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0~1381)明初散文家,字景溪,號潛溪,浙江金華人。
自幼好學,早年師從散文大家吳萊、柳貫、黃溍等人,少負文名,元至正九年被薦為翰林編修,他固辭不就,隱居山中。
朱元璋稱帝后,任命他為文學顧問、江南儒學提舉,授太子經。
洪武二年(1369)奉旨修《元史》,后因涉案被請四川茂州,途中病故,正德時追謚文憲。
宋濂推崇宗經。
認為只有孔子之文“才稱之為文”,“六籍之外當以孟子為宗,韓子次之,歐陽子又次之”(《文原》),對于違背“溫柔敦厚”傳統的文章一律采取否定態度。
他擅長散文創作,尤以傳記文成就突出。
代表作《秦士錄》、《王冕傳》、《李疑傳》等文章人物形象生動鮮活,宋濂善于抓住一些細節展現人物性格,并通過個性化語言的運用刻劃人物,藝術成就較高。
他的寫景散文數量亦不少,且風格近似歐陽修,文筆清新,寫景狀物生動,不事雕琢,代表作有《桃花澗修禊詩序》、《環翠亭記》等。
宋濂親自經歷了元末動蕩不安的社會現實,故他的文章具有較強的現實意義,往往在生動的描述中包含著寓意深刻的哲理,具有較強的思想性,明太祖朱元璋推其為“開國文臣之首”。
宋濂(1310—1381)字景濂,號潛溪,浦江(今屬浙江)人。
曾受業于浙東大儒吳
萊、柳貫、黃潽。
元末隱居于鄉里,一度信奉道教。
至正二十年(1360)為朱元璋所征
召,明開國后為《元史》總裁,官至翰林學士承旨、知制誥。
明初朝廷“一代禮樂制作,
濂所裁定者居多”,被稱為“開國文臣之首”(《明史》本傳)。
后因其孫宋慎受胡惟
庸一案牽連,全家謫徙茂州,途中病死于夔州。
有《宋學士文集》。
道統文學觀由來已久,但這里也有區別:以韓愈、歐陽修為代表的唐宋古文家,在
理論上主張“文以明道”,強調“文”的工具性,但并不輕視“文”;宋代理學家看到
他們的不徹底性,于是提出“文道合一”甚至“作文害道”的論點,以防文人在“道”
之外又受“文”的誘惑。
宋濂的文學思想便是沿著理學家的極端觀點。
在《文原》一文
中,他強調了文“非專指辭翰之文”,而是道的“象”即顯現,文與道相始終,道在哪
里,文亦在哪里。
在其他文章中,宋濂也反復提出“文非道不立,非道不充,非道不行
(《白云稿序》);“文外無道,道外無文”(《徐教授文集序》)。
以這種理論批評古代作家,就顯出非常偏狹的態度。
如在《徐教授文集序》中,宋
濂公然提出孟子死后,“世不復有文”;賈誼、司馬遷所得的僅是“皮膚”,韓愈、歐
陽修所得的也僅是“骨骼”,只有到了宋代幾位大儒,才“得其心髓”,才算得上“六
經之文”。
至于明顯不合“溫柔敦厚”標準的各種文章,在宋濂看來,更是“非文也”。
“文道合一”論是一種受官方支持立場,這一點可以由《元史》的體例得到證明。
自范曄《后漢書》分立《儒林》、《文苑》兩傳,以區分經學之士與文學之士,后代官
修正史多沿襲之。
《元史》卻取消了這種區分,單立《儒林傳》,認為“經藝文章,不
可分而為二”,“文不本于六藝,又烏足謂之文哉!”《元史》是奉朱元璋詔命修撰的,
這樣做當然迎合了他的意思。
在朝廷正式支持下,這種理論必然給文學的發展帶來災難
性的后果。
宋濂的文集中,大量充斥著美化、歌頌明初統治集團上層人物及表彰貞節婦女的作
品,這大概就是他的“道統”文學的集中表現。
但歷史已經獲得的進展,即使用強力去
扭轉,也還是有困難。
所以,就是在宋濂身上,也還是存在兩面性。
宋濂在元末與楊維楨交誼甚篤,明初楊氏去世后,他為之作墓志銘,對楊的文學才
能和成就推崇備至,甚至以相當寬容的語氣描繪其晚年“曠達”和“玩世”的生活情態,
這和他的嚴厲的理論頗不諧調。
他另外還有一些散文,對生活實際比較尊重,因而在宣
揚某種道德觀念的同時,比較接近真實的人性。
如《王冕傳》,寫出一個元末“狂士”
的精神面貌,開頭描寫王冕少年讀書情形的一節,頗有情趣:
王冕者,諸暨人。
七、八歲時,父命牧牛隴上,竊入學舍,聽諸生誦書。
聽已,輒
默記。
暮歸,忘其牛。
或牽牛來責蹊田,父怒,撻之,已而復如初。
母曰:“兒癡如此,
曷不聽其所為?”冕因去,依僧寺以居。
夜潛出,坐佛膝上,執策映長明燈讀之,瑯瑯
達旦。
佛像多土偶,獰惡可怖。
冕小兒,恬若不見。
又如《鹿皮子墓志銘》詳細介紹陳樵“屏去傳注,獨取遺經”而自成一家的思想成
就,《竹溪逸民傳》寫出一個出世高士的形象,由于作者對不同的人物個性能取一種同
情的態度,都寫得較出色。
《送東陽馬生序》自述早年在貧寒中求學的艱苦,也很真實
動人。
宋濂的散文文辭簡練典雅,少作鋪排渲染。
但偶爾有些描寫的片斷,也能寫得相當
秀美。
各種文體往往各具特點,可以看出變化,不是那么僵板。
總的說來,他的文章風
格具有密吻于道德規范的特征,同時也具有較高的語言修養和純熟的技巧,所以能夠成
為明初文學風尚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