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去看日出。
當一輪紅日噴薄而起,我看見萬道霞光。
山川大地,煥發出無與倫比的壯美。
我的心里,激蕩著一種豪情。
我想吶喊,想歌唱,想把內心的激動說給天空大地。
然而,我就那樣對著太陽,什么也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沉默,就是一種莊嚴。
晚上,我去看月亮。
云霧慢慢地散開,露出了月亮端莊的臉龐。
星河寂寂,長空無垠,月色柔柔地灑落下來,村莊,山巒,便有了朦朧的詩意,浪漫而溫馨。
有蟲兒在脆脆地唱,有風兒在輕輕地吹,我的心里,萌生了一種思念。
我想大聲地讀一首詩文,想用最美麗的詞句歌頌。
然而,我就那樣對著月亮,什么也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沉默,就是一種贊美。
春天,我去看大海。
即使已經想象過無數回,可大海的遼闊浩大還是令我震驚。
遙遠的海平面無邊無際,充滿著神秘的魅力;潮汐洶涌而來,又轟然而去,仿佛在演奏一首最經典的樂章。
海鷗高高低低地飛,海風深深淺淺地唱,我的心里,回蕩著一種氣概。
我想呼嘯,想沸騰,想投進那浪花,化成一滴水。
然而,我就那樣對著大海,什么也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沉默,就是一種力量。
秋天,我去看雪山。
有一個傳說在我的夢里,已經演繹過很多次;有一種向往在我的心中,已經盤桓了很多年。
藍天,是那樣的潔凈悠遠;天幕下的雪山,是那樣的圣潔而威嚴。
我的心里,升騰著一種敬畏。
我想訴說,想痛哭,想把所有的委屈都請他決斷。
然而,我就那樣對著雪山,什么也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沉默,就是一種信仰。
午后,我送父親遠行。
操勞了一輩子的父親累了,永遠歇下了。
這冷冷的人世,帶給父親的,是怎樣的凄風苦雨?他付出了他的所有,卻沒帶走一分一毫。
做子女的,只有無盡的愧疚,和綿綿不絕的悲痛。
我的心里,翻滾著一種酸楚。
我想嚎叫,想詛咒,想指責老天的不公。
然而,我就那樣對著一座荒丘,什么也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沉默,就是一種懷念。
夏季,茉莉花芬芳的時候,他對我說:“我愛你。
從今以后,讓我來照顧你,呵護你。”一直以來,我都期盼有個人能對我說這句話。
如今,他就在我的身邊,深情地注視我,滿是憐愛和痛惜。
“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我的心里,流溢著一種柔情。
我想歡笑,想呢喃,想把最深最真的愛向他傳達。
然而,我就那樣對著他的眼睛,什么也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沉默,就是一種幸福。
冬季,北風刮得很猛,天黑沉著臉,沒有一點笑容。
他簡單地收拾行裝,也把我和他的故事收攏,打包,寄給遷徙的大雁。
他是一只候鳥,跟隨著季節的變換,不知疲倦地長途跋涉。
不同的是,候鳥飛走了,明年還會回來。
而他,這一去,就永遠在我的天涯。
我的心里,涌動著一種悲傷。
我想挽留,想懺悔,想請求他的憐憫。
然而,我就那樣對著他的背影,什么也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沉默,就是一種寬容。
很多的時候,我都會這樣,像個失語癥患者。
我的語言表達很流利,我掌握的詞匯,也足于描述我的所見所聞。
可是,在關鍵時刻,在最需要語言的時刻,我往往無語。
一些大悲大喜,一些大美大愛,并不是語言所能形容和描摹的。
“天地幾番朝暮,問夕陽、無語水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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