅兄幫了自己的忙,嚴監生也沒有忘記他們的好處,“過了幾日,整治一席酒,請二位舅爺來致謝”,很有人情味,不像前面提到的三個完全泯滅人性的大吝嗇鬼,只知道對別人吝嗇。
在趙氏扶正這一事上,為了取得兩個舅兄的支持,更是對他們不薄。
原文這樣寫道:
嚴致和說起王氏病重,吊下淚來,道:“你令妹自到舍下二十年,真是弟的內助!如今丟了我,怎生是好?前日還向我說,岳父、岳母的墳也要修理。
他自己積的一點東西,留與二位老舅,做個遺念。”因把小廝都叫出去,開了一張櫥,拿出兩封銀子來,每位一百兩,遞與二位:“老舅休嫌輕意!”二位雙手來接。
嚴致和又道:“卻是不可多心。
將來要備祭桌,破費錢財,都是我這里備齊,請老舅來行禮。
明日還拿轎子接兩位舅奶奶來,令妹還有些首飾,留為遺念。”交畢,仍舊出來坐著。
嚴監生考慮問題很周到,為了能讓趙氏扶正,他不惜大把的花錢來收買兩個舅兄,沒有為錢皺過眉頭。
當兩個舅兄答應讓趙氏扶止,嚴監生“恐怕寒族多話”時,我們來看原文:
兩位(舅兄)道:“有我兩人做主。
但這事須要大做。
妹丈,你再出幾兩銀子,明日只做我兩人出的,備十幾席,將三黨親都請到了,趁舍妹眼見,你兩口子同拜天地祖宗,立為正室,誰人再敢放屁!”嚴致和又拿出五十兩銀子來交與,二位義形于色去了。
嚴監生花錢一直到兩位舅兄滿意,在事成之前舍得花錢,事成之后也不忘他們的好處。
“趙氏感激兩位舅爺入于骨髓,田上收了新米,每家兩石;腌冬菜每家也是兩石;火腿每家四只;雞、鴨、小菜不算。”這表面上是寫趙氏出于感激對兩位舅兄表示心意,可也要當家人嚴監生同意才行。
所以說這段話實際上也寫出了嚴監生的大方。
還有在除夕典鋪內送來三百兩利錢時,趙氏提議“依我的意思,這銀子也不費用掉了,到開年,替奶奶大大的做幾回好事。
剩下來的銀子料想也不多,明年是科舉年,就是送與兩位舅爺做盤程,也是該的。”后來當兩個舅兄要到省城里鄉試去,臨行前來看望病重的嚴監生時,原文寫道:
嚴監生請他坐下,說了些恭喜的話,留在房里吃點心,就講到除夕晚里這一番話。
叫趙氏拿出幾封銀子來,指著趙氏說道:“這倒是他的意思,說姐姐留下來的一點穿西,送與二位老舅,添著做恭喜的盤費。
我這病勢沉重,將來二位回府,不知可會的著了。
我死之后,二位老舅照顧你外甥長大,教他讀讀書,掙著進個學,免得像我一生,終已受大房里的氣!”二位接了銀子,每位懷里帶著兩封,謝了又謝,又說了許多的安慰的話,作別去了。
嚴監生在兩個舅兄頭上太舍得花錢了,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重金收買人心,甚至于在有些時候故意裝糊涂。
當王氏斷氣時,“管家都在廳上,堂客都在堂屋候堿,只有兩個舅奶奶在房里,乘著人亂,將些衣服、金珠首飾一擄精空,連趙氏方才戴的赤金冠子滾在地下,也拾起來藏在懷里”,要知道兩個舅奶奶趁火打劫,本身就太沒有人味,擄走的財物價值不菲,嚴監生當然知道那些東西的去向,可事后他并沒有去索要這些。
試想一下,一個大吝嗇鬼會這樣去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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