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
我們總是聚少離多,如兩岸。
如兩岸——只因我們之間恒流著一條莽莽蒼蒼的河。
我們太愛那條河,太愛太愛,
以致竟然把自己站成了岸。
站成了岸,我愛,沒有人勉強我們,我們自己把自己站成了岸。
春天的時候,我愛,楊柳將此岸綠遍,漂亮的綠絳子潛身于同色調的綠波里,緩緩
地向彼岸游去。
河中有萍,河中有藻,河中有云影天光,仍是《國風·關睢》篇的河啊,
而我,一徑向你泅去。
我向你泅去,我正遇見你,向我泅來——以同樣柔和的柳條。
我們在河心相遇,我
們的千絲萬緒秘密地牽起手來,在河底。
只因為這世上有河,因此就必須有兩岸,以及兩岸的綠楊堤。
我不知我們為什么只
因堅持要一條河,而竟把自己矗立成兩岸,歲歲年年相向而綠,任地老天荒,我們合力
撐住一條河,死命地呵護那千里煙波。
兩岸總是有相同的風,相同的雨,相同的水位。
乍醬草勻分給兩岸相等的紅,鳥翼
點給兩岸同樣的白,而秋來蒹葭露冷,給我們以相似的蒼涼。
驀然發現,原來我們同屬一塊大地。
縱然被河道鑿開,對峙,卻不曾分離。
年年春來時,在溫柔得令人心疼的三月,我們忍不住伸出手臂,在河底秘密地挽起。
定義以命運
年輕的時候,怎么會那么傻呢?
對“人”的定義?對“愛”的定義,對“生活”的定義,對莫名其妙的剛聽到的一個“哲學名詞”的定
義……
那時候,老是慎重其事地把左掌右掌看了又看,或者,從一條曲曲折折的感情線,估計著感情的河道是否決
堤。
有時,又正經的把一張臉交給一個人,從鼻山眼水中,去窺探一生的風光。
奇怪,年輕的時候,怎么什么都想知道?定義,以及命運。
年輕的時候,怎么就沒有想到過,人原來也可以
有權不知不識而大刺刺地活下去。
忽然有一天,我們就長大了,因為愛。
去知道明天的風雨已經不重要了,執手處張發可以為風幟,高歌時,何妨傾山雨入盞,風雨于是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找一方共同承風擋雨的肩。
忽然有一天,我們把所背的定義全忘了,我們遺失了登山指南,我們甚至忘了自己,忘了那一切,只因我們
已登山,并且結廬于一彎溪谷。
千泉引來千月,萬竅邀來萬風,無邊的莊嚴中,我們也自莊嚴起來。
而長年的攜手,我們已彼此把掌紋疊印在對方的掌紋上,我們的眉因為同蹙同展而銜接為同一個名字的山
脈,我們的眼因為相同的視線而映出為連波一片,怎樣的看相者才能看明白這樣的兩雙手的天機,怎樣的預言家
才能說清楚這樣兩張臉的命運?
薔薇幾曾有定義,白云何所謂其命運,誰又見過為劈頭迎來的巨石而焦灼的流水?
怎么會那么傻呢,年輕的時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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