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舞蹈》,是辮子姐姐郁雨君的一篇精致的短文。
雖然是一篇僅有千余字的小短文,卻如一片柔軟而潔白的羽毛,輕輕地撥動了我心靈深處的那根弦。
“鈴,鈴,鈴……”
文中的女孩很普通,甚至連老師教的體操動作都記不住。
在平時的練習課上,她總愛躲在邊角上,老師眼睛瞟不到的地方,跟著一大堆燕子般跳躍的女孩,依樣畫葫蘆;她記不住一套套優美的動作,只能在同伴中濫竽充數,像南郭先生一樣。
女孩好似三年前的我,膽小、害羞,愛臉紅。
別說在陌生人面前手足無措,就是在天天都能見到的同學面前,也總是有一種怯怯的感覺,。
暑假的美術班里,在一大堆人中間,總覺得有雙無形的眼睛在盯著自己,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覺得渾身不自在,于是畫筆開始走樣,越畫越心虛。
最后,老師集體講解,總是等到大家都把畫掛到墻上后,我才一步步慢慢地把自己的畫立在一個邊角極不顯眼的地方,乞求沒人看見。
在一大片花花綠綠的畫中間,感覺自己的作品就像一只丑小鴨呆在天鵝群里,只能埋頭自卑。
紙終究保不住火。
一個學期下來,女孩們開始考試了,一個個輪著,單獨地,貨真價實地做一整套動作。
南郭先生扔下樂器逃走了,女孩又能逃到哪里去?她呆立在場地中央,在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下,腦海里雪花一片,所有的動作忘得干干凈凈。
自己呢?被老師逼著去參加比賽,現場對著實物作畫。
四開的白紙,陽光下白花花得耀眼,四周無數的目光刀片一樣鋒利,劃過來,留下一抹抹傷痕。
手指開始發抖,筆觸也顫動起來,生硬地一撇一捺。
大腦似斷了路,一片空白。
整張畫是完全沒有希望了,畫得一塌糊涂。
卻被當眾貼在公告欄里,白紙黑字的班級姓名。
我的心里汩汩地淌著淚。
一個晚上,夜來香盛開的時候,空中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月亮,女孩獨自在小院里舞蹈,四周安靜極了,沒有一雙雙打分似的眼睛,只有兩個安靜的觀眾,女孩徹底掙脫了束縛,身體柔軟起來了,流暢起來了,平時難記的動作如月光般從指尖流出,一瓣一瓣的,像花朵從花蕊深處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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