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詩啊寫得那樣地早......” 茨維塔耶娃在 1931 年回答某一家期刊問答表中“關于 您的創作您有何想法?”一項時曾引用過這首詩的最后一行。
1933 年 4 月在回復尤·伊瓦斯科的信時曾寫道:“瓊漿玉 液”寫于 1913 年。
這是我的寫作的(以及個人的)生涯的公 式——前景。
一切我都知道——生來就知道。” 蘇聯作曲家肖斯塔科維奇曾為這首詩譜曲。
“我這會兒伏臥在床上......” 這首詩是獻給 M. C. 費爾德施泰因(1885-1948)的,他 后來成了茨維塔耶娃的大姑子維·埃夫倫的丈夫。
給外祖母 這首詩是獻給詩人的外祖母瑪·盧·別爾納茨卡婭 (1841-1869)的,她的像當年懸掛在茨維塔耶夫家中。
1933 年詩人發現,那張像并非是她的外祖母,而是外祖母的母親。
“我喜歡——您不是為我而害相思......” 這首詩是獻給馬夫里基·明茨(1886-1917)的,他后來 成為瑪麗娜·茨維塔耶娃的妹妹阿納斯塔西婭·茨維塔耶 娃的丈夫。
這首詩由蘇聯作曲家 M·塔里韋爾季耶夫譜曲, 成為一首廣泛流傳的歌曲。
“任誰也沒有奪走什么東西......” 這首詩是寫給詩人奧西普·曼德爾施塔姆(1891—1938) 的,后者于 1916 年來到了莫斯科。
茨維塔耶娃對曼德爾施塔姆的創作評價很高,認為他的詩富有魔力、魅力,雖然有些 思想混亂,但仍肯定他的詩有“杰爾查文的手法”的痕跡。
曼 德爾施塔姆在 1916 年也曾寫過數首詩獻給茨維塔耶娃。
“哪里來的這般柔情似水?......” 這首詩也是獻給曼德爾施塔姆的,肖斯塔科維奇曾為之 譜曲(第 143 號組曲)。
莫斯科吟 《莫斯科吟》這組詩共 9 首,是在 1915-1916 年冬彼得 堡之行的靈感之下創作的。
茨維塔耶娃希望見到阿赫馬托 娃,后者當時卻不在。
在有葉賽寧、庫茲明、曼德爾施塔姆出 席的文學晚會上,茨維塔耶娃“代表莫斯科”朗誦了自己少女 時代的詩作,對此,她在許多年后回憶時寫道:“我朗誦著 ——就仿佛阿赫馬托娃真的在這房間里,只有阿赫馬托娃一 個人......如果說此刻我想將自己比作莫斯科——再好不過 了,那么不是為了戰勝彼得堡,而是為了把莫斯科獻給彼得 堡......我從彼得堡歸來之后寫就的關于莫斯科的詩篇,我是 要歸功于阿赫馬托娃的;我對她的愛以及我的祝愿,要求獻 給她比愛更為永恒的東西。”這里選譯 4 首。
1.“夜晚打從鐘樓經過......” 這首詩是獻給奧·曼德爾施塔姆的。
4.“一串串花楸果......” 1934 年茨維塔耶娃關于這首詩寫道:“這是我最喜愛的, 我自己本人的詩作之一。” 失眠在茨維塔耶娃早期的詩作中,時常表現失眠的主題,《失眠》這組詩共 11 首,其中第 3-第 10 首是受到尼·普盧采 爾-薩爾納(1881-1945)啟發創作的,后者從 1915 年春天起便成了茨維塔耶娃的至交,并曾在她生活極端困難時刻給 予她多方面照顧。
茨維塔耶娃在 1941 年 5 月 3 日曾在組詩 《致阿赫馬托娃》的一首詩下面寫過這樣的話:“所有這些詩, 從這里起到本詩集〔《里程集》〕結尾,以及后來的許多詩,都 是寫給尼科季姆·普盧采爾-薩爾納的,提到他,過了一輩 子以后,我可以說,他很會愛我,會愛我這個難以交往的東 西。”這里選譯 4 首。
致阿赫馬托娃 組詩《致阿赫馬托娃》共 13 首,其中第 10 首未完成。
茨 維塔耶娃于 1912 年開始接觸阿赫馬托娃的創作,1915 年寫 了一首獻給后者的詩。
1916 年這組詩是茨維塔耶娃 1915- 1916 年冬季彼得堡之行時得到的靈感而寫的(參見《莫斯科 吟》題解)。
茨維塔耶娃在很長的時期里一直保持著對阿赫馬 托娃的深情,這一點從她 1921 年 4 月寫給阿赫馬托娃的信 里便可說明:“啊,我多么愛您,我多么為您而感到高興,我多 么為您而痛苦,又多么因為您而感到崇高!”1926 年從國外, 茨維塔耶娃依然表示了對阿赫馬托娃的愛。
阿赫馬托娃懷 著深情厚意接受了這一致意,并且把自己的詩集簽贈給茨維 塔耶娃。
茨維塔耶娃原本對阿赫馬托娃的創作評價很高,但 后來,在 1940 年讀了阿赫馬托娃的全部作品以后,卻改變了 看法。
她們兩人的唯一一次會見是于 1941 年 8 月 7-8 日 在莫斯科舉行的,但卻沒有得到互相理解。
阿赫馬托娃曾把組詩之一的首句“啊,哀歌的繆斯,繆斯 中最美的女神!......”作為她的詩作《科馬羅沃小村素描》 (1916)的題詞。
這里選譯了 1 首。
作曲家肖斯塔科維奇曾為此詩譜曲(作品 143 號組曲)。
“蒼白的太陽和低沉的、低沉的烏云......” 這首詩寫于茨維塔耶娃的家鄉亞歷山德羅夫,當時正是1916 年士兵們上前線打仗,在她居住的房子前邊,庭園的那 邊有一塊場地,士兵們正在練習射擊。
詩人在一篇文章里談 到這首詩時寫道:“我們向士兵們揮動頭巾,而士兵們向我們 揮舞著帽子,當最后一節車廂早已從視線中消失的時候,士 兵們唱歌的號叫聲連同火車頭的濃煙迎面而來。” 唐璜唐璜是中世紀西班牙傳說中的青年貴族,歐洲許多文學 作品中的主人公。
最初以否定宗教的禁欲道德的形象出現, 后來發展為極端個人主義者的典型。
他被視為仗著自己財 勢,以結婚為手段,到處玩弄女性的花花公子。
茨維塔耶娃 1925 年在給一位友人寫信時曾說:“......即使唐璜一往情深, 他怎能愛所有的人?這個‘所有的人’是不是逢場作戲的老一 套的結果?簡而言之:愛所有的人——悲劇式地,怎么可能? 殊不知,唐璜是可笑的......也許這個所有的人的悲劇性,愛 所有的人的悲劇,乃是女人的特權(我深有體驗)?” 組詩共 6 首,選譯 3 首。
斯堅卡·拉辛 斯杰潘(愛稱斯堅卡)·拉辛(約 1630-1671)是俄國農 民起義的首領,后被沙皇處死。
茨維塔耶娃所感興趣的,不 是歷史上的拉辛,而是他在著名的民歌中的形象。
茨維塔耶 娃在談到與拉辛式的紅軍戰士會見時寫道:“......我的拉辛 是(民歌中的)淺色頭發的男子,——一頭淺棕紅毛發的男 子......再說這個詞本身:斯杰潘!干草,禾秸,草原。
難道有 黑色的斯杰潘嗎?而拉——辛!曙光,春汛,——打擊,拉辛!” 詩人在“斯杰潘·拉辛”姓名之后列舉的詞,不僅讀音與前者 相近,而且還有相近的意思。
組詩共 3 首。
“我是你筆下的一張紙......” 茨維塔耶娃在 1939 年手稿附記中說:“這是集子里最優 秀的詩作之一”在《一首獻詩的經過》一文中引用這首詩時曾 寫道:“當年,1918 年,我是否意識到,在把自己比作最簡單的 東西(黑土和白紙)的同時,我指的是最偉大的東西:礦藏(黑土)和白紙的萬能?作為一個虔誠的熱愛者,我為什么把自己 只比作一切?我是否意識到了——他是否也意識到了?” 1918—1931 年。
做過一次修正:“這樣說只能是對上帝。
須知,這是一種祈禱!對人,是不用祈禱的。
十三年前,這一 點我還——不,知道!——堅決不想知道。
而且——不可更 改地——我的所有的這類詩,整個是獻給上帝的。” “宛若左右兩只膀臂......” 據1939 年茨維塔耶娃筆記記載,她認為這是她早年優 秀詩作之一。
“像星星,像玫瑰,生長出詩......” 這首詩的第 5 和第 6 兩句是由茨維塔耶娃的小女兒阿 利婭記載的一段事引起的:“那是溫馨的一天,我同瑪麗娜去 散步......頂上是一座大教堂......我突然發現,在我腳下生長 著三葉草。
在小臺階前那里平整地鋪著古老的石頭。
每塊 石頭都由三葉草鑲著深色的框框......我......開始......尋覓 四葉草......我突然找到了它......我跑到瑪麗娜跟前,把我的 所獲獻給了她......她對我表示感謝并把它夾在筆記本里變 干。”阿·埃夫倫在她的回憶錄中引用這首詩時寫道:詩中出 現了“從前在優美的龐然大物‘菲利小鎮波科羅夫’的山腳下 尋找到的那株......象征幸福的、四片葉子的三葉草的幼芽”。
丑角《丑角》這組詩是由 25 首構成的,先后在不同的題名下發表,最后集到一起,因此,詩的次序并不固定。
這組詩是茨 維塔耶娃與藝術劇院(后為瓦赫坦戈夫劇院)創作室年輕演 員們的友誼的折射。
這段期間雖然不太久,但她的創作是頗 有成效的:為劇院創作了許多部浪漫主義的詩劇,組詩《丑角》、《獻給索涅奇卡的詩》(1919),以及后來寫的散文《索涅 奇卡的故事》(1937)等。
《丑角》是獻給演員和導演尤·亞·扎瓦茨基(1894- 1977)的。
茨維塔耶娃認為自己與扎瓦茨基的關系就像“中了 魔法”。
但是這種“中了魔法”卻是與理解的清醒并存的。
茨 維塔耶娃在當時的筆記中對扎瓦茨基有這樣的記載:“他那 深沉的天真無邪的全部的美和全部的可怕。
......那名利的 天真無邪,那自尊的天真無邪,那健忘的天真無邪,那束手無 策的天真無邪......總之,作為一個人是微不足道的,作為生 物卻是完美無缺的......對于我來說從他的所有的誘惑中我 可以分出來三點:軟弱的誘惑,冷漠的誘惑,陌生人的誘 惑。”由于評價的清醒,詩人便對自己的主人公的態度和對自 己的“中了魔法”的態度報以揶揄。
茨維塔耶娃認為扎瓦茨 基“從來就不是我的朋友”,因而整組詩都帶有輕蔑的嘲諷。
這里選譯 2 首。
“我告別了英格蘭濃霧彌漫的海岸......” 獻詞和詩的頭一句引自俄國詩人康·巴丘什科夫 (1787-1855)的悲歌《友人的影子》(1814),詩是為紀念詩人 的一位在萊比錫城下“人民的戰斗”中犧牲的友人而創作的。
茨維塔耶娃似乎是將巴丘什科夫的悲歌加以“改寫”,紀念為 希臘自由而獻身的拜倫之死的。
致一百年以后的你 茨維塔耶娃在 1919 年筆記中曾記載:“昨天一整天都在 思考一百年后這件事,于是為此寫了幾行詩。
這些詩行已經寫就——詩將發表。”1924 年在一封信里又說:“而且——主 要的——我深知一百年以后人們將會多么愛我!(閱讀—— 什么!)”這首詩還有另一種版本,這里譯的是詩人 1940 年的 定稿。
“我在青石板上揮毫......” 這首詩是瑪麗娜·茨維塔耶娃獻給丈夫謝·埃即謝爾 蓋·埃夫倫(1893-1941)的。
他早年參加了白軍,潰敗后流 亡捷克;1922 年茨維塔耶娃攜**阿利婭離開蘇聯去投奔丈 夫。
后來埃夫倫在國外參加了蘇聯的一些情報活動并于 1937 年回國,阿利婭已先期歸國,1939 年茨維塔耶娃攜子穆爾亦 返回蘇聯。
但不久阿利婭與埃夫倫先后被捕,杳無音信。
1940 年詩人在編選詩集時曾將“我在青石板上揮毫......”一詩作 為開卷篇收入其中,在個人家庭的悲慘的遭遇下,詩人以這 種隱晦的方式將此選集獻給了丈夫,這充分表現了她的良苦 用心和難言之隱。
據研究者推斷,從技巧的嫻熟,風格的洗 練,語言的深邃上來講,此詩當屬 1940 年之作。
本詩的第二 節,作者曾有 40 余種不同草稿,可謂精雕細鏤。
兩首歌 《兩首歌》是詩人于 1920 年為詩劇《門生》而寫的,尚有 其他數首,劇本已失傳。
眼睛這首詩最初次發表時是獻給先為象征派后轉向阿克梅 派的詩人米·庫茲明(1875-1936)的,1916 年 1 月茨維塔耶 娃在彼得堡見到過他一次。
1921 年茨維塔耶娃見到庫茲明 的詩集《不是這里的晚上》以后,曾紿庫茲明寄去一信并附此 詩。
庫茲明 1921 午 7 月 8 日日記中記有此事。
這首詩是對 那次會面的回憶。
茨維塔耶娃在評論文章《不是這里的晚上》中記有這次會面:“這不,從大廳的另一端,遙遠的——就 像用望遠鏡倒過來看似的;一雙碩大的——像從望遠鏡的正 面看似的——充滿了所反映的望遠鏡的整個鏡頭——眼睛。
在彼得堡的上空呼嘯著暴風雪,在暴風雪中像兩顆行星呆滯 地停立著兩只眼腈......停立著?不,走過來......從大廳的另 一端——像兩顆行星呆滯地——向我走過來兩只眼睛。
眼睛 就在這里。
站立在我的面前——庫茲明。” 青春茨維塔耶娃在創作“我的青春啊,我的視同陌路的......” 這首詩時,曾有記載:“一切都早于大家:十三歲即熱衷于革 命,十四歲以及現在模仿巴爾蒙特,二十九歲......與青春訣 別了。” 黎明時分...... 這首詩是描寫史詩《伊戈爾遠征記》的形象的。
塵世的特征 這組詩共 8 首,選譯 1 首。
這首詩表現的是茨維塔耶 娃作品中多次出現的關于兩種愛的思想——以維納斯、夏娃、荷馬的海倫為化身的塵世的愛和以普緒刻為化身的精神 的愛。
她在 1923 年的一封信里寫道:“......肉體(我們個人 興趣的癖好)是極殘忍的。
普緒刻(看不見的)之所以為我們 永恒地愛,是因為愛我們心里缺席的東西的——只有靈魂! 我們以普緒刻來愛普緒刻,我們愛斯巴達王的海倫......卻差 不多是用手——我們的眼睛和手從不想讓她的眼睛和手絲 毫地偏離開美的理念的線條。
普緒刻不會受到審判——清 楚吧?海倫卻不斷地站在審判官面前。” 電報線 這組詩共 10 首,是獻給蘇聯著名詩人鮑里斯·帕斯捷 爾納克(1890-1960)的。
帕斯捷爾納克最初于 1921 年由于 對茨維塔耶娃的詩集《里程集》的強烈感受而開始與她通信。
他對她的創作終生表示贊賞,并曾寫過數首詩獻給她。
此外, 還在自傳體散文《人與事》中回憶過她。
茨維塔耶娃于 1922 年出國后不久,多年一直與帕斯捷爾納克保持著通信聯系。
有人認為他們的這種熾熱的友誼是一種“柏拉圖式的愛情”。
茨維塔耶娃認為帕斯捷爾納克是一位精神上與她最接近的 詩人,是志同道合者,是“一年五季、第六感覺和四維空間的 弟兄”。
她又說:“鮑里斯·帕斯捷爾納克對我來說是一種最 神圣的東西,這就是我的整個希望,時而是地平線上的天空, 時而是不存在的東西,時而是將會出現的東西。”茨維塔耶娃 致帕斯捷爾納克的書簡有百余封,據說,戰爭期間,帕斯捷爾 納克由于十分珍視這些書簡曾委托給一位友人保存,而這位 友人也因為十分珍視,以至于每遇到敵人轟炸便帶在身邊, 不幸最后竟然遺失了。
現在只有少數幾封保存下來,但在茨 維塔耶娃的筆記本中存有副本,保存在創作檔案中,根據茨 維塔耶娃的女兒阿·埃夫倫的遺囑,待到 2000 年才能啟封。
組詩《電報線》可說是在他們兩人之間書信往來的靈感 之下創作的,也可說是以通信方式為帕斯捷爾納克送行。
茨 維塔耶娃得知帕斯捷爾納克來德國訪問后擬于 1923 年 3 月 18 日由柏林回國,因為她住在捷克,便于 3 月 9 日給他寫信 說:“......這實在是荒謬絕倫——您的啟程,是從柏林站臺 嗎,是從我的波希米亞山上呢,我 18 日一整天(因為不知啟 程時間)都將站在這座山上為您送行——只要是精神支持得 住。
我不打算去〔柏林〕,因為已經晚了,因為我是無能為力 的......因為這是我們的命運——損失。”接下去是:“這并非 夸夸其談,這是難以抑制的感情——已經不顧分寸的概念的 感情!——而且我所說的還不及實際。
現在照直說吧: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因此我很痛苦。
在自己的高處的什么地 方——是寒冰(解脫!),而在深處,在內心——卻是痛 苦......” 組詩開首的題詞引自德國詩人荷爾德林(1770-1843) 的書信體小說《許佩里翁,或希臘的隱士》(1797-1799),引 文略有出入,——是“生活的浪濤”。
1.“專橫的鄉間!......” 茨維塔耶娃對約定俗成的尺度和標準一向持否定態度, 這種否定的態度從而轉化成對詩律的反動——這首詩中便 蘊含著她的詩歌創作的模式:“這是我的心兒迸發的韻 律——就好像那帶有磁性的火星。” 2.“我不是女魔法師!頓河遠方的白書......” 這首詩原稿中有一個注,后來寫進了給帕斯捷爾納克的 信里:“這些詩是一些腳印,我沿著這些腳印正在走進您的靈 魂。
可是您的靈魂卻遠遠地躲開,以至于非常煩惱的我,正 在趕上去,在跳躍,盲目地,企圖僥幸,可是后來卻茫然若失 地期待著——它是否會到那里?” 詩中“白書”一詞是針對“魔書”而言的,因為俄文“魔書” 字面上的意思是“黑書”,“女魔法師”一詞便是由這個詞根構 成的。
4.“當我那心愛的弟兄......” 茨維塔耶娃在那篇描寫她在藝術劇院創作室時的女友、 女演員索涅奇卡·戈利戴(1896-1935)的散文《索涅奇卡的 故事》中說:“不管怎么說,我還是從她(索涅奇卡)那里偷得 了一首小詩,因為她沒有寫過詩,生平沒有寫過一行詩,—— 盡管我非常的、無比的誠實,但是我,不錯,還是偷了。
這是 我一生中唯一一次剽竊。
有一次她對我講起她受過的一次 委屈時說:‘啊,瑪麗娜!我當時的淚珠兒是那樣的大——比 眼睛還要大!’‘你要當心,索涅奇卡,我將來會把你這句話偷 入詩中的,因為這句話簡直太美了——那么精確......’這不, 三年之后(也許,一天天的,誰又會知道呢)的一首詩:‘當我 那心愛的弟兄......’,而那太平洋上空的星星卻在我寫索涅 奇卡的 Lacanau-Océan 小鎮上空燃燒著,昨夜一點鐘,我望 著這些星星,一下子想起這些行詩——相反地:太平洋上空 的星星比眼睛還要大!終于完滿了。
這些行詩寫成以后寄給 了鮑里斯·帕斯捷爾納克,但是詩的作者和呈獻者卻是索涅 奇卡。” 布拉格騎士 這首詩寫的是捷克人民傳奇英雄布倫茨維克騎士的雕 像,它聳立在伏爾塔瓦沿岸布拉格查理大橋附近。
根據中世 紀的傳說,布倫茨維克即指國王普舍美斯二世,他曾為鞏固 捷克王國做出很大貢獻。
在布倫茨維克統治的第三年,他去 漫游世界,弘揚祖國的語言并尋求獅子的徽記。
他經歷了冒 險,死里逃生,拯救了獅子的性命;獅子成了他的朋友并且幫 助他建立了豐功偉績。
有一次,他來到了一個島上的城堡, 在這里他發現了一支寶劍,用它消滅了敵人。
之后他回到了 祖國,統治了四十年;他死后,獅子也死在了他的墓地。
傳說 布倫茨維克的寶劍砌在了他的雕像所在的查理大橋橋墩下。
捷克的國徽的起源便與布倫茨維克的名字聯在一起,至今國 徽上仍然有獅子的形象。
茨維塔耶娃認為“布拉格騎士”的面孔與她相像,多年來 她對他一直念念不忘,對于她來說,他就是布拉格的“中心”, 心臟。
20 年代,在法國僑居時,她曾寫信給她的捷克女友捷 斯科娃,請她寄來一張“他的像,大一些,清楚一些,比如版 畫......如果我有保護天使,那么就要長著他那副面孔,有著 他的獅子和他的寶劍”。
1938-1939 年,茨維塔耶娃在創作 《致捷克的詩章》時,曾打算寫一部大型作品,描繪布倫茨維 克騎士。
兩個原稿中曾有獻詞:“給我的一年五季、第六感覺和四維空 間的弟兄——鮑里斯·帕斯捷爾納克”。
茨維塔耶娃在題名 《兩個》和《一對》上曾經有過猶豫,后來定為前者。
組詩共 3 首,選譯 2 首。
忌妒的嘗試 這首詩,看來最初是獻給康·羅澤維奇(1895-1988) 的,但文學家馬·斯洛寧(1894-1976)在回憶錄中肯定說, 此詩是獻給他的。
愛情在1924 年 9 月末或 10 月初的稿本中記載:“比較:頻繁 得有如母親經常呼喚親生的孩子的名字。”本詩中最后三行 即源于此。
“鬢角已經銀灰......” 茨維塔耶娃在 1926 年 5 月 26 日致帕斯捷爾納克的信 里說,“......我有幾行詩獻給你......差一點沒寫完,是對你的 呼喚,在我心里,也是在我心里對我的。
......因為有幾處還 沒有填上,整首詩不能寄給你。
若是想寫——這首詩就會寫 完的,這一首,還有別的。” “我向俄羅斯的黑麥致以問候......” 這首詩是獻給鮑·帕斯捷爾納克的。
在詩人 1925 年 3 月 20-22 日的草稿本中記載:“鮑·帕,我們何時能夠見面? 我們能夠見面嗎?把手伸給我吧——但要待到來世,在這里 呀——我的雙手騰不出空。” “贊美啊,靜一靜!......” 這首詩寫于法國。
1925 年 11 月 1 日由捷克遷居法國 后,只是第一年冬季茨維塔耶娃全家四口寄居于俄國友人 家,后來住在巴黎郊區,常年處于極端貧困中。
在法國生活 的十四年期間,她從未對法國人發生好感,得不到他們以誠 相待。
當然同俄國人相處也并不見得好些。
這首詩寫作期間,茨維塔耶娃與丈夫和兩個孩子擠在 一間屋子里,總是處于干擾之中,找不到一個角落從事創 作。
她在 1925 年寫給捷克女友捷斯科娃的信里曾描述過這 種處境:“我的日子過得很糟糕,全家四口人擠在一間屋子 里,我根本無法寫作。
我痛苦地思忖,一個最平庸的散文作 家,甚至連寫的什么都沒有重讀一遍,卻能有一張寫字臺和 兩小時清靜。
可是我卻辦不到,連一分鐘都沒有:總是處于 人們包圍之中,處于談話之中,不斷地丟下筆記本。” 〈悼念謝爾蓋·葉賽寧〉 這是茨維塔耶娃原擬寫的長詩的幾行。
詩人于 1932 年以“詩人與時代”為題曾寫道:‘葉賽寧死了,因為他把不是 自己的,別人的需求(時代對社會的)當作了自己的——(時 代對詩人的),把需求中的一項當作了整個的需求。
葉賽寧 死了,因為他讓別人認識了自己而忘了他自己便是引導—— 最直接的引導!......政治的需求對于詩人來講不是時代的 需求,時代是不用通過中間人提出需求的。
不是時代的需 求,而是當務之急的需求。
我們因葉賽寧之死對昨日的當 務之急也負有責任。
葉賽寧死了,因為他忘記了自己便是 這樣的時代的中間人、代言人、領路人——至少他在某個時 候也同那些為了時代和以時代的名義而把自己扼殺和毀滅 了的那些人一樣。” 詩人與沙皇 《詩人與沙皇》是組詩《致普希金的詩》中的兩首,組詩 共 7 首。
茨維塔耶娃從童年時代起,一生都崇拜普希金的 天才。
1913 年她寫了獻給他的第一首詩。
1936 年茨維塔耶 娃曾將普希金的 18 首詩譯成法文。
為紀念詩人逝世一百周 年,她曾將組詩《致普希金的詩》寄給《當代紀事》雜志。
茨 維塔耶娃 1937 年 1 月 26 日在寫給捷斯科娃的信里說:“《致 普希金的詩》,我壓根兒沒想除我以外有誰敢于閱讀。
這些 詩非常尖銳,非常自由,與規范化的普希金沒有任何共同之 處,而且總是與規范相反的。
危險的詩作......它們內在是 革命的......內在是叛逆的,每一行都是挑戰......它們是我 當時和現在作為詩人一個人對偽善的挑戰......它們是 1931 年夏天在默登寫成的——我當時正在閱讀曉戈列夫(1877- 1931,蘇聯文藝學家)的《普希金的決斗和死亡》——由于憤 怒而感到窒息。”除詩作以外,茨維塔耶娃還創作有散文《我 的普希金》(1937)和《普希金與普加喬夫》(1937)。
1.“沙皇們的彼岸的大廳......” 關于這首詩茨維塔耶娃在給友人的信中寫道,它是“一 個詩人為詩人復仇。
因為如果尼古拉一世不把普希金控制 在他的身邊——若是能準他出國——允許他到世界各 地——他或許不會為丹臺士殺害。
內部的兇手便是他”。
“彼 岸的大廳”系指莫斯科克里姆林宮內環繞亞歷山大二世紀 念像的陳列館,天頂裝飾著亞歷山大二世列祖列宗的肖像, 用威尼斯的馬賽克鑲嵌而成。
在他們之中,也有亞歷山大 二世的父王尼古拉一世。
蘇聯作曲家肖斯塔科維奇曾為這首詩以及“不,當我們 為宗師下葬的時候......”兩首詩譜曲。
接骨木 茨維塔耶娃在 1931 年給捷斯科娃信中談到這首詩的寫 作時說:“我在寫詩——抒情性的——......現在寫的是:接骨 木(你知道那是什么樣的樹嗎?全是很小很小的有毒的紅色 果實,長在柵欄旁邊)。” 給兒子的詩 組詩共 3 首。
瑪麗娜·茨維塔耶娃之子格奧爾吉(穆爾)· 謝爾蓋耶維奇·埃夫倫于 1925 年 2 月 1 日出生于捷克斯洛 伐克。
他少年時代便極力想回蘇聯,終于在 1939 年 6 月同 母親一起返回。
茨維塔耶娃對兒子百般寵愛,為了他才不 得不疏散到后方。
據 1941 年 10 月 6 日格奧爾吉在詩人克 魯喬內赫的紀念冊中記述:“1941 年 8 月 8 日我同瑪·伊(即 茨維塔耶娃)一起疏散到葉拉布加。
17 日抵達。
26 日瑪·伊 到契斯托波爾去了兩天;后于 28 日返回葉拉布加,8 月 31 日自縊。
她被葬在葉拉布加墓地。
她給我的最后一封信在 我身邊。
我于 9 月 8 日去契斯托波爾,9 月 28 日轉赴莫斯 科,9 月 30 日抵達。” 格奧爾吉在母親死后保存好她的手稿。
在塔什干中學 畢業,后就讀于莫斯科文學院。
與他同齡的孩子相比,格奧 爾吉具有很高的智商,他極富有文學藝術才華,他遺留下來 的日記、書信和素描便是明證。
他于 1944 年初應征入伍開 赴前線,1944 年 7 月犧牲于白俄羅斯境內。
1.“無論是城市還是鄉村都不值得留戀......” 茨維塔耶娃于 1922 年 5 月攜**阿里阿德娜(阿利婭) 離開蘇聯出國投奔丈夫,先在柏林逗留了些時日,后在布拉 格滯留了三年,1925 年 11 月移居巴黎。
在國外十七年當中, 由于生活貧困不得不數度由城市移居鄉村,可以說大部分 時間都是在布拉格和巴黎近郊的村莊度過的。
書桌這組詩共 6 首,選譯 3 首。
據阿里阿德娜·埃夫倫回憶母親茨維塔耶娃如何創作時說:“把所有的工作,所有的刻 不容緩的事記下來,一大早開始,趁著頭腦清醒,肚子空空 的、癟癟的。
倒上一小杯滾熱的黑咖啡,放在書桌上,一生 中每一天她都懷著如同工人走到車床前一樣的責任感,必 然的、不可能不這樣的感情走到書桌前。
此時此刻書桌上 一切多余的東西,都推到一邊,以一種下意識的動作騰出一 塊地方放筆記本和胳膊肘。
用手掌支撐著額頭,手指插到 頭發里,立刻便能打坐入靜。
除了手稿,一切都充耳不聞, 視而不見,只見她以敏銳的思維和筆鋒埋頭于手稿中。” 2.“比愛情更堅貞......” 茨維塔耶娃不止一次回憶說,她從童年時代便開始寫 詩,但是顯然最后意識到自己的詩歌的天賦是在 1903- 1904 年,也就是十一到十二歲的時候。
“花楸果樹......” 這首詩是與“鄉愁啊,這早就已經......”一詩同時寫的, 交相輝映。
“鄉愁啊!這早就已經......” 這首詩據研究者推斷,是對帕斯捷爾納克 1928 年寫的《致 瑪麗娜·茨維塔耶娃》一詩的唱和。
又據利·楚可夫斯卡婭 回憶,茨維塔耶娃在 1941 年疏散到葉拉布加時曾為友人朗 誦過這首詩,但是由于難以抑制的內心痛苦,全詩沒有朗誦 完她卻戛然而止,以至于那最后的意味深長的四行詩直到 50 年代才為蘇聯國內所知。
報紙的讀者 茨維塔耶娃在 1925 年的一封信里寫道:“報界使我感到 可怕,除了使我憎恨報紙,憎恨這人的卑鄙的自發勢力的一 切以外,——我為它的鬼鬼祟祟,為它的相等的字數的詭詐而憎恨它。” 給一個孤兒的詩 這組詩共 7 首,選譯 2 首。
組詩是獻給詩人阿·施泰 格爾(1907-1944)的。
茨維塔耶娃與他通信前并不認識他, 而是通過他的姐姐、女詩人阿拉·戈洛溫娜認識的。
1936 年 8-9 月間,她在薩瓦的一個小山村逗留時收到了患肺病 而又剛剛遭到不幸的愛情的施泰格爾的來信,信中充滿絕 望的求援的“哀號”,——茨維塔耶娃立即熱情地復了他的 信——每天一封,鼓勵他,安慰他,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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