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 朱自清
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
但是,聰明的,你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么一去不復返呢?——是有人偷了他們罷:那是誰?又藏在何處呢?是他們自己逃走了罷:現在又到了哪里呢?
我不知道他們給了我多少日子;但我的手確乎是漸漸空虛了。
在默默里算著,八千多日子已經從我手中溜去;像針尖上一滴水滴在大海里,我的日子滴在時間的流里,沒有聲音,也沒有影子。
我不禁頭涔涔而淚潸潸了。
去的盡管去了,來的盡管來著;去來的中間,又怎樣地匆匆呢?早上我起來的時候,小屋里射進兩三方斜斜的太陽。
太陽他有腳啊,輕輕悄悄地挪移了;我也茫茫然跟著旋轉。
于是——洗手的時候,日子從水盆里過去;吃飯的時候,日子從飯碗里過去;默默時,便從凝然的雙眼前過去。
我覺察他去的匆匆了,伸出手遮挽時,他又從遮挽著的手邊過去,天黑時,我躺在床上,他便伶伶俐俐地從我身上跨過,從我腳邊飛去了。
等我睜開眼和太陽再見,這算又溜走了一日。
我掩著面嘆息。
但是新來的日子的影兒又開始在嘆息里閃過了。
在逃去如飛的日子里,在千門萬戶的世界里的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徘徊罷了,只有匆匆罷了;在八千多日的匆匆里,除徘徊外,又剩些什么呢?過去的日子如輕煙,被微風吹散了,如薄霧,被初陽蒸融了;我留著些什么痕跡呢?我何曾留著像游絲樣的痕跡呢?我赤裸裸來到這世界,轉眼間也將赤裸裸的回去罷?但不能平的,為什么偏要白白走這一遭啊?
你聰明的,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么一去不復返呢?
你看看可以不追問
有點悲傷了吧,也不知道播音考試適合不,
追答朋友和其他
杏林子
朋友即將遠行。
暮春時節,又邀請了幾位朋友在家小聚。
雖然都是極熟的朋友,卻是終年難得一見,偶爾電話里相遇,也無非是幾句尋常話。
一鍋小米稀飯,一碟大頭菜,一盤自家釀制的泡菜,一只巷口買回的烤鴨,簡簡單單,不像請客,倒像家人團聚。
其實,友情也好,愛情也好,久而久之都會轉化成親情。
可說也奇怪,和新朋友會談文學、談哲學、談人生哲理等等,和老朋友卻只話家常,柴米油鹽,細細碎碎,種種瑣事。
很多時候,心靈的契合已經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來表達。
朋友新燙了個米粉頭,不敢回家見母親,恐怕驚駭了老人家。
卻歡喜地來見我們,老朋友頗能以一種趣味性的眼光來欣賞這個改變。
年少的時候,我們差不多都在為別人而活。
為苦口婆心的父母活,為循循善誘的師長活,為許多觀念、許多傳統的約束力而活,年歲逐增,漸漸掙脫外在的限制與束縛,開始懂得為自己活,照自己的方式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不在乎別人的批評意見,不在乎別人的詆毀流言,只在乎那一分隨心所欲的舒坦自然,偶爾,也能夠縱容自己放浪一下,并且有種惡作劇的竊喜。
也越來越覺得,人生一世,無非是盡心。
對自己盡心,對所愛的人盡心,對生活的這塊土地盡心。
既然盡心了,便無所謂得失,無所謂成敗榮辱。
很多事情便舍得下,放得開,包括人事的是非恩怨,金錢與感情糾葛。
懂得舍,懂得放,自然春風和煦,月明風清。
就讓生命順其自然,水到渠成吧。
猶如窗前的烏桕,自生自落之間,自有一分圓融豐滿的喜悅。
春雨輕輕落著,沒有詩、沒有酒,有的只是一分相知相屬的自在自得。
夜色在笑語中漸漸沉落,朋友起身告辭,沒有挽留,沒有送別,甚至也沒有問歸期。
已經過了大喜大悲的歲月,已經過了傷感流淚的年華,知道了聚散原來是這樣的自然和順理成章,懂得這點,便懂得珍惜每一次相聚的溫馨,離別便也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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