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清代孔尚任的《桃花扇》
書中,在中,老藝人蘇昆生放聲悲歌,盡情發抒:
“俺曾見,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過風流覺,把五十年興亡看飽。
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臺,棲梟鳥!殘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
不信這輿圖換稿,謅一套‘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
一曲,將感傷情緒推上了極至,其妙處恰在強烈的對比。
第一層,從“俺曾見”至“把五十年興亡看飽”,以反復強調的手法,譴責統抬者的豪奢腐朽。
前四句,寫美景不長。
“金陵”兩句,用典型景物概括了前面曲中所回憶追述的美景。
“金陵玉殿”、“水榭秦淮”的地點,寫明了是皇帝和達官貴人在賞景享樂。
“鶯聲曉”和“花開早",譴責南明君臣在疆土日蹙形勢下,昏天黑地,一味享樂。
“誰知道容易冰銷”,一針見血指出了享樂所帶來的滅亡命運。
“誰知道”三字,充滿了對昏君佞臣的嘲諷。
接著,作者用“眼見他”組成的排比短句,三個“眼看他”,無非興、亡二字,這與《紅樓夢》中的“忽喇喇大廈將傾”是異曲同工之調。
作者把描寫點集中在“樓”上,用緊承相連的“起朱樓”、“宴賓客”、“樓塌了”,雄辯地表明了荒淫腐化和亡國之間的必然聯系。
迫促的節奏表達了憤激之情。
“俺曾睡過風流覺”,和開首“俺曾見”相呼應,說明了老藝人是以歷史見證人的身份在敘說亡國痛史。
蘇昆生曾說自己是“睜著五旬老眼,看了四代人”。
他五十年的生涯,飽嘗了萬歷、崇禎、天啟、泓光四代的興衰勝敗。
秦淮藝人的身份,使他對統治者的淫佚有更深了解。
“將五十年興亡看飽”,概括了他回顧歷史、目睹現狀的無限感慨。
正是長吁短嘆,無語凝噎了。
“飽”字形象表明了他對這段興亡史實認識的清楚、深刻、透徹。
這個詞,語氣尖刻,語意豐富,感情容量大,為一曲之眼。
“將五十年興亡看飽”在結構上起了總上啟下的作用。
第二層,作者用步步深入的手法,抒發了強烈的亡國之痛。
“烏衣巷”三句擴大了上一層中“樓塌了”的景象,把統治荒淫無恥所造成的后果,由統泊者的垮臺擴大到國家山河的巨變。
“烏衣巷”句,借王導、謝安勢衰,烏衣巷轉換主人的歷史,感嘆現實的興廢。
“莫愁”兩句,巧用地名表變化。
從莫愁到哭,由鳳凰到梟鳥,寫出了人民對山河易色的深悲巨痛。
“殘山”、“舊境”、現實、夢境,物渺人非,江山換主,舊夢只有一晌之歡;殘缺的山河在人們夢中清晰出現,過去的種種是欲忘不能,現實都是無限悲凄,這是悲限、痛極之言。
這種愛國感情是多么深厚動人啊!“輿圖目換稿”分明是冷峻的現實,卻又冠以“不信”二字,實則是不愿相信。
“不信”二字,伴淚和血,妙極天人,非大作手不能為。
不信歸不信,現實卻是:“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臺棲裊鳥。”這又是—種對比,任你信與不信,嚴酷的現實已是無法改變了。
“輿四換稿”的“換”字,包含了很多難言的內容。
明亡后,清政權圈地剃發,清兵大屠殺,文字獄的廣為連坐……這山河易色,人民血淚的種種,都在這“換”字中含混包括了。
結句“謅一套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把感情再深化一步,表明了要永志不忘亡國的哀痛。
更讓人聲淚俱下,全無掩抑了。
原來于此有一總評:“天空地闊,放意喊唱,以結全體《桃花扇》。”《余韻》之不余,余音之不絕,于此可見。
它雖不是戲劇的高潮,卻是感情的高潮,這在古代戲曲也不是絕無僅有,實在是一個傳統,《漢宮秋》、《梧桐雨》的第四折,都屬此等。
清人梁廷柟說:“《桃花扇》以《余韻》折作結,曲終人杳,江上峰青。
留有余不盡之意于煙波縹渺間,脫盡人間俗套。”(《曲話》卷三)此評頗中肯綮,對理解《余韻》曲意,是很有啟發性的。
這套曲的最后一支曲子,通過蘇昆生的歌哭,將歷史現象加以提煉,用具體的藝術形象,隱括了慘痛的歷史教訓,表達了作者欲使廣大觀眾“知三百年之基業,隳于何人,敗于何事,消于何年,歇于何地”的明確創作意圖。
《哀江南》的思想意義很明確。
值得注意的是作者一反以往文學作品的寫法,來讓文人名士來吟唱亡國痛,故國哀,而是通過底層老藝人蘇昆生的撫今吊古,感往思來,形象地概括了南明的興亡,表達了遺民的亡國之痛。
這種選擇底層人表達主題的角度,說明作者看到并肯定了普通人民的強烈民族感情和愛國精神,反映了孔尚任思想中進步的一面。
套曲的不足是調子低沉,傷感氣氛濃郁。
套曲以寫景為主。
作者善于選擇典型景物來表達感情,孝陵、故宮是代表統治者的地方,秦淮、舊院是典型的歌舞升平之地。
描寫這些景物,很有說服力地概括了整個朝代的變遷,表現了對統治者的責難,對國家淪亡的痛心。
套曲采用了第一人稱的寫法,蘇昆生現身說法,隨處指點,時發感慨,制造一種活生生、似乎能使人可感可觸的境界,增加了作品的親切感和感染力。
在語言上,作者不借典故,不事雕飾,以質樸深情見長。
字字含血、語語嗚咽的語言,造成了歌哭隨之的藝術效果。
《桃花扇》以侯、李愛情為線索,寫興亡之感,在許多方面都有創造性,其悲劇結局打破了生旦團圓的俗套,在古典歷史劇中是罕見的。
曲詞方面,作者自言“詞必新警,不拾人牙后一字”。
(《凡例》)。
劇中多有麗詞佳句。
在排場上,作者主張“案頭場上,兩擅其美”,因此能令人唏噓感嘆,擊節贊賞。
《余韻》中套,變而唱北曲,遂使曲詞慷慨蒼涼,抑揚鏗鏘。
此外科渾穿插,別有機趣,下得極巧等等,不一一言述了。
李澤厚在《美的歷程》中評價說:“從文學角度看,《桃花扇》在構造劇情、安排場景、塑造人物、反映生活的深廣度方面,以及在文學語言上,都達到極高水平。
雖以男女主人翁的愛情故事為線索;它的主要內容和意義卻明顯并不在此。
沉浸在整個劇本中的是一種極為濃厚的家國興亡的悲痛感傷。”可謂知言。
常用來形容世事無常,物極必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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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26 21:11:33
把孔尚任桃花扇的余韻哀江南改為寫景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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