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輪回,花落花開,薇菜的新芽已長大,那盞燈還在遙遠的地方亮著,每一條路都能通向我的家,可我不能回家。
我幻想著回去吹熄它的等待,一幻想,就幻想了一年啊!一年啊!我與獫狁廝殺在天涯,當著一個忙碌的殺手,不曾靜止停下,只為了不斷與獫狁廝殺。
花落花開,冬去春來,柔嫩的薇菜剛剛舒展出嫩綠的新芽,試圖綠了田野山坡,還有那條冰封了的小溪,有盞燈在遙遠的地方依舊亮著,一個溫柔的殺手在夜里憂悶多牽掛。
滿腔愁緒尋求噴發,泥濘的村莊, 不觸即痛,所有的日子長滿荊棘, 蒼耳與淚水。
防地如海, 潮汐澎湃,我在一條風雨飄搖的船上, 舉目茫然,我有著鴻雁要傳書信,卻不知該讓它飛往何家?
薇菜已老得長出了杈枒,你坐在我思念長廊里那漫長的盡頭,轉眼被雨雪風霜所刻畫了的又一個十月所覆蓋。
王國的戰事鉚緊了我的雙腳,夜繼日、日又繼夜地壓逼,心里模糊疼痛清晰,我怕那火熄滅那花凋落,從此讓他鄉埋葬了我的青春。
睡夢里我聽見一朵花開放的聲音,芳菲棠棣花;馬兒踏過冷酷的河流,風兒撩起戰袍,星光呼嘯,一堆火焚燒的聲音,一座城傾覆的聲音,荒煙迷亂的歲月,誰能苛求安居。
只要一把刀,我便要讓那來犯潰敗逃遁。
華車徐弛,盔甲刀劍滿裹的威嚴容顏,一呼百應。
戰車、馬兒、魚皮、箭袋、雕弓,重復著邂逅的烽煙。
負戟的衛士,從不卸甲。
我冷冷的守侯,那烽火的燃起,號角的呼喚,準備著隨時的出擊。
終于,我累了,請許我不再奔跑,我持戈的兄弟,可記得故鄉青青的楊柳嗎?記得你踏過的土地落過多少相思的淚水嗎?記得你的血留在哪一片泥濘嗎?記得遠方的樹下有盼望你歸來的父老鄉親嗎?
我奔向了沉筏千百個日夜的思念,不過卻已是蒼顏白發。
憶得曾經離去時,楊柳的微笑微風的撫摩太陽的溫暖,依稀如昨;而今歸來,沉重的一腳,卻不知另一只的歸宿,忘卻了沾塵的破牖, 有血與淚的殘花。
零露兼葭,我回來了,什么都沒有,我空伸著我的雙手——
任漫天風雪覆蓋我的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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