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概念作文十年精選·女版(第一部分)
作者: 9112245 ; 發表日期: 2008-08-01 16:50 ; 復制鏈接; 論壇模式
序:
1998年-2008年,整整十年,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至今已經完滿地舉辦了十屆。
從當初的一個雜志社發起的作文賽事蹣跚起步,發展到具有全國影響力的作文大賽,在教育界及文學界具有深遠影響。
新概念的歷程,見證了"80后"中國原創青春文學的發展與崛起。
十年間,從新概念的獲獎者中,閃現出無數文學新星。
像韓寒、郭敬明、張悅然、劉嘉俊、李海洋、劉衛東、白雪這些青春文學的領軍人物,皆出自新概念。
"新概念"因此成為青春文學的一種標志。
因為新概念作文大賽開辦的時間--1998年,也因為新概念提倡的理念--新思維、新表達、真體驗,使得新概念與20世紀80年代出生的一批作家有了不解之緣。
這些年輕的作者通過新概念發現,在沉重的課堂之外,他們還可以按自己喜歡的方式表達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而且能得到專家們的認可。
這無疑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創造力與想象力的解放運動。
這場解放運動過于盛大,以至于"80后"這個簡單的標簽,肯定是不能完全描述整個80年代出生的作家群體的創作特征的。
在時代的烙印之外,我們發覺"80后"與"70后"、"60后"沒什么兩樣,"人性"擁有的一切,他們都擁有。
寫作方式及創作思想的改變,使得他們的作品顯得百花齊放、姹紫嫣紅。
寫作在失去了其在課堂上的八股形式之后,向著"人的文學"和"人文的文學"回歸。
以紀念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舉辦十屆為契機,我們在十屆獲獎者眾多的新作中,經過嚴格篩選,編輯出版了本書。
本書的出版,是對獲獎者的最新創作進行一次全面的展示與總結。
本書分為"男版小說典藏"和"女版小說典藏"兩本,基本囊括了當代最活躍的"80后"作家,可以說是青春文學最強陣容的一次華麗現身。
其文字或豪放或婉約,或華麗或質樸,在他們的筆下,青春與愛情、命運與理想,成為一場美不勝收的盛大的文字之旅。
在編輯過程中,李傻傻、金瑞鋒是兩個"非新概念"出身的作者。
前者是80后實力派的代表性人物,以老到辛辣的語言著力書寫流行之外的殘酷但真實的青春著稱;后者可能相對大家來說陌生了一些,他是所有青春文學中的異類,以一顆孤獨鬼魅的心靈,默默地探索著文字與思想撞擊的無限可能。
兩者在文字與思想表達上都達到了相當的高度,代表著青春文學甚至是文學的某一個方向,這是編者將其破例入選的理由。
至于對一個小說的選本,為什么要收入劉衛東的兩篇散文,讀者只要沉下心去讀一下劉的作品,相信就能明白編者的堅持。
以編者有限的閱讀,是將劉衛東視為"80后"最有精神底氣與文化底氣的作者。
因為他,"80后"這個群體,將顯得更加燦爛奪目。
我們的青春文學,曾經受過強大的哈韓文化的侵襲,也曾沉迷在對歷史的戲仿中不能自拔,這些難以言說的彷徨,都有一個顯著的特點--原創性的嚴重缺失。
但在商業文學的大潮中,始終有一群單薄卻堅定的身影,他們用自己的寂寞為文學證名,用自己的實力為青春放言,也用自己強大的思想為時代烙印。
此書的出版,正是為以上精神留下文本的佐證,同時借此也向那些堅持本土的、原創的青春文學作者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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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2245 發表于 2008-08-01 16:5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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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花妖(1)
白雪
1984年生。
第五屆全國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
"80后"唯美派和悲情派的代表人物,被小作家聯盟網站評為中國十大小作家排行榜(女榜)第二名。
著有長篇小說《任年華折裂》。
☆ 作者自述
我可以趴在地上幾個小時不動地寫一個故事。
沒有桌子的生活,我可以回歸原始。
我要寫小說,要一直寫下去,我什么都沒了,右手還能動。
別笑我,我不夠先進,帶著鄉土氣,不上勁的氣息,電腦擺在面前,可是只能用手寫。
原來全部的靈氣在右手上。
☆ 主編點評
看白雪的作品,我們發現,她一直在用她雪一樣冷清的心在文字中飄然起舞。
她波濤澎湃的心,用纏綿、奇妙和瑰麗的語言繪成了一幅幅長卷,她的文字她的心就像一條奔流不息的河流,把讀者淹沒其中--跟著她的氣息,或流淚、或流血、或窒息、或洶涌、或折斷、或碾碎、或悲傷、或痛苦、或……讓人撕心裂肺和無法自拔。
花 妖
(一)秦漢
少年秦漢第一次對于災難的體驗是在他六歲那年。
天空中殘留著農歷除夕特有的喜慶氣息,鞭炮的炸裂,南絕嶺人家隱約的燈火,曖昧而溫情。
秦漢站在自家大院中,仰著臉看夕陽中逐漸黯淡的云朵,他恍惚覺得他的靈魂轟然洞開,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襲擊了他。
他的心變得狂躁不安,他開始在院子中四處轉著,然后他奔跑起來,任呼嘯而過的風將他的衣衫掀翻。
秦漢最終在小鎮中那條路的盡頭停下,他蹲下身去,抓起兩手的沙土塞滿了雙耳,他張著嘴,癡癡地搖著頭,面色中露出了莫名的恐懼和對未來的感知。
一群黑鳥撲著翅膀嘩啦啦地飛過他的頭頂,他揮舞著雙臂高聲呼喊著,遠離我,遠離我!他不知道,那時他的身體就像一個蒼涼的驚嘆號。
秦漢呼喊著遠離我,遠離我。
然而有些事情最終按照宿命的軌道席卷而至,宛如時光不可替代。
當父母的身影出現在遠方時,秦漢的面容松弛下來,他漸漸恢復平靜,面帶著微笑向父母的方向走去。
但他始終不能為剛才那種不祥的預感而釋懷,他緩慢地拖著步子,面向那屬于他父母的最后彼岸。
秦漢終于看清楚了,他的父母在奔跑,瘋狂地奔跑,亡命地奔跑,背后有幾個黑衣大漢正揮舞著刀戈追趕。
秦漢愣在原地,他再次抓起兩把沙土塞滿雙耳,他以為這是結束,其實這僅僅是開始。
待父母奔跑到秦漢身邊的時候,他們被追趕上了。
黑衣大漢揚起鋒利的刀,毫不猶豫地劈了下去。
秦漢看見鮮艷的血染紅了白荒荒的漠土,龜裂的土地得到了濕潤的撫摩,瞬間綻放出了欣慰的血紅色笑容。
父母面朝著秦漢倒下,他們沒有來得及說一句話,只呆呆地望著他,目光中流露出了絕望與太陽的溫暖。
秦漢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他不停地搖晃著頭,趔趄地向后退了幾步,他嘴里低吟著,遠離我,遠離我。
那個時候,某一只孤獨的黑鳥在夕陽殘照的西天邊發出低沉的哀號。
秦漢低下頭去,艱難地思索了一會。
他想,它哭泣了。
這是少年秦漢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他與他們近在咫尺,卻連伸出一只手挽留他們的力氣都沒有。
秦漢看著那兩張驚恐地張大了嘴、目光凄慘的面龐,他立即能夠想到六年前母嬰分離的那一刻,生命的感知,流血的母體,還有他脆弱的頭顱離開了溫暖的子宮。
秦漢走到那兩張面龐前,輕撫著他們傷口邊緣的血液。
秦漢想,還是來了,這一切終于到來。
一個黑衣男子走到秦漢身邊。
秦漢仰起臉看著他,面容中沒有一絲憤恨。
他突然抓起秦漢的手,目光開始傾泄海水一般深深的愧疚。
秦漢一下子記住了這張面龐,白皙的、瘦削的,秦漢看見他淚流滿面,他低吟著,他們沒錢,根本沒錢。
那男子的兩腿頓時軟了下去,他雙膝就如淚珠一般瞬間砸在南絕嶺這片神奇的漠土之上,留下了一些鏗鏘的沙痕。
秦漢覺得它們像傷口一樣,凜冽而隱忍。
秦漢的童年就這樣過去了,殘留了些許的鮮血,些許的災難。
南絕嶺是一個坐落在湘西的小鎮,四面環山,常年濕潤,信息閉塞,與外界幾乎沒有聯系。
秦漢在1904年的秋天出生在這個小鎮中,對于那個年代,秦漢沒有一點感知。
他只隱隱覺得,那是命運的輪回,交錯,還有宿命的流轉。
秦漢會一直記得他在1910年第一次見到師傅秦楚的那一天,那個不滿三十歲的男子面色柔弱,眼波流曳。
秦漢偷偷地看他,他的眼角流露著女子的嫵媚。
秦漢驚嘆,他美,他真的美。
秦漢自此跟著這花旦名角秦楚學習唱腔。
秦楚每日花很長時間把自己裝扮成女子的模樣。
秦楚說,你試試看,你可否看到了妲己褒姒或玉環或飛燕的笑容?
秦漢流著眼淚后退,他大叫著,我不是,我不做這個!然后他瘋了一般跑出戲班,奔到那條浸過他父母鮮血的路的盡頭。
秦楚冷眼瞧著他的背影,不動聲色地說,總有一天,你會習慣這一切。
少年站在大山的出口處,他仰起頭,陽光把陰影投射到他的雙眼中。
他閉上眼睛,淚不自覺地涌了出來。
他慢慢地蹲下身去,抱緊頭,面對著祖祖輩輩世世代代的南絕嶺默無聲息地哭泣,他的雙肩在瑟瑟的秋風中孤獨地顫抖。
他覺得他別無選擇,他覺得他沒有退路。
第3節:白雪:花妖(2)
黃昏的時候,秦漢回到了戲班,他對著師傅磕了三個響頭,語氣決然地說,我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六歲的孩子,言語中已經有了這樣的堅定和絕望。
秦漢十六歲的時候,秦楚正式退居幕后,他每日研究一些歌譜詞律方面的內容,深居簡出。
他看著秦漢這孩子十年來的成長,只覺得秦漢靈性太高,會鎮著自己。
但他始終默默地幫著秦漢,他期待著他替他創造花旦的奇跡,壓了這股邪氣。
是的,邪氣,唱花旦的男子必帶邪氣,必遭詛咒,任是誰也逃不了的。
秦楚苦苦地守了多年,抗了多年,最終在他四十歲的那一年遭遇了一切,然后一觸即發,覆水難收。
四十歲的秦楚,依然是容貌絕代的男子,因為花旦的身份,他不敢愛任何女子。
他只記得年輕的時候他見過一個穿杏黃色衣服的姑娘,他跟了她半里路,然后那姑娘轉過身淚流滿面地說,楚,我知道你是楚,你是花旦名角秦楚。
只是你我是斷了緣分的人,你若不唱花旦,我此生嫁定你,現在卻是悔之晚矣。
那姑娘在第二日沉湖自盡。
秦楚隱約記得,幾年以來他的戲臺之下,似乎始終有那一片杏黃色在晃動。
秦楚在他四十歲的這一年遇見了藥鋪老板慕中陽。
秦楚胸悶心煩已有多日,郎中看不出病因,耽擱了半年,反倒更甚了。
他已略有放棄,只徑自去藥鋪抓一些藥來,吃了便罷。
他對藥鋪伙計講了病狀,說只要安神定氣火道稍淡的藥即可。
誰料有個聲音在身后響起:秦先生這病,恐怕非藥能夠根治的。
秦楚回過頭去,看見藥鋪老板慕中陽。
只知道他早年中過秀才,跟筆墨打交道半輩子,后來走了仕途,命運就此多舛起來,因醫藥是祖傳的,就又操起了舊業,來小鎮南絕嶺已是兩年有余。
秦楚道,依慕先生看,我這病可有治?
對于自己的身體先生應當比我清楚,自古心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好比一杯茶,我端給你,你喝了它,毋須多言,也就盡了我的意了。
旁人斷不可隨便摻和的。
秦楚這才仔細看了慕中陽,他面貌英武,劍眉挺鼻,一舉一動不像文儒,反倒是一派武官的豪氣。
秦楚感覺心底有什么突然潮濕了起來,面前的這個人,好似一下子看透了自己的靈魂一般。
他幾乎失控地去抓那中陽的衣袖開始搖晃道,慕先生救救我,救救我!
中陽心里道,這男子,我兩年前看他舞榭歌臺之上的風情哪里去了?
關于慕中陽的這段往事,秦楚親口對秦漢講述的只有這些,其余的,全是秦漢親眼所見,親身所感。
他記得師傅秦楚與慕中陽就此熟識起來,來往了好一陣子,關系甚密。
直到有一天秦楚突然對他說,你若決定走花旦這條路,就得承受人世間的一切苦,一生都不許悔,并且得斷了你的愛,絕了你的欲望。
十六歲的少年秦漢愣在原地,他不懂得斷了愛絕了欲望的生活該是如何,他只知道自秦楚與中陽相識以后,他師傅的面容愈發空洞。
他在深夜起來給自己泡一杯茶,他癡癡地重復著中陽的那句,我端給你,你喝了它,也就盡其意了。
秦楚在不久之后堅決地告訴秦漢,以后那慕中陽慕先生斷不可再進我秦家門,你替我攔著他!
中陽來了,中陽還是來了,中陽帶著他的茶來看秦楚了。
秦漢無奈地將他攔在門外道,慕先生,我家先生說不想再見您,請您告辭。
中陽面色凝重地望了望秦漢,他黯然地拿出他帶來的茶,黯然地說,告訴你家先生,這丁憂茶是安身定氣的,還可以解暑。
這一道玫瑰花茶,色味濃厚甜膩,可以辟邪,但你家先生的身體,不宜多飲。
好孩子,替我好生看護著他。
秦漢抬起頭,凝住目光盯著中陽。
他在中陽的雙眼中看到了不一樣的神采,他分明看見什么什么點燃了,又有什么什么熄滅了。
秦漢那日已經知道,只是他不敢說出口,這火焰,就叫**情。
中陽走的時候,轉過頭來又看了一眼秦漢。
那樣意味深長的一眼過后,又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孩子,你真像楚,你將來會替他毀了這個丑惡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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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白雪:花妖(3)
慕中陽就此消失,他的藥鋪也隨著他,遷離了小鎮南絕嶺。
那是1920年的秋天,四十歲的秦楚病情就此加重,他終于死在年末。
秦漢明白,他死于愛欲的折磨,那欲說還羞卻又欲罷不能的愛。
師傅過世后很久,秦漢依然被年少時所遭遇的這段往事困擾。
他記得師傅病重期間一再告誡他的,莫沾它,莫沾它!秦楚仿佛知道這個"它"指的是什么,卻又不是完全清楚,他如從前一樣喜歡在心底埋藏一些什么,不愿說出口,也不敢說出口。
他怕某些真相會連他自己的心一并觸痛。
只是秦漢后來還是沾了。
他沾了它,并且深刻地沾了它,他替唱花旦的男子第一次這樣淋漓盡致地承受了一遭。
秦漢最初見到靈異女子西夏的時候,是在宋家為慶祝壽典而搭起的戲臺上。
他早就聽說南絕嶺小鎮中有這樣一個女子,來歷不明,父親可能是滿人,長年神色癡迷,給別人做蠟染衣服營生。
那日西夏佇立在人群中,穿一件桃紅色的上衣,樣式花色并不繁復,只是看起來刺眼。
她身材靈秀,脖頸像白玉蘭一般挺得筆直,雙目炯炯,愣愣地望向戲臺上的秦漢。
秦漢從人群中把她一眼挑出。
秦漢覺得她是一塊失了光彩的美玉,眼珠是黑玉,嘴唇是紅玉,面容是清亮柔細的白玉。
秦漢記住了這張失魂的面龐,他分明看出她的雙眼中有情欲劃過的流光溢彩,她應當有怎樣繁華的過往,她卻即將全部忘卻。
黃昏的時候,秦漢和小鎮中的富家子弟一起吸鴉片。
這是他生命中的另一種需要,鴉片能夠叫他洞穿戲曲看到靈魂翩然飛舞的姿態。
他開始向周圍的人群暗暗地打聽西夏,他逐漸知道了關于西夏的更多的事情。
在這一群男人的口中,西夏以一個媚惑的形象出現。
她常年穿著自制的蠟染衣服,滿頭凌亂的長發披散著,露一臉莫名的笑容,在小鎮中蒼涼地行走。
多數時候她像一只倦怠的貓,面色疲憊,連開口講話的力氣也沒有,她帶著她滿身的華麗,卻從骨子里往外傾泄大片的憂傷。
但是,畢竟有少數人見過西夏熱烈而瘋狂的一面。
那些男人們,那些縱酒狂歌,那些空虛度日的男人們,對西夏的這么一個反常的形象保持諱莫如深的態度。
也許一切,不過是為了證明,這個叫做西夏的血統不純正的女子,也曾熾烈灼燙地燃燒過。
她尖叫著期待這樣一種燃燒,一種生命的放縱,她并不知道,她的面龐因為過度的興奮而呈現一種死亡的緋紅。
西夏的染坊在小鎮邊緣的山崗后。
那山崗因為她的居住,因為她彩色的染料廢水的灌溉,生長出一大片色彩紛復、花瓣碩大的花朵。
那是一些鮮艷得有些詭異的花朵,香氣濃郁而劇烈,人聞過以后都會產生奇妙的幻聽。
這時候小鎮中的人們都不知道,這種花朵,就是傳說中的可以見到前世今生的罌粟。
而小女子西夏,儼然成了第一個把災難播種進南絕嶺鎮的罪人。
也許所有人都會記得1920年某一個初冬的黃昏,那是一個寒冷晦澀的日子,天邊一定會很配合地出現一朵災難的陰云。
身體中流淌著太過復雜的血統的西夏,在那一日干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她脫去親手蠟染的淡藍色上衣,脫去了遮掩她隱私的最后一件衣服,而在諸多的男人女人們的矚目中,瘋狂地奔跑于小鎮中的每一個角落。
西夏的目光如烈日一般坦然而傷痛,她帶著她那閃著華美情欲之光的胴體,頗有些驕傲自戀的意味。
西夏的身體似一朵豐碩甘美的花朵,向外搖曳著醉人的汁水。
男子們為她丟了魂魄,女子們為她斷了肝腸。
她是雪,更是玉。
西夏最終在染坊旁邊的山崗上停下,她把她的身體埋藏進罌粟的花枝中,她恬靜地微笑,落日的余輝為她鍍上了神奇而美好的光環。
她忘記了那是寒風開始凜冽的初冬,湘西的初冬更多了一絲纏綿的陰冷。
她不知道她紅玉一般的嘴唇已經爬滿了黑青的憂傷,她不知道她的雙肩顫抖得足以將花瓣震裂。
后來是一個沒有名姓的男子給西夏送了一件衣服。
當他將西夏裹緊,抱進染坊的時候,西夏醞釀已久的淚水終于落了下來。
男子抱著女子,純血的男子抱著雜血的女子,一起穿越飛舞著愛與毀滅的罌粟花地,穿越色彩斑斕的蠟染的大塊布匹,穿越因為情到悲處而落地有聲的淚水,共同走向某一個未知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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