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無眠。
沒有月亮,甚至連風都變得很奢侈了。
天空飄著黑黑的云,像是快壓下來一樣。
宿舍里,樓道里到處彌漫著逼人的暑氣,鱉得人無法繼續存活。
夏夜,寂靜。
有不知名的蟲子不知躲在何處不知疲倦地唱著它們的歌,于是整個夜有了一點生氣,但歌聲也因此更顯得空洞,單調。
今夜,我無眠。
我在燈熄之前躺在了床上,想以此慰勞我郁悶的心情。
聽完同學講了他哥,又講了大學,然后安逸地帶著得意的微笑睡去后,我除了在床上從這邊跑到另一邊,或是從左邊翻到右邊外,我別無他法。
起身坐在床上,看對面樓的燈,電視都還亮著,可等我爬下床走到陽臺上時,發現不知什么時候,對面大樓已酣然入睡。
剛剛亮著燈的房間,不著一絲痕跡,像一個作案手段高明的竊賊,在深夜悶不吭聲的偷走了一絲希望。
寂寞下手毫無分寸,不懂得輕重之分。
今夜,我無眠。
獨自倚在走廊盡頭的陽臺邊,看下面深夜中的操場。
樹和房屋混成一片,分不出誰是誰的輪廓。
擋住了那邊的轟鳴和偶爾掠過的幾縷光線。
如果沒有樹,我能看到些什么。
突然這樣問自己。
于是想起關于山的那邊還是山的故事。
也就突然沒了興趣。
樹和房那邊是什么,是和黑夜一樣令人恐懼的死寂,和寂寞一樣令人窒息的空氣。
同一片蒼穹下,被分隔開來的孤獨相互引誘和炫耀罷了。
你有轟鳴我還有蟲唱哩!球場上茂盛的荒草此時只能分出像地球儀上大陸的輪廓線一樣的大致位置,錯落不均,真有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