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們都參加了**同志的追悼會,我在這里同你們見見面,有些話談一談。
恩來去世了,你們都很悲痛,我也很悲痛。
但是,悲傷和眼 淚都不能使死去的人復活了。
**在《為人民服務》這篇文章中,講得非常好。
他說,人 總是要死的,但死的
意義有不同。
一個人,為人民的利益而死, 就是死得其所。
恩來同志正是這樣的人。
他是一位人民的勤務 員。
他一生的追求,一生的奮斗,都是為人民的利益,為了實現 共產主義遠大理想這樣一個崇高目標的。
你們在座的,有的是共 產黨員,有的是共青團員,有的雖然不是黨員團員,但都是革命 同志,都要響應**的號召,化悲痛為力量,繼承恩來的遺志, 努力做好我們各自的工作,為把我國建設成為社會主義現代化 的強國而奮斗。
今天在座的,有為恩來洽病的醫務人員,護理人員。
這些同志,他們政治上是可靠的,醫療技術是我們國家第一流的。
他們受到了**的最大信任和委托,對恩來的病作了精心的多方面的治療和護理,不分晝夜,廢寢忘食,盡了最大的職責。
他們的革命精神和工作態度是十分感人的。
恩來生前曾經多次對他們表示由衷的感謝,在這里,我也要代表大家向這些醫生,向參加護理工作的人員,表示深切的感謝。
癌癥終于奪去了恩來的生命。
我自己是**員,我用無產階級的堅韌性,高度地克制我內心的痛苦,在他病中還要用愉快的精神和恩來一起同疾病作斗爭。
當他知道自己的病不能挽救時,一再叮囑我,死后不要保留他的骨灰。
這是我和恩來在十幾年前共同約定下來的。
我們國家在對人死后的葬儀方面,從古代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都一直是土葬的。
50年代,在**和**的倡議下,許多高級干部簽名,決定死后實行火葬,這是對我國幾千年的舊風俗的重要改革。
1958年,恩來首先把他死去的父親,我把自己死去的母親以及重慶辦事處的一些死去的同志的墳墓平掉,進行深埋。
恩來還把他在淮安幾代親人的墳墓,也托人平掉,改為深埋,把土地交公使用。
在中央做出人死后實行火葬這個決定不久,我們二人共同商定,相互保證,把我們的骨灰撒到祖國的大好河山去,撒到水里、土里去。
從土葬到火葬,從保留骨灰到不保留骨灰,這是思想觀念上的重大變化,是移風易俗的重要改革。
他自己就曾經講過:人死后為什么要保留骨灰?把它撒在地里可以做肥料,撒在水里可以喂魚。
他還主張人死了以后應該做尸體解剖。
在他病重住院期間,他曾專門交代醫務人員:現在對癌癥的治療還沒有好辦法,我一旦死去,你們要徹底解剖檢查一下,好好研究研究,能為國家的醫學發展作出一點貢獻,我是很高興的。
恩來對于自己個人離開人世沒有絲毫掛慮,對祖國的科學發展和未來卻充滿了熱情和期望。
從感情上講,你們很難過。
恩來雖然去世了,但他給我們還留下了精神財富,在他彌留之際,想到的是死后還要如何為人民服務。
你們要支持恩來的這一行動。
他的這一遺愿實現了。
他的心愿,我已經了卻了。
恩來對他的后事,曾經對我說過,葬儀要從簡,規格不要超過中央的任何人。
這件事,我已經向**做了報告。
中央給了他很高的榮譽。
他還向我說過,一定不要特殊化。
我個人是堅決執行的。
對于喪事,我是嚴格按照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第一條,一切行動聽指揮,沒有提出一項個人的要求,一切都由治喪委員會決定。
恩來的遺體是由西華廳黨支部保護下火化的,并將他的骨灰盒放在吊唁的地方,因為他是西華廳黨支部的黨員,在具體執行吊唁他的儀式時,有些事情應該放到支部里去做,由支部的同志來承擔。
我想這是符合他生前愿望的。
恩來生前是黨和國家的一位領導人,但他總是按照一個普通的**員嚴格要求自己。
他把自己看作是黨的人,是一個人民的勤務員。
在幾十年的革命生涯中,恩來始終如一地遵守著這條**人的最重要的準則。
他永遠保持和群眾的最密切聯系,從不搞特殊化。
他一生為黨和人民雖然建立了許多功勛,但他從不居功自傲,而是經常檢討自己。
他功勞越大,越是虛懷若谷;地位越高,越是感到肩上的責任重大,兢兢業業,戒慎恐懼。
特別是我們黨處在執政黨的地位以后,他更是時時刻刻注意這個問題,嚴于律己,把搞好我們的黨風放在一個十分重要的戰略地位。
作為他的親屬,又有什么理由把自己放在一個特殊的地位呢?我們千萬記住,不要以為自己在革命的征途上有什么特殊,不要夸耀,不要吹噓,一定要謙虛謹慎,要多向革命的老前輩學習。
恩來同志和我們永別了。
你們要堅強,不要過分的悲傷。
我們要繼承他的遺志,為了黨和人民的事業,在新的革命路上永遠向前進!
* 這是**同志在1976年1月15日**同志追悼會后,同**身邊工作人員、醫務工作者和親屬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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