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法布爾傳略(王光)
1823年12月22日,法布爾降生在法國南部阿韋龍省圣雷翁村一戶農民家中。
其父安杜瓦納·法布爾能言善辯,好打抱不平;其母維克陶爾·薩爾格性情溫順,和藹可親。
但他們是個山鄉窮戶。
法布爾四歲左右,父母送他到祖母家生活,暫時減輕家庭衣食負擔。
天真的孩子愛上了祖母家的白鵝、牛犢和綿羊,迷上了戶外大自然中的花草蟲鳥。
長到七歲,父母接他回家,送他進了村里的小學。
校舍條件極其簡陋,一間正規房間,一間房頂閣樓。
正規房間既當教室,又作廚房、飯堂和睡房,門外就是雞窩豬圈。
老師雖有責任心,卻經常無法正常教書,因為他還兼任著本村的剃頭匠、舊城堡管理員、敲鐘人、唱詩班成員和時鐘維修工。
初入學堂,法布爾很不適應,26個法文字母讓他花了比別人多幾倍的時間,但小法布爾求知欲望格外強烈。
他常有機會跑到鄉間野外,每次回來,兜里裝滿了蝸牛、貝殼、蘑菇或其他植物、蟲類。
大人一心向往城市生活。
法布爾十歲時,小學還沒讀完,只好隨全家遷到本省的羅德茨市去住。
父母在那里開了個小咖啡館,同時安排酷愛學習的小法布爾去羅德茨中學,只隨班聽課,不在校食宿。
這期間,為交足學費,法布爾每逢星期日便去教堂,為彌撒活動做些服務工作,掙回少許酬金。
整個中學階段,法布爾家為生計所迫,幾度遷居,又先后在上加龍省的圖盧茲市和埃羅納省的蒙彼利埃市落腳。
少年法布爾不得不出門做工謀生,致使中學無法正常讀下來。
他抓緊一切時間自學,強記勤問。
到了15歲那一年,他只身報考沃克呂茲省阿維尼翁市的師范學校,結果被正式錄取。
從阿維尼翁師范學校畢業后,法布爾謀得同省卡龐特拉中學初中教員職位,從此開始了長達二十余年的中學教師生涯。
起初,他教數學。
一次帶學生上戶外幾何課,忽然在石塊上發現了壘筑蜂和蜂窩,被城市生活禁錮了八九年的“蟲心”突然煥發。
他花了一個月的工資,買到一本昆蟲學著作,細讀之后,一種抑制不住的強大動力萌生了,他立志要做一個為蟲子書寫歷史的人。
那一年他不足19歲。
研究昆蟲的決心下定了,但維持生存的職業是教書,法布爾仍須為現實問題苦斗。
他先參加有關部門組織的會考,拿到高中畢業資格的業士證書。
以后又堅持業余自修,通過各門考試,取得大學資格的物理數學學士學位。
24歲的法布爾,由政府教育部門調派到科西嘉島,擔任阿雅克修市中學的教員。
他一面努力任教,一面利用業余時間做動植物觀察記錄。
四年后,他被調回阿維尼翁市,擔任中學教員。
他心目中有個理想:有朝一日能在大學講課。
兩年后,法布爾仍靠自學,取得自然科學學士學位。
又過一年,31歲的法布爾以兩篇優秀學術論文的實力,一舉獲得自然科學博士學位。
兩篇論文的題目分別是:《關于蘭科植物節結的研究》和《關于再生器官的解剖學研究及多足綱動物發育的研究》。
就在同一年,他在《自然科學年鑒》發表了長期積累的成果——《節腹泥蜂習俗觀察記》。
《觀察記》博得廣泛贊賞,法布爾出色的觀察才能令人折服,人們公認他不僅糾正了以往權威學者的錯誤,彌補了前人的疏漏,而且闡發了獨到的見解。
法布爾的昆蟲學文章,開始引起人們的注意。
34歲那一年,他發表了關于鞘翅昆蟲過變態問題的研究成果,學術質量之精、理論意義之大,令同行刮目相看。
法蘭西研究院向他頒發了實驗生理學獎金,肯定他在活態昆蟲上的研究具有不同于昆蟲結構解剖學的價值。
英國生物學家達爾文格外關注這位年輕的法國人;待1859年《物種起源》問世時人們讀到,達爾文稱他是“難以效法的觀察家”。
博學的法布爾老師,又發現一種從茜草中提取紅色染素的工藝,當地政府準備采用他的技術。
可是沒想到,經過數年周折,工廠主最終建造的是一個人工合成茜紅色染料的車間,沒有實現他想利用茜草自然資源的“工業化學夢”。
這期間,帝國教育部曾以杰出教師的名義為他授勛,主要表彰他在教師崗位上也能從事自然科學研究;他為此還受到拿破侖三世幾分鐘的接見。
放棄化工計劃后,為實施教育部長教學改革方案,增設自然課內容,法布爾給女大學生不定期作了一些講座,聽課者越來越多。
出于保守、偏見和妒嫉,一群有身份的政界、教育界人物無端指責他是“具有顛覆性的危險人物”,宗教界頑固派攻擊他“當著姑娘的面講植物兩性繁殖”。
最后由房東出面,強令法布爾全家搬走。
法布爾決定離開阿維尼翁這座城市,決心今后再也不想登什么大學講臺。
這一年是1870年,法布爾已經46歲。
法布爾攜妻室子女進入沃克呂茲省境內,在奧朗日市找到一處安身的家。
先丟了飯碗,再花銷路費,生活沒了著落。
一向靦腆的法布爾破天荒開口“求錢”,向只有幾面之交的英國著名哲學家密爾(舊譯“穆勒”)訴苦,這位英國朋友幾年來在阿維尼翁僑居。
密爾先生慷慨解囊,法布爾一家度過難關。
此后五年間,法布爾主要以撰寫自然科學知識讀物為生,他的卓越文才開始顯露出來。
他出版了不少讀本,其中包括《天空》《大地》《植物》等講解性作品,也包括《保爾大叔談害蟲》這樣的系列故事性作品。
1875年,長期思考后,法布爾決定遠離城市喧囂,加緊實現整理舊資料、開展新研究的昆蟲學工作計劃。
他帶領家人,遷往鄉間小鎮塞里尼昂。
小鎮各方面條件較差,甚至沒有像樣的學校。
他鼓勵小兒子:在這里能鍛煉出強壯的身體和強健的頭腦,比在故紙堆里更能發現美和真。
經過四年努力,整理二十余年資料而寫成的《昆蟲記》第一卷,于1879年問世。
1880年,法布爾的宿愿終于實現:他用積攢的一小筆錢,在小鎮附近購得一處坐落在生荒地上的老舊民宅,進一步研究活蟲子的計劃即將變成現實。
他精神舒暢,用當地普羅旺斯語給這處居所取了個風趣的雅號——荒石園。
年復一年,荒石園主人穿著農民的粗呢子外套,吃著普通老百姓的清湯淡飯,尖鎬平鏟刨挖,于是,花草爭妍,灌木成叢,一座百蟲樂園建好了。
他守著心愛的荒石園,開足生命的馬力,不知疲倦地從事獨具特色的昆蟲學研究,把勞動成果寫進一卷又一卷的《昆蟲記》。
他就是這樣,孤獨、歡欣、清苦、平靜地度過了35年余生。
《昆蟲記》是以大量科學報告材料和文學氣質艱苦寫成的巨著,文體基本為散文,主體內容集中在昆蟲學問題上,同時收入一些講述經歷、回憶往事的傳記性文章,若干解決理論問題的議論,以及少量帶科普知識性的文字。
一位飽經滄桑、追求不止的昆蟲學探索者的優勢,在這部巨著中得到充分發揮。
十卷二百二十余篇,內容豐富自有公論;可其工程之艱難,恐怕只有作者本人才最清楚。
法布爾這樣說:“散文寫作”比求解方程根來得“殘酷”。
第十卷脫稿時,他原來不打算把《菜青蟲》《螢火蟲》兩篇編進去,因為這兩篇是為計劃之中的第十一卷寫的。
就在這時候,他意識到自己85歲的老身子骨支撐不住了,而且耳聵眼花,手指僵到難以正常寫作的地步。
最后,他心中埋沒了“第十一卷”的念頭,毅然將兩篇文章定為第十卷的增補篇。
1910年,他已過86歲,第十卷問世了。
他抱著書,拄著拐杖,裝上放大鏡,一步三搖,流連在“荒石園”中,仍想再把《昆蟲記》寫下去……但老人的心愿難以實現了。
就在這一年,家人以“從事《昆蟲記》寫作五十周年”之名,邀集法布爾的摯友和學界友好來到“荒石園”,為他舉行一次小型慶祝會。
法布爾倍感安慰,熱淚盈眶。
消息傳出,輿論界大嘩大驚:法國人居然把隱居“荒石園”中的這位值得驕傲的同胞忘得如此輕松!法布爾不在乎這“疏忽”,他正開始籌劃出版全十卷精裝本《昆蟲記》,并親自為這一版本寫下一篇短短的序言。
序言結尾是這樣幾句話:“非常遺憾,如今我被迫中斷了這些研究。
要知道從事這些研究,是我一生得到的惟一僅有的安慰。
閱盡大千世界,自知蟲類是其最多姿多彩者中之一群。
即使能讓我再獲得些許氣力,甚至有可能再獲得幾次長壽人生,我也做不到徹底認清蟲類的益趣。”
新聞界造起宣傳聲勢,“法布爾”的名字四處傳揚;“了不起”“最杰出”“偉大”一類贊揚聲此起彼伏,榮譽桂冠一個接一個飛向老人;“荒石園”熱鬧非凡,趕往參觀、慰問、祝賀的人群絡繹不絕,其中有普通讀者,有學界要人,也有轎車成行的政府官員。
能令法布爾為之動心的消息只有一個:那一年里,自己作品銷出的冊數,是此前20年的總和。
后來,法布爾的小石膏像四處出現;再后來,法布爾的大型塑像相繼剪彩揭幕。
老人一輩子未識光彩榮耀為何事,此時下意識地搖著頭,頗有莫名其妙之感。
近90歲的老翁,操著詼諧的口吻對老朋友說:“這些作法,也太‘神乎’了。
他們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反正我是感到,自己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臨近末日。”
離92歲生日只差一個月了,法布爾臥在床上,靜候生命里程這又一標志性日子的到來。
那是1915年11月的一天,他平靜得像一位藐視死神的勇士。
這時候人們發現,他已悄悄地長眠了。
一位以昆蟲為琴撥響人類命運顫音的巨人,從此消失。
法布爾去世不到十年,十卷精裝本《昆蟲記》出齊。
他的女婿勒格羅博士,將介紹他一生的文章結集出版,續作《昆蟲記》第十一卷。
法國文學界曾以“昆蟲世界的維吉爾”為稱號,推薦他為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
可惜諾獎委員們還沒來得及做最后決議,便傳來法布爾已經離世的消息。
然而,這一光榮稱號被人們傳頌開來。
人們曾稱法布爾是“昆蟲觀察家”,到晚年公認他為“昆蟲學家”;他去世后,人們在一段時間里稱他為“昆蟲學家、作家”,后來又把他稱作“作家、昆蟲學家”。
這些稱號,對法布爾來說是當之無愧的。
二、法布爾與《昆蟲記》 (鄒華)
花城出版社出版譯自法文本的《昆蟲記》十卷全譯本,為這出“昆蟲總動員”劃上了一個完滿的句號。
至此,距周作人、魯迅最初的介紹已近80年了。
在法布爾那個時代,研究動物是蹲在實驗室里做解剖與分類的工作,昆蟲學家的研究是把昆蟲釘在木盒里,浸在燒酒里,睜大眼睛觀察昆蟲的觸角、上顎、翅膀、足,對這些器官在昆蟲的勞動過程中起什么作用卻很少思考;他們給昆蟲工人命名,卻不知道這個工人生產的是什么。
昆蟲生命的重要特征——本能與習性等等,登不了昆蟲學的大雅之堂。
法布爾挑戰傳統,將自己變成蟲人,深入昆蟲的生活,用田野實驗的方法研究昆蟲的本能與習性。
他的這種研究方法遭到了正統勢力的責難,他辯駁道:“你們是把昆蟲開膛破肚,而我是在它們活蹦亂跳的情況下進行研究;你們把昆蟲變成一堆既可怖又可憐的東西,而我則使得人們喜歡它們;你們在酷刑室和碎尸場里工作,而我是在蔚藍的天空下,在鳴蟬的歌聲中觀察;你們用試劑測試蜂房和原生質,而我卻研究本能的最高表現;你們探究死亡,而我卻探究生命。”(《昆蟲記》卷二)
在冷酷無情的大自然環境中,昆蟲們堅忍不拔地為個體與種族的生存而斗爭。
法布爾也一如他所摯愛的昆蟲一樣,百折不撓地堅持自己的研究方法。
當法布爾從他的“荒石園”中捧出濃縮他一生研究昆蟲的成果——《昆蟲記》,用大量翔實的第一手資料,將紛繁復雜的昆蟲世界真實地呈現在人們的面前時,世界震驚了。
《昆蟲記》是一部嚴謹的科學著作,但面孔卻十分和善,不故作深刻,沒有干巴巴的學究氣,沒有學術著作的晦澀枯燥與一本正經,“沒有充滿言之無物的公式、一知半解的瞎扯,而是準確地描述觀察到的事實,一點兒不多,一點兒不少。”(《昆蟲記》卷二)
這也遭到正統派的指責,說他的文字不莊嚴。
法布爾說:“如果說我是為了那些企圖有朝一日稍微弄清本能這個問題的學者、哲學家們而寫,我也為,我尤其是為年輕人而寫,我希望他們熱愛這門被你們弄得令人憎惡的博物史;這就是為什么我在極力保持翔實的同時,不采用你們那種科學性的文字,因為這種文字似乎是從休倫人(17世紀北美洲的印第安人——編者注)的語言中借來的。”(《昆蟲記》卷二)更何況那是一個“風格即人”的時代。
當布封喊響“風格即人”以后,整個18、19世紀,博物學家大都熱衷于將研究成果寫成文學性著作。
法布爾也不例外,也刻意在文章風格上下功夫,但《昆蟲記》沒有一般文學作品花里胡哨的俗態。
法布爾的風格就如他的人格一樣:樸素而真實。
請看法布爾描寫寬厚的蟬在七月的一個下午鉆了一口水井,卻被侵略者搶占的情景:
果然,一大群口干舌燥的家伙在東張西望地轉悠著。
它們發現了這口井,井邊滲出來的汁液把它暴露了。
這群家伙一擁而上,開始還有一點兒小心翼翼,只是舔舔滲出來的汁液。
我看到匆忙趕到甜蜜的井口邊的,有胡蜂、蒼蠅、球螋、泥蜂、蛛蜂、金匠花金龜,最多的是螞蟻。
那些個子小的為了走近清泉,便鉆到蟬的肚子下,蟬寬厚地抬起爪子,讓這些不速之客自由通過;那些大一點兒的昆蟲,不耐煩地跺著腳,迅速地吸了一口就退開,到旁邊的樹枝上去兜一圈,然后更加大膽地回來。
它們越發貪婪了,剛才還有所收斂,現在已變成了一群亂哄哄的侵略者,一心要把開源引水的鑿井人從泉水邊趕走。
在這群強盜中,最不罷休的是螞蟻。
我曾看見過它們一點一點兒地亂咬蟬的爪尖,逮著正被它們拉扯的蟬的翅尖兒,爬到蟬背上,撓著蟬的觸角。
一只大膽的螞蟻就在我的眼皮下,竟然抓住蟬的吸管,拼命想把它拔出來。
這個巨人給這些小矮子煩得沒了耐心,最終放棄了水井。
它朝這群攔路搶劫的家伙撒了一泡尿逃走了。
(《昆蟲記》卷五)
法布爾寫《昆蟲記》并不局限于僅僅真實地記錄下昆蟲的生活,而是以人性觀照蟲性,昆蟲的本能、習性、勞動、婚戀、繁衍和死亡無不滲透著人文關懷,并以蟲性反觀社會人生,睿智的哲思躍然紙上;最重要的是,整部作品充滿了對生命的關愛之情,充滿了對自然萬物的贊美之情。
正是這種對于生命的尊重與熱愛的敬畏之情,給這部普普通通的科學著作注入了靈魂,使這部描寫微小的昆蟲的書成為人類獲得知識、趣味、美感和思想的鴻篇巨制。
貧窮和偏見困擾了法布爾的一生,他完全可以利用化學和數學天賦走一條駕輕就熟的捷徑,贏得掌聲和榮譽,過上夢想中的好日子。
他之所以執著而艱難地堅持自己的研究和探索,是因為他有著某種精神;那就是求真,即追求真理,探求真相。
如果沒有這種精神,就沒有《昆蟲記》,人類的精神之樹上將少掉一顆智慧之果。
法布爾說:“我是圣多馬(耶穌十二門徒之一,親手觸摸耶穌傷口始信其復活。
——編者注)難于對付的弟子,在對某個事物說‘是’以前,我要觀察、觸摸,而且不是一次,是兩三次,甚至沒完沒了,直到我的疑心在如山的鐵證下歸順聽從為止。”(《昆蟲記》卷七)求真,使他把昆蟲研究的實證精神發展到極其嚴謹的地步,必須通過反復的觀察和實驗來探究昆蟲世界的真相;求真,使他如孩童般天真,敢于根據自己的觀察和實驗質疑權威理論。
法布爾在研究樹莓樁中的壁蜂時發現,他觀察到的事實與優勝劣汰的理論相悖,于是,他戳了進化論一針:
如果優勝劣汰這個據說是支配和改造著世界的著名規律言之有據,如果最有天賦的真的把最沒有天賦的從世界這個舞臺上排除掉,如果未來是屬于最強者、最有技巧者;那么壁蜂家庭自從它們在樹莓樁里挖洞以來,它們本應該就讓那些固執地要從通常的出口出去的弱小者死掉,而全都由善于從側面鑿洞的強有力者來代替的。
……可是,強者的子孫并沒有使弱者的子孫消失,相反它們仍然是少數。
優勝劣汰規律的巨大意義給我留下了強烈的印象,但是每當我想把這個規律應用于觀察到的事實,它卻使我空忙一場而得不到任何證據來解釋實際的情況。
這個規律在理論上是宏偉的,可在事實面前卻是裝著空氣的球。
(《昆蟲記》卷二)
達爾文的進化論是“19世紀自然科學三大發現”之一,19世紀正是“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大行其道的世紀,法布爾發出這不合時宜的聲音,正是求真的精神給了他勇氣。
洋洋灑灑二百萬字的《昆蟲記》,不僅詳盡地記錄著法布爾的研究成果,更記載著法布爾癡迷昆蟲研究的動因、生平抱負、知識背景、生活狀況等等,尤其是《阿爾瑪實驗室》《返祖現象》《我的學校》《水塘》《數學憶事:牛頓二項式》《數學憶事:我的小桌》《童年的回憶》《難忘的一課》《工業化學》這幾章。
如果換一種眼光看,不妨把《昆蟲記》當作法布爾的自傳,一部非常奇特的自傳,昆蟲只不過是他研究經歷的證據,傳記的旁證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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