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日出》是巴金一九二七年一月赴法國的船上寫的。
差不多半個世紀以來,老作家巴金從沒有停頓過自己的寫作。
他寫的小說、散文是數量最多、成績最大的。
他的文章語言流暢、風格清朗,如行云流水,“常行于所當行,常止于不可不止。”《海上日出》是巴金寫得最短的,我們意在通過這篇短文窺見作者的風格,同時領悟文章要寫得純熟,必須重視寫作的基本訓練這個道理。
《海上日出》是作者年輕時的即興之作,但也可以看出作者觀察、描寫的能力。
他寫海上日出,先寫日出之前的景象。
天從淺藍轉而出現紅霞,慢慢擴大范圍,加強亮光。
接著寫到日出,這里寫了太陽的形狀,太陽的動作,它的色彩,它的光亮;而且有層次,有變幻。
以后又寫云中的太陽,太陽光照著的云,水面上的景象。
最后融為一體:“這時候發亮的不僅是太陽、云和海水,連我自己也成了明亮的了。”“這不是很偉大的奇現么?”海上日出的壯麗景象,“偉大”的奇觀”,卻僅僅用了四百多字。
這篇短文,只能算是作者的素描或速寫。
為了練習觀察,練習表現,作家們是經常進行這種練筆活動的。
即以日出為例,中外古今作家都作過描寫。
明徐霞客在《游雁蕩山日記》中寫日出是:
“四望白云迷漫一色,平鋪峰下,諸峰朵朵,僅露一頂,日光映之,如冰壺瑤界,不辨海陸,然海中玉環一抹,若可俯而拾也。”
他寫周圍環境來襯托日出。
清桐城派著名作家姚鼐在《登泰山記》里寫“日觀亭觀日出”更是膾炙人口的文字:
“……坐日觀亭,待日出。
大風揚積雪擊面。
亭東至足下皆云漫。
稍見云中白若樗蒲數十立者,山也。
極天云一線異色,須臾成五彩,日上正赤如丹,下有紅光動搖承之。
或曰,此東海也。
回視日觀以西峰,或得日,或否,絳縞駁色,而皆若僂。”
這和巴金的一樣,既寫日出的層次,又寫色彩的變幻。
再看德國作家海涅在《哈爾次山游記》中記敘從布羅肯高峰看日出的情景:
我們一言不語地觀看,那排紅的小球在天邊升起,一片冬意朦朧的光照擴展開了,群山象是浮在一片白浪的海中,只有山尖分明突出,使人以為是站在一座小山丘上。
在洪水泛濫的平原中間,只是這里或那里露出來一塊塊干的土壤。”
不同的作家對日出有不同的描寫,但他們觀察得都十分認真仔細,表現在文字上都一樣的精彩生動。
初學寫作,就要經常練習觀察,練習素描,速寫。
“素描”、“速寫”,這些詞是從繪畫上借用來的,區別是一個用線條,一個用文字。
某些有經驗的作家談到他們鍛煉文筆的情況時說:“我們每天都得寫些東西,這樣筆才不至于荒疏。
每天一定要寫兩小時,沒有材料寫的時候,就寫讀書筆記,寫書信,甚至描寫窗外風景,這些東西不一定拿去發表。
經常這么動筆,真正寫作起來才可以揮灑自如。”這方面也有不少例子。
復雜事物,表達曲折豐富的思想感情,經常進行各種句式的造句練習;我國抗日戰爭時期著名的進步新聞工作者鄒韜奮先生,是當時公認的文章能手,他在從事新聞工作二十幾年
中,除了工作時間為他自己創辦的幾種刊物勤奮寫稿外,還為自己規定每天業余時間寫滿四張稿紙的練筆活動,一直堅持不輟,直至逝世。
“業精于勤荒于嬉”。
勤奮寫作幾乎支配了許多老作家的一生。
巴金也是這樣。
這篇《海上的日出》不獨給我們文字描寫提供了寫作經驗,而且啟示我們要勤奮地練筆、練功。
巴金,1904年生,四川省新繁縣人,原名李芾甘,我國現代杰出的文學巨匠。
魯迅在三十年代曾說:“巴金是一個有熱情的有進步思想的作家,在屈指可數的好作家之列的作家。”巴金對中國現代文學有多方面的貢獻,但其最主要的貢獻是在小說創作方面,他是我國現代具有獨特風格、在國外有廣泛影響的杰出小說家之一。
重要的作品有:長篇小說《家》、《春》、《秋》、《霧》、《雨》、《電》。
1962年出版了《巴金文集》,1981年榮獲但丁文學獎。
巴金是從創作散文開始走上文學道路的。
在民主革命時期,他從1927年起到解放前夕為止,始終沒有間斷過散文創作。
巴金的散文不僅數量多,形式多樣,題材豐富,而且以抒情的色彩和質樸的筆調形成了獨特的風格,顯示出較高的藝術成就。
在我國現代文學史上,巴金既是杰出的小說家,也是一位勤奮多產、文質兼美的杰出的散文家。
巴金的散文作品很多,如《海行雜記》、《旅途隨筆》等旅行游記;《憶》、《短簡》等傳記性的作品;《懷念集》、《無題》等懷念回憶性的作品;《夢與醉》、《龍·虎·狗》、《廢園外》、《隨想錄》等富于哲理性的作品,都是比較著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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