駢文是一種從修辭學角度劃分的文體,是以對偶句為主介乎散文與韻文之間的一種美文。
這句話包括三點:一、以對偶句為主,這是駢文本質所在,舍此不成其為駢文;二、對音律的要求在散韻之間;三、講究辭藻華麗的美學效果。
而散文對駢文萊說,就是散文不用對偶,只要散行的文字構成文章。
言語優美,形散而意不散
如前所述,以對偶句(駢句)為主的文章叫做駢文。
與之相對,以非對偶句(散句)為主的文章叫做散文。
作為句式來講,駢散自來并存,往往互相搭配,自由組合。
散文中可以有少量駢句,駢文中可以有少量駢句。
散文駢文之分不在駢偶對仗之有無,而在其數量多少。
說駢句自古有之是對的,說駢文古已存在則不妥,因為句子不等于文章。
某些清代學者(如阮元)從《尚書》《周易》《詩經》等先秦古籍中搜集一些對偶句子,就認為那即是駢文了。
他們是混淆了文體與句式這兩個不同的范疇。
現當代研究者有時也沒有區別清楚。
于景祥《唐宋駢文史》把相當一批以散句為主的文章,如柳宗元《始得西山宴游記》、《袁家渴記》,范仲俺《岳陽樓記》、《嚴先生祠堂記》,李綱《議國是》,岳飛《五岳祠盟記》,皆當成駢文。
這些作品,不但當代選家視為散文代表作,清代各種駢文選本亦未見收錄。
于先生也許是看中里面有少量對偶句子。
倘若有對偶即為駢文,恐怕中國古代絕大多數文章皆可算作駢文了。
應該指出,駢文和散文的區別,不僅在于對偶句的多少,還在于文章風格的追求。
明王志堅《四六法海》“總論”說:“古文如寫意山水,儷體如工畫樓臺。
”現代學者錢基博指出:“主氣韻勿尚才氣,則安雅而不流于馳騁,與散文殊科。
崇散朗勿矜才藻,則疏逸而無傷于板滯,與四六分疆。
”(《駢文通義》)臺灣學者張仁青說:“散文主氣勢旺盛,則言無不達,辭無不舉。
駢文主氣韻曼妙,則情致婉約,搖曳生姿。
”這些見解相當精辟。
張氏又說:“散文得之于陽剛之美,即今世所謂壯美者也;而駢文得之于陰柔之美,即今世所謂優美者也。
”“散文家認為文章所以明道,故其態度是認真的,嚴肅的,蓋以文章為經世致用之工具也。
……駢文家之見解則以文章本身之美即為文章之價值,故其態度是淡泊的,超然的,蓋以文章為抒寫性靈之工具也。
”〔5〕如此概括恐未必盡然。
駢文中并不乏陽剛柔之美如駱賓王《討武氏檄》,散文中也有擅陰柔之美如晚明小品。
駢文亦可經世致用如陸贄,散文亦宜抒寫性靈如公安竟陵派。
究竟如何從美學上探究駢文與散文的不同,是一個有待開拓的新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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