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體上說,柳宗元的散文理論與韓愈很相近。
在評價駢文時不無偏激,在強調以道為根本時難免忽視文學的獨立價值,但同時卻也很重視文辭氣勢等藝術性方面的考慮。
至于他的文章,同樣不完全受他的理論的限制。
在文章的具體表現方面,柳宗元的看法與韓愈有些不同。
首先,韓愈比較偏重于散文中情感的直接表露,所謂“不平則鳴”、“愁思之聲要妙”等都是指作者情感不加掩飾的宣泄,而柳宗元則比較偏重于情感的含蓄表達方式。
《答韋中立論師道書》中說他自己作文:“未嘗敢以輕心掉之,懼其剽而不留也;未嘗敢以怠心易之,懼其弛而不嚴也;未嘗敢以昏氣出之,懼其昧沒而雜也;未嘗敢以矜氣作之,懼其偃蹇而驕也。
”
就是說在創作中要平心靜氣,使內在情感深沉含蓄地表現。
這里面有人生態度與宗教信仰的因素。
韓愈激烈反佛,曾批評學佛者“一死生,解外膠,是其為心必泊然無所起,其于世必淡然無所嗜。
泊與淡相遭,頹墮委靡,潰敗不可收拾”(《送高閑上人序》);而柳宗元卻信佛,曾多次反駁韓愈,認為佛教讓人“樂山水而嗜閑安”(《送僧浩初序》),并主張感情不可過分外露,說“氣煩則慮亂,視雍則志滯。
君子必有游息之物、高明之具,使之清寧平夷,恒若有余,然后理達而事成”(《零陵三亭記》)。
因此,他雖然常常壓抑不住心頭激情而寫出激烈的作品,但也常常克制自己,寫一些感情深沉含蓄的散文。
相比起來,他的作品在力度、氣勢上不如韓愈,但在雋永、含蓄、深沉上卻超過了韓愈。
其次,韓愈比較刻意于語言、形式上的革新與創造,為了突現感情的力度,他常在語言技巧上下功夫,而柳宗元相對地更重視內在涵意的表現。
他在《復杜溫夫書》中說:“吾雖少為文,不能自雕斫,引筆行墨,快意累累,意盡便止。
”在《楊評事文集后序》中也說,議論文要“高壯廣厚,詞正而理備”,比興文要“麗則清越,言暢而義美”,而在《柳公行狀》中則借贊美柳渾散文提出:“去藻飾之華靡,汪洋自肆,以適己為用。
”可見他更重視內在的“意”和語言的“暢”,而不那么強調在語言的外現形式上下功夫。
因此,他的文風偏于自然流暢、清新雋永,更能令讀者回味。
追答
文以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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