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是美術界的時髦詞。
藝術跨時尚最常見,藝術家后來去給電影做美術,也是很順手的聯盟;藝術家通常說自己愛讀書、愛寫作,也常常在自己的畫冊里作詩,前不久著名建筑師劉家琨還出版了一本小說,以設計師為背景,寫得好不好尚不論,但假如“跨界”真的能拋開表面的熱鬧,拓展兩界中大家的思維模式,倒真的是一種好的嘗試。
《鯉》文學雜志是一本關注青年人生活方式的刊物,他們策劃了主題為“一間不屬于自己的房間”的內容,讓一些寫字人來談談自己居住的空間;這個主題被布置給藝術家后,就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
一場名為“一件不屬于自己的房間”的展覽請來30位藝術家就這個話題進行創作,在北京開幕;而之前在雜志中出
現的寫字人也來到現場,兩邊人看著看著就忍不住坐下來交流起來——因為大家想得太不一樣了。
“不屬于自己”等于租房嗎
《鯉》雜志的文字策劃總監周嘉寧自己是個在上海租房住的青年作家,她周圍的作家朋友有好多也在外租房。
高昂的房價是他們選擇租房的主要原因。
所以,當這個主題被布置下去的時候,“不屬于自己的房間”很快被理解為“租住的房間”。
周嘉寧說,也許是自己把這個話題想得狹窄了,所以在約稿子的時候,他們找的都是租房住的作家、年輕人,而在展覽中發放下去的問卷中,從事寫字工作的人,也一般將這個話題理解為“租房”。
他們通常具體地描繪這間不屬于自己的房間、如何布置這樣的空間,探討空間對個人創作的影響,以及與這個空間的關系。
“但實際上,展覽現場,我們看到藝術家做出來的裝置作品之后,非常吃驚。
因為他們跟我們想的完全不一樣。”周嘉寧說。
藝術青年們對于這個話題的理解,顯然更偏向于“觀念”。
他們嘗試在作品中探討人與空間的關系,空間的“不屬于”如何表現,內涵如何拓展。
所以,當兩撥人碰撞時,他們都對彼此的想法非常好奇,并當即就在展覽的現場交流起來。
寫字人的空間自由
編劇史航竟然也是租房一族。
在北京20多年,不買房不買車,先住在中戲宿舍,后來借宿在朋友家里,月租從300元一路漲到8000,史航說,他堅守托爾斯泰的那句話——人生前和死后占有的土地應該差不多——擁有太多不動產是可恥的事。
不屬于史航的房間里,大家的焦點是書。
搬家的時候裝了200多箱,碼在門口,把客廳堆成一個小倉庫。
拆箱之后,不整理也不分類,橫的豎的,正的斜的,里里外外塞了兩層。
書架像一條曲折的河流,沿著他家的墻壁,從玄關淌到窗口。
新的郵包還在源源不斷地寄來,史航不在家,就讓幫忙喂貓的朋友每次帶幾只上來。
積著,等他回來一起拆,拆到十個手指頭都磨破了皮。
史航說,住在這樣的地方,不操心,不潔癖,松心,水銀瀉地,任其自流。
臺灣小說家駱以軍租住的房子在臺北著名的文藝圣地永康街附近,家中沒有寬闊的書房和窗外美景,所以他常常在永康街附近的咖啡館寫作。
冬天在有暖爐的咖啡館寫作,與作家唐諾兩人相伴,等到酷暑,就去小旅店寫作,每天3小時,因為付過錢,就特別認真,一進房就寫,“原本是人家情侶去約會的,現在變成我的書房。”而他理想中的房子是在高樓上,城市里,“可以感覺到內心的傲慢,那個空間是我的安全感。”
創作者大概對他自己所處的空間,有一種異于常人的敏感。
因為這個空間要用于創作和思考,所以必須要感到自由,同時又能提供封閉的隱秘性,相互之間可以建立一種可以信賴的感情,能夠在其中完全放松下來——或者時刻處于創作的緊張中。
這些寫字人的屋子,盡管并非屬于他們,但明顯帶有他們的氣息,甚至可以憑借這種微妙的風格感受到他們文體的氛圍。
從另外一個角度,每一個創作者的創作空間都是他的一件作品,一件始終在創作中的作品,與創作者的風格變化保持共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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