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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和詩歌的魅力到底在哪??我該怎么提高自己的寫作水平呢?
詩歌寫作
意象是詩歌寫作的焦點,是詩歌藝術的精靈。現代詩的意象創作存在著生造與堆砌意象、完全拋棄審美意象、“意”與“象”割裂等現象和問題,這與作者沒有把握住詩的本質和搏拿卜社會功能,責任心不強習習相關,要杜絕和避免這些現象必須用心學習祖國古代優秀的傳統詩歌,摒棄意象的搜奇出怪及堆砌之風,建立起現代詩的審美標準和責任意識,正確處理好“意”與“象”、意象與想象、謎語、邏輯之間的關系。
【關鍵詞】 現代詩 意象創作 存在問題及原因 解決辦法與措施
我是一個詩歌愛好者,平常會讀點詩,也會寫點詩。但是對于某些現代詩,卻始終有點霧里看花,水中望月,不解其中的端倪和意味。有人說,這是因為我讀不懂詩中的意象。我不可否認,讀不懂一首詩,跟一個人的文化水平和閱歷有關。但是如果一首詩意象泛濫成災,故作高深莫測,就變得不是朦朧而是晦澀了。本文結合現代詩的現狀,談一談現代詩意象創作存在的問題、原因和解決辦法。
一、詩歌意象的含義
“意象”是中國首創的一個審美范疇。它最早的源頭可以追溯到《周易•系詞》。其云:子曰:書不盡言,言不盡意。然則圣人之意,其不可見乎?子曰:圣人立象以盡意。劉勰在《文心雕龍》里曾論及“窺意象而運斤”,即指詩人當以審美意象構筑其藝術世界。唐代詩評家司空圖說:“意象欲出,造化已奇。”明代胡應鱗也說:“古詩之妙,專求意象。”意象是中國古詩詞創作與鑒賞的焦點,是中國詩歌的傳統,也是現代詩的基本藝術符號。詩歌意象是客觀物象經過創作主體獨特的審美活動而創造出來的一種藝術形象,是主體與客體、心與物、意與象的有機融合統一,是主觀情思與客觀物象相結合的產物。它是融入了主觀情意的客觀物象,或是借助客觀物象表現的主觀情意。它既是現實生活的寫照,又是詩人審美創造的結晶和情感意念的載體,是生活的外在景象與詩人的內在情思的統一,是詩人感情外化的一種表現形式,是有意義的形象。王耀輝在《文學文本解讀》中認為“詩的文本意義正是通過意象的創造而得到傳達的。”余光中說“意象是構成詩歌藝術的基本條件之一,我們似乎很難想象一首沒有意象的詩正如我們很難想象一首沒有節奏的詩。”錢鐘書則強調了詩與意象的相因關系:“詩也者,有象之言,依象以成言;舍象忘言,是無詩矣。”可見,詩歌是一門語言的意象藝術。意象是詩歌寫作的焦點,是詩歌藝術的精靈。沒有意象,便沒有詩;沒有博大精深的意象文化,便不會有詩的登峰造極。
二、現代詩意象創作存在的一些問題
(一)生造和堆砌詩歌意象
縱觀時下流行的一些現代詩,在沒有融入作者感情的情況下去刻意追求意象。或者是無病呻吟,或者是言不由衷,或者是詞不達意,或者是故弄玄虛。這突出地表現敏滑在形式上的刻意雕琢或在語言上的搔首弄姿。在形式上標新立異,重形式輕內容,不管寫出的東西有沒有“詩味”,只要把句子排列成分行的文字就變成了所謂的“詩”。例如在筆者當地有一個《武夷文學網》,上面聚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詩人”,“詩人”之間互相吹捧,寫詩的形式越來越花哨,語言越來越做作,隨意地堆砌詞藻,搭配詞語,濫用通感,生造意象,寫出諸如“掛在水里的淚水”、“掉入尸體的死亡”等等晦澀難懂的詩句。我曾經聽人說過這樣一個笑話,是說一個人其實并不懂詩,但是為了附庸風雅,也學著做現代詩。他把字典搬到自己面前,隨意地從字典里挑出一些字詞并且編上號,然后通過抓鬮的形式任意組合這些字詞讓其披上詩歌的外衣,不想很多詩人和讀者讀了這樣寫出來的“詩”,居然都說意象豐富,意境深遠,連夸“好詩”。這無疑是對現代詩的一個莫大諷刺。
事實上,現在很多人寫詩盲目追求西方意象派的某些手法,刻意讓詩歌走向朦朧、含蓄,甚至隱晦,給詩歌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詩中并沒有流淌著作者的情感,只是堆砌了許多毫無關聯的物像,讓意象像蝗蟲滿天飛,因此這種詩不是寫出來的,而是拼出來的,沒有絲毫的審美感受。一些嚴重的詩人,還讓詩歌變成了謎語,只有自己會知道謎底。結果就是導致很少有人再繼續猜謎語,現代詩失去了讀者,也失去了市場。因此現在社會上很有代表性的一種言論就是說目前寫詩的人比讀詩的人還多,中國的詩歌已死。難怪北京大學中文系洪子誠教授會疑惑:是“詩離我們遠去基穗”,還是“我們離詩遠去”?福建師范大學孫紹振教授會感嘆:“朦朧詩出現時,我反駁過說讀不懂詩的人,如今輪到我讀不懂詩了。”
(二)完全拋棄詩歌的審美意象
從二十世紀后期開始,在中國的詩壇上出現了下半身文學、垃圾詩派、狼心狗肺詩派等,這些詩歌中的意象全是關于**官、**、屎、尿、屁等人們礙于啟齒的一些事物。借用一位作家余華的話來說:這些作品不描寫內心專描寫內分泌。例如散心的《和樂圖》:“我/赤身裸體/躺在海巖石上/接受陽光的洗禮/我的**/與我的頭發/一樣溫順柔滑/我的**/就像一個脫俗的智者/平和安詳/臥在兩股之間/俯視著天下/所有的**。”還有藍蝴蝶紫丁香的《詩歌是放屁的發動機》:“寫一首詩/放一個屁/寫兩首詩/放兩個屁/寫三首詩/放三個屁/不斷地寫詩/不斷地放屁/詩歌/你真是放屁的發動機/讓整個世界/臭氣/熏天。”這種詩歌以反叛的立場和崇“低”的精神信念,撕開人類神秘的面紗和羞澀的臉孔,拋棄精雕細琢的語言與朦朧含蓄的意趣,熱衷于描寫人的下半身,完全沒有了審美意象,直白得像白開水。這樣的詩歌,或許在小范圍內有一定的市場,能夠滿足部分人的感官愉悅,但是從總體來看喜歡這種詩歌的讀者并不多,這也讓現代詩進一步脫離了普通大眾。
(三)割裂詩歌“意”與“象”之間的聯系
詩歌中的“意”與“象”是一個整體。詩歌創作既忌有意無象,也忌有象無意,而現在某些“詩人”寫詩卻完全割裂了“意”與“象”之間的聯系。如某刊物發表的一首詩《勤奮》,可謂有意無象:“天才與勤奮作伴/成功與刻苦相連/不要期待幸運/也不要坐等明天/聽天由命,是懶惰者的信條/把握人生,是勤奮者的箴言。”這樣的詩,只是一般哲理的直白,缺乏比喻象征,忽視形象,不講意象,因而就像“驕傲使人落后,虛心使人進步”一類的小格言一樣,作為格言尚可,作為詩實在不行。高爾基說得好:“真正的詩,即使略帶哲學性,總是以專講道理的東西為羞恥。”另一種情況是有象無意,有一首詩這樣寫道:“平滑的鏡面/反射著物體的圖像/映出了少女的笑臉/照出了老人的目光。”又有人詠蝦為:“彎著腰,絕不是對人恭敬。”詠山羊云:“翹著的胡子,不表明年歲大。”都是只知狀物,不知寄托寓意,缺乏詩情畫意,充其量不過是對事物特有形態的解說,味同嚼蠟,實為無深刻意蘊的膚淺之作。
三、現代詩意象創作存在問題的原因
(一)沒有把握住詩的本質和社會功能
詩的本質是什么?古人說“歌詠言,詩言志”。海德格爾在敘述詩的本質中說:“從內心出發,并指向內心”。臺灣著名詩人洛夫說:“詩的本質就是語言的意象化,是把感情寄托在外物上,在審美意象里完成自己的情緒散發或醞釀。”詩人熊國華說:“詩就是專主抒情的高級語言藝術。是用心靈化的意象語言實現對客觀世界的重新整合,以最直觀、最富于想象、哲思和美感的形式探求宇宙人生的真諦,以求得精神的超越和心靈的絕對自由。”由此可見,詩就是詩人憑借語言這個載體,以詩這種特定形式為媒介,發自心靈深處的對客觀世界、對生活的呈現、聯想、感悟和再造。
關于詩歌的社會功能,孔子說“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鳥獸草木之名”。 這段話基本概括了詩歌的主要社會功能,“興、觀、群、怨”四個字,也成為歷代詩家遵循的基本原則。一般認為,“興”指詩歌能感發意志,陶冶情操;“觀”指通過詩歌可以觀察風俗之盛衰,考證政治之得失;“群”是說詩歌能交流和溝通人們的思想感情,協調人際關系;“怨”指詩歌可以怨刺上政,即批評、諷刺執政者的過失和錯誤。簡言之,詩的“興觀群怨”就是陶冶、體察、溝通、諷刺功能。
所以,從詩的本質和社會功能來看,詩是抒懷言志的,而不是消遣把玩的。孔子在列舉詩歌的社會功能時沒有說“可以娛”、“可以欺”、“可以賤”,就是說詩是不應該用來娛樂消遣、粉飾太平、趨時媚俗的。因為詩不僅是寫給自己的,也是寫給讀者的,如果詩不能打動別人,藝術存在的目的就毫無意義了。意象是構成詩歌語言的基本單位,也是喚起和加強特定情感的主要手段。現代詩意象創作存在的問題就在于時下一些詩人對詩的本質和社會功能認識不清,予詩于雜耍般的嬉笑怒罵或游戲般的自娛自樂之中,他們或自我陶醉、無病呻吟,或故作高深、故弄玄虛,或互相吹捧、酬唱應和,或黨同伐異、互相攻訐,令人很難想象這樣的詩里到底有多少理性、客觀和真實?
因此,必須要提倡詩的社會性。詩是嚴肅的藝術,它要求作者力避慵懶低俗之風,而以勤奮和高尚之姿更廣闊地探索。詩作為以意象化語言為工具并著重于情感表現的思維的藝術,要求詩人必須對生活有深入的觀察和思考。縱觀古今,任何一部優秀的作品流傳下來,其內容肯定反映了深刻的現實意義。一個只會寫小家碧玉、濃情蜜語、低級趣味的詩人不能叫詩人。只有把詩的內容上升到一種審美、美育的境界才能是詩。對于那種不需要邏輯,不需要韻律,缺乏審美意象,為反叛而反叛,充斥著夢囈、頹廢、死亡、怪異、血腥、病態、瘋狂、**等等思想和內容的“新潮詩”,是不能夠流傳久遠,也沒有什么保存價值的。因為對于有一定鑒賞力的讀者來說,有兩個最起碼的閱讀原則:第一,文學不單是文字學,先鋒詩人把寫詩當作是文字游戲,完全否定傳統詩歌應有的意象和意境,把毫無關聯的詞語胡亂堆砌在一起,讀者是斷然不能夠接受的。第二,文學的根本是人學。人跟動物的最大區別是人性。把人純粹當動物來寫的做法,是必將遭到讀者的唾棄的。我們經常說某個人的詩寫得好,肯定是指他的某些作品從形式到內涵,從技巧到語言打動了我們,感染了我們,而絕不是指他善耍嘴皮子般地空談理論、賣弄知識、故作高深等等。
(二)缺乏責任心
現代詩的意象創作存在問題除了一些詩人客觀上對詩的本質和社會功能認識不清之外,還有就是詩人主觀上缺乏責任心。很多人寫詩并沒有抱著慎重的態度,而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贏取“詩人”的桂冠或者獲得向人炫耀的資本。這些“詩人”(其實最多只能算作“詩作者”)不負責任地制造大量毫無意義,冗長拖沓的文字,整首詩一眼看去,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你在呻吟”或者是“荷爾蒙過剩”,完全脫離了對社會的關注和對人性的挖掘,活脫脫地把現代詩歌當成了個人主義的收容站。有時,一首詩明知不好,語言粗俗,直白淺陋,意象不美,意境不佳,可就是不想修改,也懶得修改。如此倒也罷了,扔在一邊,不就完了嗎?可是偏偏有一些“詩人”仗著有幾分名氣,就老想拿出去示人,還想讓別人說個“好”字。我認為這是對讀者的莫大的侮辱和不負責任。
中國現代詩人海子比較強調詩人的使命和責任。在海子的心目中,詩人是在“神圣夜色中,走遍大地”,為人類尋找精神家園的探索者。詩人應該擺脫“文人趣味”,“直接關注生命存在的本身”。他說:“詩歌是一場烈火,而不是修辭練習”。又說“我覺得當前中國現代詩歌對意象的關注,損害甚至危及了她的語言要求”,“新的美學和新語言新詩的誕生不僅取決于感性的再造,還取決于意象和詠唱的合一。意象平民必須高攀上詠唱的貴族。”他所追求的是“民族和人類的結合,詩和真理合一的大詩”,倡導“做一個熱愛‘人類秘密’的詩人。所以,詩人老巢也說“詩壇需要反省與自救,當前的現代詩歌創作需要重新找回對社會的責任”。
四、解決現代詩意象創作問題的辦法和措施
(一)學習和借鑒祖國優秀的傳統詩歌,摒棄意象的搜奇出怪及堆砌之風
20世紀20年代,由李金發發端的“遠取譬”等現代詩意,催生了新質的詩歌意象。穆旦所致力倡導的“詩歌意象的現代化”,使詩歌的意象更具鮮活的時代色彩。這些新質鮮活的詩歌意象,不僅營造出新的詩美形態,同時也大大拓展了人的精神世界。也正是由于意象的推陳出新有如此巨大的詩學意義,所以在現代詩的寫作中一種偏向也日益明顯地顯現出來:意象的創新及“現代化”,被許多人實施為意象的搜奇出怪及堆砌。其結果是不僅使得一些“現代詩”讓人摸不著頭腦,而且在韻律上也不堪卒讀。這一偏向已經使“現代詩”的寫作異化:在一些現代詩人那里,詩已經不是獨特情思的抒發,而是一種向人炫耀技藝的匠人式的把戲。
中國古代有許多優秀的詩歌,詩人在詩中常常憑借意象來完成詩歌的各種功能,營造了許多經典的詩歌意象。比如李白的詩歌意象奇麗雄渾又飄逸不群。杜甫的詩歌意象個性獨特,浸透著詩人傷時憂國、愛民憫生的情感,帶有濃厚的悲壯色彩。我們一定要用心學習中國古典詩歌的優秀傳統,摒棄意象的搜奇出怪及堆砌之風。要明白詩歌的意象是詩人抒發情感的最基本的方法,意象要有情感作支撐。晉代文論家陸機說:“詩緣情而綺靡。”嚴羽在《滄浪詩話》中指出:“詩者,吟詠情性也” 。明代謝榛在《四溟詩話》中也指出:“作詩本乎情” 。就是強調情感是詩的生命,拋開了真摯的情感,詩的意象就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末。對于那種脫離人的情感,胡亂堆砌意象,不知所云的詩歌,我們要敢于說“不”。絕不能學《皇帝的新裝》里面的大臣,為了顯示自己的“聰明”或鑒賞水平,對所有朦朧、隱晦、自己讀不懂的詩都不加辨別地大加贊賞,這只能讓現代詩進一步脫離軌道。比如,對于詩人吳銘越的《無題詩組》:“最了解的人還未出現/車禍已來臨/沉醉于此/體內的釘子帶給她犀利線條/那該是什么顏色?/上帝的眉毛給了她……”,我是百思不得其解。雖然把這些詩句分解開來,還能看出幾個詩人創造的意象,如“沒有出現的人”、“突然的車禍”、“體內的釘子”、“犀利的線條”、“上帝的眉毛”等等。但是,這些意象都是彼此孤立的,起碼讀者看不出它們之間有什么聯系,就更不要說形成詩的意境了。說實在的,我認為,這些詩句只不過是一些詞匯的堆積,實際上根本沒有什么意義,讀者看不懂是正常的。而對于冰心的《繁星》(七一):“這些事——/是永不漫滅的回憶/月明的園中/藤蘿的葉下/母親的膝上”,我卻十分欣賞。雖然只是一首小詩,也排比列出了“月明的園中”、“藤蘿的葉下”、“母親的膝上”等意象,但是由于這首詩詞句清麗,韻律天然,而且寓情于景,使情與景相映相生,所以創造出了一種恬靜和美的意境,令人十分喜愛。
(二)建立現代詩的審美標準和責任意識
中國詩歌的現代嬗變,是在東西方文化交流碰撞的歷史氛圍中展開的。西方文化,尤其是現代西方文化環境中所形成的“審美現代性”,影響并催生了中國的現代詩。國外詩歌崇尚自由和前衛,于是中國就出現了下半身文學、垃圾詩、口水詩、狼心狗肺詩……這些詩折射出了一種浮浪、奢靡之風,他們不關心社會變革中人的心靈、生命的生存狀態與感受,而是關心人的**官、屎、尿、屁等等,作者越寫越大膽,越寫越暴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認為這樣寫詩,才是直抒性靈,描寫人類的本真。我不知道,這是不是現代詩的不幸與悲哀?我只覺得,詩家,兒女之事,是你自家的私房中事,何苦要拿到陽光下來展示和炫耀呢?
在福建師范大學舉行的“現代漢詩學術研討會”上,北京師范大學的洪子城教授說“現代漢詩需要深入的自我反省”。福建師范大學的孫紹振教授則強烈呼吁要建立現代漢詩的寫作鑒賞標準,認為必須要有可行的藝術準則來衡量詩歌質量以保證穩定的詩歌作者群和讀者群。筆者也認為詩歌應該有一個大致的審美標準,不能把所有的分行文字都稱作詩,更不能把那種嘩眾取寵、挑逗人的內分泌、直白得象說話的詩說成好詩。評價一首詩的好壞,思想比形式更重要,詩表現著詩人的心靈向往和良心。怎樣的意識傾向,或許就會孕育出怎樣的詩來。但不論怎樣,都應該遵循并把握詩的原則與本質,那就是關注人的心靈、生命存在的狀態和感受。作為一名真正的詩人,不能只局限于吟唱“小我”,更不能片面地追求低級趣味,自娛自樂,自我陶醉,將詩與我們生息相關的社會孤立地隔絕開來。“位卑未敢忘憂國”,歷代詩人在這方面已給我們做出了表率。而在改革開放的今天,面對新的選擇和新的挑戰,一切熱愛詩歌的人們都不應忘記詩歌的使命,忘記時代所賦予我們的責任。無論是逆境還是順境,我們都應讓我們的心聲、作品與國家、民族、時代的脈搏共振。想大眾之所想,急大眾之所急,使詩歌真正成為時代的鼓點和號角。擁有了這種“大我”,我們才會在平凡的生活中創作出充滿激情和亮麗的詩行,從而引起民眾的共鳴和熱愛。對那些不健康的、肉麻的、淡然無味的詩歌,我們應該多一點批評,少一點掌聲,不要盲目地去追捧和喝彩,要讓這些詩自我檢討,自我反省,遠離庸俗,提高品味,真正成為能夠給人們帶來審美享受的文字,成為對讀者有利,對社會有益的藝術。
(三)把握“意”與“象”之間的關系,做到意象合一
意象是詩歌的基本單位。“意象”即意中之象,“意”與“象”是一個整體,不能割裂。意是詩的主旨,是意境的內核,這種意,不是意念的意,而是意趣的意,即是經過情思的物態化后可看可聽可感的“意”。象即詩歌所表現的物象,是詩人情感的載體,但也并非純客觀的景物刻畫,而是情思化后的“象”。詩歌的立意貴在高潔巧妙,不能鄙俗不堪,取象貴在淺近親切,又不能隱晦太多。這種分寸確實難以把握。所以,古代的費經虞說:“詩貴似淺非淺,不得似深非深”。在詩歌創作中,要力求“意”與“象”,“物”與“我”的完美結合,使人一看就懂,卻又回味無窮。韓瀚的《重量》就是如此:“把帶血的頭顱/放在生命的天平上/讓所有的茍活者/都失去了重量。”一桿生命的天平,稱出了張志新烈土生命的比重,突出了她“比泰山還重”的死所具有的獨特的震撼力。將一個人和所有的茍活者相比,所形成的反差通過“天平”強烈地滲透到讀者的心中。其意象既清晰又深刻,體制雖小,卻能以極其強烈的情感含量取勝,正所謂“以少少許勝多多許”。
(四)正確運用想象組合詩歌意象
想象是作者在思維天空中翱翔的翅膀。黑格爾說:“如果談到本領,最杰出的藝術本領就是想象。”雪萊說:“一般來說,詩歌可以解作‘想象的表現’。”布萊士列特:“詩歌是想象和激情的語言。”別林斯基:“在詩中想象是主要活動力量。創作過程只有通過想象才能完成。”艾青說:“沒有想象就沒有詩”,“詩人最重要的才能就是運用想象。”想象是美感的眼睛,想象是靈感起飛的跑道,好的想象是作品的重要構成部分,離開了想象的作品只能是一潭沒有波瀾的死水。詩歌作者在把意象詞語化的同時,也要考慮借助想象把一個一個的意象組合為整體的詩歌意象系統。組合成什么樣的詩歌意象系統就會產生什么樣特定的詩歌意境,傳達出什么樣的詩美體驗。詩歌作者的組合意象方法因為神奇想象的介入,顯得比其它文學文體的組合方法更自由、更大膽、更出奇不意。但是詩歌中的想象不能是無憑無據,或者空穴來風的,應該是詩人獨特的主觀心靈的體驗下的產物。想象運用得好,意象就豐富,意境就優美。 比如臺灣著名詩人余光中的代表作《鄉愁》,全詩四節分別把鄉愁想象成“郵票”、“船票”、“墳墓”、“海峽”,新穎別致,體現了詩人由此物到相關聯的彼物之間的超強想象力。詩中的四個想象就營造了四個意象,就單個意象看,并無特別之處。但這些意象緊緊圍繞“鄉愁”這一中心經營,并按照“小時候”、“長大后”、“后來呵”、“而現在”這一人生的成長歷程層層遞進,以“我”與“母親”、“新娘”、“大陸”對舉,就使意象經營深刻化了,同其他鄉愁之作的意象經營有本質區別,也使此詩成為中國新詩史上的一首名作。
(五)處理好意象與謎語之間的關系
法國象征詩人馬拉美曾說:“詩永遠應當是個謎,這就是文學的目的所在。”馬拉美的話當然有點偏激,我們承認詩與謎有某些相似之處,但我們又不得不承認詩并不完全等于謎,二者是有顯著區別的。謎語是以富于特征的線索暗示隱藏的謎底,詩則使用意象語言來暗示深邃的精神世界。在詩里,意象是幫助讀者擺渡到“彼岸”的舟楫,“得象忘言,得意忘象”,讀者正是通過意象的啟悟喚起自己的體驗,而意象所起的作用就是表情達意的工具。正如謎語的謎面提供的種種線索均指向謎底,當讀者經過破解捕捉到謎底之后,線索的媒介作用也就完成了。從這種意義上說,詩歌意象和謎語線索一樣,都是一種中介手段。但是,從根本上說,謎語只是一種文字游戲而已,它并不負載情意內容,無可感興,其形象也不具備審美屬性。而詩歌所寄托的是詩人的情懷,所表現的是詩人對人生的感悟和發現,所展示的是深邃的精神世界。謎語的內涵和目的是確定的,單一的,答案找到了,解謎的過程完結了,謎語也就無意義了,而一首好詩卻沒有明確的解答,詩具有豐富的暗示和象征意義。例如 “白天忙忙碌碌,夜里茅草蓋屋”,是謎語,謎底為“眼睛”;而卞之琳的《斷章》:“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你裝飾了別人的夢”,其間的思維閃現,跳躍,包含著深刻的人生體驗,顯得辭約而意豐,令人回味無窮,這顯然是一首詩。古人說:詩無達詁。正是由于詩無確解,才為我們的審美探險留下永遠開掘不盡的寶藏,也使詩歌獲得了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六)處理好意象與邏輯之間的關系
寫詩要重視意象的創作,但同時也要注意邏輯關系。詩與邏輯的關系,是一種對立統一、相互依存的關系。一方面,詩歌是自由的鳥兒,它張開形象思維的翅膀,在詩的天地里無拘無束地飛翔。出于詩意和情感的需要,作者筆下的事物形象常常出現與事理邏輯相抵牾的變形或夸張,以詩化邏輯或情感邏輯代替生活邏輯。另一方面,詩又有皈依邏輯、遵循邏輯的內在要求,而使詩意顯示出一種嚴謹縝密無懈可擊的邏輯力量,詩的這種表面悖理而實質有理的特征,《紅樓夢》里的香菱理解得很準確:“詩的好處,有口里說不出來的意思,想去卻是逼真的;又似乎無理,想去竟是有情有理的。”詩的這種特征決定了詩歌的創作既要注重形象思維,又要注重邏輯思維——即是任何修辭手法都可以“悖形”使詩句新奇動人,但決不能真正“悖理”——讓人覺得無情無理,想去竟然不合理。詩要經得起推敲,不可忽視詩中的邏輯,忽略它,常常會陷入水桶斷箍鋤頭掉楔的尷尬境地。然而在這個問題上,有的詩人不大注意,結果使詩出現疏漏,影響了詩意的整體表達。例如,梁南先生在一篇文章中指出《我們這個時代》的一詩中,有一句詩的意象違背了邏輯:“我們沉默得太久/甚至眼睛都長出了青苔。”沉默者,多指緘默不語,靜觀默察,并非閉眼不看。閉眼不看,并不等于緘默不語。這樣,言青苔長上了眼睛就有點悖理說不通。如果說青苔爬上了緊閉的唇邊才合乎邏輯,讓人覺得合情合理。詩與邏輯的關系,既對立統一,又相輔相成,邏輯因詩而進入詩歌王國,詩因邏輯而增加內在力量和哲學思辨。
以上是筆者對現代詩意象創作所作的一些淺顯的分析、提煉,不免有些掛一漏萬。當然,要寫好現代詩,僅僅孤立地掌握詩歌的意象知識還是不夠的。作者要使自己的詩有意味,就必須以熱情專注的目光去觀察社會,觀察自然,去體驗我們最熟悉的生活,在觀察和體驗中獲得認識,捕捉形象,積累感情,移情入景。最后筆者用別林斯基的話來作為這篇文章的結尾:“記述大自然之美的作品是創造出來的,不是抄襲而成的。詩人從心靈深處復制大自然的景象,或是把他所看到的東西加以再創造,無論哪一種情況,美都是由靈魂深處發出的,因為大自然景象不可能具有絕對的美。這美隱藏在創造或者觀察它們的那個人的靈魂里。詩人用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思想,給大自然景象添加生氣,如果他想用大自然景象來感染或者震動我們,他自己先就必須對這景象加以欣賞或者感到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