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來,雖然去過的勝地不多,但我也見識了許多勝景:爭奇斗艷的百花,郁郁蔥蔥的叢林,高聳入云的古剎······然而卻總覺得少些什么。
直到前些天,老家的爺爺打來電話,讓我回去看看,我這才明白,原來那缺少的東西,正在你——一棵我無法忘懷的老樹身上。
我想你應該是一直站在那等我的吧,否則,我怎能遠遠地就望見你的身影,望見你那張開的臂膀呢?我真想撲過去抱住你,可是,我又不能,因為······
遠望著你,你那蔽天的臂膀,是否在召喚我?恍惚間,我似乎聽到了你的聲音。
快步走到你的身邊,這才發現,你的臂膀,比我過去想象的、比我剛才看到的還要高大,那漫天的枝葉,似乎在召喚著遠方的游子,而我,正是聽到了你的召喚。
抬起頭,本打算像兒時那樣,去數數你那繁密的樹葉,卻驚奇的發現,那繁枝密葉之中,依稀地露著幾個鳥窩,呵呵,你還是像過去那樣慈祥。
不多想來也對,他們和我一樣,都是你的娃。
你究竟在這兒佇立了多少年,風雨竟會將你的肌膚摧殘成這樣:一道道裂谷似的疤痕,觸目驚心:一個個似眼的膿包,是我不敢正視。
顫抖著的手,輕輕地撫摸上去,凹凸不平,使我想起了游樂園中的過山車。
不過,我以為就算是千溝萬壑也不過如此。
不覺已是大半天,忽然感到有些疲倦,隨便尋了一塊石頭便坐了下來。
這塊石頭竟有些奇特,坐上去,竟能使我產生舒心的感覺。
土黃色的石頭,夾雜著青色花紋。
順著花紋的方向看去,這花紋竟一直延伸到了樹的根部,我不禁有些奇怪。
突然,一個念頭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呵呵,真沒想到,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是在這樹根上休息。
這老樹,并不似百花那樣艷麗,也不像古剎那樣莊嚴,更不比叢林的蓊郁,不過,他卻有一種獨特的味道,一種充滿著土腥味的鄉思。
耳邊傳來一聲渺茫的呼喚,我慢步上前,貼近老樹。
是的,我聽見了,我聽見了他的呼喚,那充滿鄉音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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