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有三大要素.散文有三大特點.
散文這一文體有三大特點。
首先是題材廣泛,取材自由。
它可以寫真人真事,也可以虛構加工;可以選取工作和斗爭生活的全過程,也可以選取其中的一個場面、一個片斷、一個鏡頭來加以生發和開掘;可以從一粒沙中見世界,也可以在半瓣花上說人情;可以寫宇宙之大,也可以寫昆蟲之微。
不論是新鮮的人、事、物、景,也不論是思想中的火花,或感情上的一次波瀾,都可作為散文的題材。
散文的領域海闊天空,自由廣泛;古今中外,無所不包。
其次,散文的行文自由,不受任何格式和框框的限制。
它不必像詩歌那樣凝煉、押韻和遵守格律,也不必像小說那樣細致地刻劃完整的人物形象,更不必像戲劇那樣寫出矛盾沖突發展的全過程,它可以無拘無束地運用各種形式和表現方法。
而在結構布局上,它還可以不拘一格,散得開,收得攏,分合自如。
只要有一條明晰的線索將所寫的各部分內容貫穿,就能自成篇章。
在表現方法上,敘述、描寫、抒情、議論,可有所側重,也可綜合運用。
再次,在語言上,散文注重文采。
散文不像小說那樣以引人入勝的故事招引讀者,也不像戲劇那樣以扣人心弦的戲劇沖突來贏得觀眾;它的藝術吸引力很大程度上是依靠語言的凝煉優美,質樸清新,或者絢麗斑斕、熱情華麗。
即使是議論性的文字,也都十分講究形象化,決不拉長面孔說教,而是使無形的具體可感,無聲的音繞于耳,給人以藝術的美感。
朱自清散文《春》賞析盼望著,盼望著,東風來了,春天的腳步近了。
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張開了眼。
山朗潤起來了,水長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
小草偷偷地從土里鉆出來,嫩嫩的,綠綠的。
園子里,田野里,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滿是的。
坐著,躺著,打兩個滾,踢幾腳球,賽幾趟跑,捉幾回迷藏。
風輕悄悄的,草綿軟軟的。
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
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
花里帶著甜味,閉了眼,樹上仿佛已經滿是桃兒、杏兒、梨兒。
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鬧著,大小的蝴蝶飛來飛去。
野花遍地是:雜樣兒,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散在花叢里,像眼睛,像星星,還眨呀眨的。
“吹面不寒楊柳風”,不錯的,像母親的手撫摸著你。
風里帶來些新翻的泥土的氣息,混著青草味,還有各種花的香,都在微微潤濕的空氣里醞釀。
鳥兒將窠巢安在繁花嫩葉當中,高興起來了,呼朋引伴地賣弄清脆的喉嚨,唱出宛轉的曲子,與輕風流水應和著。
牛背上牧童的短笛,這時候也成天在嘹亮地響。
雨是最尋常的,一下就是三兩天。
可別惱。
看,像牛毛,像花針,像細絲,密密地斜織著,人家屋頂上全籠著一層薄煙。
樹葉子卻綠得發亮,小草也青得逼你的眼。
傍晚時候,上燈了,一點點黃暈的光,烘托出一片這安靜而和平的夜。
鄉下去,小路上,石橋邊,撐起傘慢慢走著的人;還有地里工作的農夫,披著蓑,戴著笠的。
他們的草屋,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靜默著。
天上風箏漸漸多了,地上孩子也多了。
城里鄉下,家家戶戶,老老小小,他們也趕趟兒似的,一個個都出來了。
舒活舒活筋骨,抖擻抖擻精神,各做各的一份事去,“一年之計在于春”;剛起頭兒,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
春天像剛落地的娃娃,從頭到腳都是新的,它生長著。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著,走著。
春天像健壯的青年,有鐵一般的胳膊和腰腳,他領著我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