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閱文章網解析卞之琳《投》
蘇州大學文學院安琪
【摘要】《投》這首詩歌作于1931年，是卞之琳早期創作的經典。
本文認為，這首詩表現了詩人在創作作品時茫然失措
的心態，由此使得詩歌籠罩著淡淡的、無限的憂傷。
除此以外，《投》還含蓄、精煉地表達了詩人創作觀念中的“相對“思
想。
是詩人后期成熟的詩歌風格的一個預示和鋪墊。
具有極高的藝術水平。
[關鍵詞】卞之琳早期詩歌投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中國的詩歌界處于一個各種外來思潮
與本民族傳統交相融合的狀態。
詩人們紛紛根據自身的個性和
學識狀況來選擇西方的詩歌理論，構建自己的詩歌王國。
卞之
琳因為對象征派、現代派詩歌理論的譯介和闡釋，加之與中國
傳統文化進行了巧妙結合而成為30年代中國新詩領域內一個
不可不說的詩人。
目前學術界普遍認為，卞之琳戰前的詩歌以1935年為界
分為兩個階段。
1935年以后的詩歌較為成熟，體現了卞之琳詩
歌創作的特色；而1935年以前的詩歌則屬于模仿之作。
這種分
析其實并不全面。
事實上，卞之琳早期創作的詩歌中也有不少
堪稱經典的作品，作于1931年夏秋之間的《投》就是其中之一。
投
獨自在山坡上，
小孩兒，我見你，
—邊走，一邊唱，
都厭了，隨地
撿一塊小石頭
向山谷一投。
說不定有人，
小孩兒，曾把你
(也不愛也不憎)
好玩的撿起，
像一塊小石頭。
向塵世一投。
—個小孩兒，因行路途中的無聊，隨意地撿起一塊小石頭，
將其投向了山谷。
這一場景被卞之琳看到后，引起了詩人的沉
思。
他想到，小孩兒可以輕而易舉地決定石頭的命運，那么。
是
不是有更強大的力量(“有人”)在決定著小孩兒的命運呢?你在
決定他人命運的同時，你的命運也為他人所掌握。
生命和命運
都只是一種偶然的結果。
生命是多么無奈，生命又是多么沒有
意義啊。
一場關于命運的追問就此展開。
一、心態的茫然。
行動的消極
從“小孩兒投石頭”這一幕常見得幾乎可以被輕易忽略的
場景里發現了詩意和哲理，卞之琳作為—個詩人的天生的敏感
秉性由此可見一斑。
但他并未止步于此，而是通過一番哲理性
的“悟”，把他關于人生的一些極富思辨色彩的哲理融入到詩歌
中來。
在將這種哲理導出的時候，卞之琳在技巧的選擇方面頗
有心得。
他用平淡而生活化的口語，簡單的句式，如娓娓道來一
般，把他的一片苦心悄然隱藏在溫柔而親切的話語之下，給讀
者以“親切”的美感的同時，又給其以“暗示”，真正傲到了使詩
歌處于“隱藏自己與表現自己之間。”田
卞之琳在這首《投》中想要表達的，是對于命運不可捉摸、
世事無常的感嘆。
在這感嘆之后，隱藏著詩人找不到出路，甚至
開始懷疑生命意義的茫然心態。
生命是不可捉摸的，生命總是被主宰于更強大的力量中，
生命總是處于疏而不漏的密網中。
卞之琳發出了面對命運無計
可施、茫然不知所措的嘆息。
詩歌是反映詩人精神狀態的一面
鏡子。
盡管卞之琳“一向怕寫自己的私生活”，并且“越是觸及內
心的痛癢處，越是不想寫詩來抒發”，但從這首詩中我們還是可
以感受到他當時的茫然。
卞之琳自己也曾說，自己在這一段因“不滿現實”而“彷徨”、“苦悶”，因而“悄悄發而為詩”。
圓除了現
實的原因外，這種茫然與他的詩歌追求也有一定關系。
1931年
是卞之琳正式作詩的第二年。
他此時剛剛開始接觸象征派詩歌
及理論。
而此前，由于恩師徐志摩的影響，卞之琳一直在接受英
美浪漫派的詩歌觀念。
初人詩壇的卞之琳，面對各種思潮不知
所措，沉迷在觀念的矛盾和沖突中。
有了這樣的情緒積淀，我們
就不難理解為什么小孩兒于無意之間做出的一個動作就能撥
打他敏感的心弦，引發他對于哲理、人生意義的思考了。
卞之琳在詩中沉溺于宿命論式的感嘆，他提出了自己的困
惑：我們于無意識閭掌握著他人的命運，但我們自己的命運同
時又被某種不可知的、更強大的力量所主宰。
但他面對命運的
不可捉摸并未提出應對方案，而是聽之任之。
“茫然”地逃避下
去。
總是處于困惑中，遇到困惑又找不到出路，只好消極逃避。
這種耽于宿命的消極心態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影響著卞之琳的
詩歌。
如在《過節》中：“帳條嗎，別在桌子上笑我。
，反正也經不
起一把烈火。
／管他!到后院去看月亮。”并沒有解決欠債還錢
的問題，“看月亮”只是逃避現實的權宜之計。
又如在《無題一)
中：“百轉千回都不同你講，，水有愁，水自哀，水愿意載你。
／你
的船呢?船呢?下樓去!，南村外一夜里開齊了杏花。”詩人以
疑問的句式表現了他的自怯心態：我是不是配得上她呢?她愛
不愛我呢?但他卻并沒有去尋找這問題的答案，而是逃避這個
問題，用“下樓去”，去看南村外的杏花來擺脫這哀愁。
可以看
到，從作《投》的1931年，到作《無題一》的1937年，卞之琳總是
時不時地困擾于—個先是茫然，繼而逃避的狀態。
區別只在于，
<投》中卞之琳面對問題只知苦嘆，到了《無題一>時已學會了尋
找點別的東西來轉移注意力。
盡管這于解決問題并沒有實質性
的幫助。
二、“無限的悲哀”
因為彷徨、茫然和找不到出路，卞之琳在這首《投》中給我
們營造了一個充滿淡淡的哀愁的意境。
因“不滿現實”而“彷
徨”、“苦悶”，因“苦悶”而內心充滿傷感。
卞之琳自己也承認，這
一時期他總是“在自己顯或不顯的憂郁里有點輕飄飄。”閉《投》
中的哀愁來源于兩點。
首先是，詩人對于命運的無窮追問，得到
的只有一個令人憂傷的結論：生命不過是一場偶然，任何人的
命運都可能掌握在他人手中。
除此以外，回到文本中，我們可以
感覺到，詩的背后隱藏了—個憂傷的故事。
研究者普遍認為。
卞
之琳的詩歌中廣泛應用了小說化的手法。
小說化手法“是用敘
述性文字展開—個場景并可兼容戲劇性的對白與獨白，并最終
達到一種整體的意境。”口噠是從詩歌創作技巧的角度得出的結
論。
而從詩歌的內容角度來看，卞之琳的詩歌也具有某些“小說
化”的特征，即：通常都會隱藏著—個故事。
《投》中：“說不定有人，，小孩兒，曾把你，(也不愛也不憎)，
好玩的撿起，，像一塊小石頭，，向塵世一投。”讀到這一節時，總
會令人生發出對“小孩兒”身世的猜測：這個小孩兒是怎樣來到
這個世界的呢?他的父母是在怎樣的情況下將他帶到人間的
呢?“好玩地”三個字，讓我們知道，這并不是—個有美滿結局的
故事。
小孩兒是可憐的，因為他只是被別人因“好玩”，因一時的
無聊“也不愛也不憎”地投向這塵世來的。
悲涼之感油然而生。
這也反映了卞之琳在詩歌創作的早期對社會下層、平凡人、小
人物的關注。
無可奈何的命定感，加上一個有凄涼結局的故事，這兩者
給《投》營造了一種憂愁、哀傷的基調。
但這(下轉第147頁)之肉。
應該給她取名woman。
從此，婦女被視為男人的附庸。
現
在對男教授、男醫生、男律師等職業，人們可以用professor。
doe—
tot和lawyer來表示。
面女教授、女醫生、女律師的話，則要在這些名詞前加上“w咖”一詞。
在英語中，man不僅指成年男子，
而且泛指人。
woman只能指女人而不能作為人類的總稱。
許多
職業名詞都以man作后級，如：halrman，policeman等。
然而，從
事這些工作的人有男性也有女性。
把女性視為男性的附屬品這
一現象在英語詞匯中也很常見。
表現男性的詞語大多屬于無標
記，而表示女性的詞語則要如上—個粘著性詞素合成。
如：nude
(男性)-female(女性)，prinee(：F子)-princess(公主)，host(男主人)
一hostess(女主人)，actor(男演員)—actDess(女演員)，poetC詩人)一poet一
∞《女詩人)，heir(繼承人)一heiress(女繼承人)，hero(主人公、英雄)
一heroine(女主人公、女英雄)。
2．稱謂的使用
在稱謂中，男性的頭銜不必反映婚否，而女性的頭銜則必
須反映某種附庸關系和非獨立性。
例如Mrs，Miss，用Mrs時，她
們不能用白己的姓，必須用自己丈夫的姓氏。
在第三人稱的代
詞使用中，在泛指“人”時，人們在多數情況下都使用“he”(他)。
在英語中，表示陽性單數第三人稱的代詞he，him，his及表示男
性的名詞man均被用來指任何人。
以mall構成的mankind指整
個人類。
美國國會甚至于1850年頒布了一項法令，規定he兼指
男女兩性第三人稱，從而使he的用法成為一種普遍的語言現
象。
而表示陰性第三人稱的代詞she及名詞woma／l并沒有被賦
予這種特殊性。
3．貶低女性的用語
當professional被用作修飾一男性時，意思是“從事專門職
業的”。
但當該詞被用作修飾一女性時。
則指“妓女”。
當easy
被用作修飾一男性時，意思是“容易相處的”。
但當其被用作修
飾一女性時，則指“不整潔的、不修邊幅”的女人。
bachelor(單身
男子)與spinster(單身女子)都表示未婚成年人，但spinster則含
有貶義，因為人們認為spinster是指超過出嫁年齡的女子，含有
“無人問津”的嘲諷含義，多指“老處女”。
此類詞語還有：咖俱
人卜woman(女人、妓女)，king(m王)-queen(王后、女王，雌貓)，
Lord(老爺)一Lady(夫人、情婦)，Master(主人)一Mistress(主婦、情
婦)。
si“先生)一madam(：女士、鴇母)。
在英語詞匯中，褻瀆女性是直
接和性相關聯的。
在英語詞匯中總共超過500種表達，短語超過1000種。
如tramp一詞，用于男性時，指“流浪者”，但當其用
于指女性時，則是“妓女”之意。
這是由于在人們頭腦中，不正常
的男女關系是骯臟的，因弱女性受到歧視。
四、產生語言歧視的原因
縱觀上文，造成英語語言中的語言歧視現象的原因是多方
而的——諸如歷史因素、心理因素、環境因素等。
造成民族語言
歧視和種族語言歧視，最主要的原因是歷史和文化因素。
強烈
的民族自豪感和優越感是造成民族歧視的主要原因之一。
由于
僅僅只是用自己的文化或種族標準來衡量別人的習慣傾向，認
為其它民族和國家都是劣于自己的民族。
民族中心主義在一定
情況下可能是積極的，因為它能產生強大的民族凝聚力和強烈
的愛國主義。
但民族中心主義不利于與各民族之間和平共處，
影響民族之間的感情。
語言中的性別歧視主要是社會因素。
在西方社會，女性直
到19世紀末才爭取到受教育的權利。
在她們獲得教育權之前，
女性根本不知道如何去爭取與男人同等的權利。
英語語言中的
性別歧視現象反映出女性在社會中的從屬地位及社會對女性
的偏見，是特定的社會傳統價值觀念和民族思維方式在語言中
的體現。
要消除語言中的歧視現象。
首先必須根除社會上男尊
女卑的錯誤觀念．真正提高女性的社會地位。
總之，語言是工具，語言作為思想的載體及人類最主要的
交際工具，不可避免地反映出語言使用者的社會價值觀，文化
積淀和民族思維方式。
英語中的歧視語不是語言本身的問題。
而是語言賴以生存的社會問題。
語言是一種社會現象，它會自
然地隨著社會的發展而發展。
英語中這些傷害民族感情和歧視
女性的詞語必然也會隨著時代的發展而逐漸改變其原有的詞
義直至消亡。
(上接第145頁)悲愁并不單純是一種個人的悲愁，被小孩投
向山谷的石頭是悲哀的，投吞的小孩兒同時也是悲哀的，一切
都處于一個循環往復的“圈”中。
卞之琳的詩歌因而具有了一種
“頗具深度的普遍性的魅力。”著名的評論家李健吾曾評論卞之
琳的名篇《斷章》說，從里面可以發現“無限的悲哀”。
事實上，
同樣的悲哀早在四年前的《投》中就已經出現。
卞之琳起初并不
認同李健吾的評論，解釋說自己的本意是著重在“相對”上。
但
多年之后。
卞之琳也承認說：“健吾果然也心領神會。”呵見。
“無限的悲哀”與“相對”的思想是同時存在于《斷章》中的。
《投>
在這兩方面的表現同樣完美，卻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三、“相對論”的思想
從創作時間來看，《投》作于1931年，而《斷章》作于1935
年。
—個屬于作者的前期創作，一個屬于后期創作，但時間的差
距顯然不能割斷二者在思想藝術上的共同之處。
《斷章》中，看風景的是“你”，而被當成風景看的也是“你”。
“你”既是起點又是終點，既是主動者也是受動者。
《投》中，“小
孩兒”既能決定石頭的命運，他自己的命運又是被別人決定的。
這里的“小孩兒”同《斷章》中的“你”一樣，既是主動者，也是受
動者。
既是起點也是終點。
在這兩首詩中，詩人力圖表達的是同
一個觀念，即：一切都是相對的，沒有絕對的事物。
卞之琳把他
對這種相對性的思考引申到人生的一切領域中去：生與死，悲
與喜。
善與惡，大與小，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卞之琳在散文《成長》中說，“把一件東西，從這一面看看，
又從那一面看看，相對相對，使得人聰明，進一步使得人糊涂。
因為相對相對，天地擴大了，可是弄得后來容易茫然自失，正如理發店里兩邊裝鏡子，你進了門左右一望，該不能再笑初進大
觀園的劉姥姥了。”硼
這是卞之琳自己對他的“相對論”思想作出的解釋。
所謂相
對，其實也就是看事物時，要從不同的方面加以觀察，這就是
“相對”的核心。
這一核心在《投》中展開為：小孩兒扔石頭，這時
他是主體，石頭是客體，而把目光拉開，站在一個更廣闊的空間
來看，也許小孩兒不過是有人無意間向塵世扔下的小石頭罷
了。
這個時候，小孩兒就變為客體，而主體也變為別的“人”了。
在這里，卞之琳的“相對”思想得到了最為含蓄，也最為精煉的
闡述。
總之，無論是從“無限的悲哀”的角度，還是從“相對論”思
想的角度，卞之琳早期創作的這篇《投》都已經具有了相當高的
藝術水平和思想價值。
從一個連續的、歷史的觀點來看待卞之
琳的詩歌生涯。
我們可以認為，《投》已經預示了卞之琳日后詩
歌創作的風格，堪稱其早期詩作中的經典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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