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淵明
淵明的著名詩篇,大都寫于他四十歲以后。
此前他的人生要務,還是養家糊口。
從容的生活,永遠是快樂的前提。
匆匆忙忙的日子,只有淺表性的、快餐式的開心。
一切皆平實,農事、人事、酒事、文事,渾然一體,乃是生活的常態。
淵明自在“渾然”的狀態中,并無揭示這一狀態的主觀意志。
而意志一旦成形,可能就要走樣。
蘇軾學他,喊出口號:“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田院乞兒。
”蘇軾夠可愛了,不過他的境界,源頭卻在淵明。
所以朱光潛有句名言:“蘇東坡之于陶淵明,有如小巫見大巫”。
詩人是什么人?是真性情的守護者。
任何時代,若是詩意退場了,必定不是完美時代,差得遠呢。
淵明的時代政治黑暗,但民風是淳樸的,尤其在窮鄉僻壤,權力染指非常有限,千百年的風俗,破壞它談何容易。
雜心人在城里,素心人在鄉下。
中國文化選擇陶淵明,方為不羈的人格、行云流水般的自由精神樹起一道豐碑。
和諧社會能持久的,應該說,農耕時代的自然村落,和諧是最佳值,生活朝著這個方向,如同水往東流。
淵明寫農村,柳永寫市井,文氣是貫通的。
詩用俚語村語尋常語,淵明是無可爭議的大宗師。
當然他也有繼承,比如《詩經·國風》及兩漢樂府民歌。
群體有群體的力量,個體有個體的尊嚴。
陶淵明與荷爾德林,同在天空之下大地之上,充滿勞績,詩意棲居。
所不同的,是淵明扎根中國的土地,留連于中國的鄉村生活。
也許他缺了哲學意味,缺了神性維度,卻彌漫著自然的氣息,世俗的溫情。
他是和藹可親的,就像我們的親人。
他說過:落地為兄弟……
什么是拿語言做排場呢?我們現在能看清楚了:這不過是權力的一種運行模式;或者說,是權力的伴生物。
不是有個流行詞叫話語權嗎?賴有西學東漸,至今百余年了,我們憑著魯迅講的拿來主義,看事物的能力有所增強。
我們看到——歷代知識分子,必須對權力作出回應,哪怕他轉過身去,悠悠然閑庭信步,或拔腿就跑逃之夭夭,都一樣的。
淵明是中國最純粹的詩人。
而與之相應,他也是最純粹的人。
現代政治,終于有個名言:政治就是不斷妥協的過程。
要學會容忍,包括容忍異端。
法國作家薩特,以介入政治和社會生活著稱,他寫下名劇《骯臟的手》,揭示介入政治難免打臟手的道理。
德國哲學家哈貝馬斯,介入歐盟憲法的起草工作……中國古代讀書人將陶淵明符號化,邦無道就逃跑,釀成巨大的缺失:未能揭示權力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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