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
夕陽漸漸隱去僅有的光輝,我獨自一人挎著包走在回家的路上,也不知在這條熟悉的道路上走了多少回,但此時心頭卻總涌起酸痛的感覺。
我漫無目的的走著,寂靜的路上只聽見從遠處隱約傳來的兒童的歡聲笑語,我無暇顧及這些,只感覺心里空落落的。
抬頭望遠方,回家的路很長很長,驀然發現我離家的距離竟如此遙遠。
在外停留了那么久,如今走在回家的路上,竟有些陌生的感覺,這不由得讓我想起了許多刻印在我心里揮之不去的記憶。
數不清在這條回家的路上有過我多少甜蜜溫馨的回憶。
但我總清楚的記得,小時候我伏在父親寬厚的背上,聽著他富有節奏感的心跳,還有我隨風飄散的歌謠。
偶爾我會瞪著圓圓的眼睛問父親:“你累嗎?”父親一臉微笑地說:“不累,你輕得很。
”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卻不知這一睡竟在他的肩上了五年,風雨無阻的五年,幸福快樂的五年,無憂無慮的五年。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流逝,這條回家的路已從泥濘坎坷的土路換成了寬闊平坦的柏油路。
而我已由稚幼懵懂的孩童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命運總愛捉弄人,時間卻愛改變人。
是的,一切都變了,隨著青春時的沖動,年少的瘋狂與叛逆,一切快樂與甜蜜都被我親手扼殺,埋藏。
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刺骨的寒風吹打著我疼痛的心。
我拎著包,望著川流不息的車輛,卻不知回家的車停在那里?風吹起凌亂的頭發,雨水順著發絲,滑過我的臉頰,留在我的唇邊。
我被朋友拉著坐上了車,窗外的雨有萬物歡迎它,可心中的雨點來了,誰替我阻擋呢?此刻我多少渴望回到家中,享受家庭的溫暖,得到親人的關愛。
近了,近了,家鄉的一切都在煙雨朦朧中隱約可見。
我推開門,父親一邊干活一邊淡淡地對我說:“回來了。
”我失望的應了一聲。
走進房間,趴在床上,淚不停地往下流。
吃飯時父親叫我,我沒吱聲。
父親不停的喊,一聲更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透出更多的不耐煩,終于 ’ “咚”的一聲響后,是他大聲的訓斥,“咋了,你怎麼不吃飯?”聽著他的質問,我更加氣惱,狠狠的瞪了父親一眼,氣急敗壞地大聲說“以后我再也不回家了。
”跑出家門,只聽見后面父親急切的喊叫聲,沒想到這一走,竟讓我別離了溫暖的巢穴,遠離了我親愛的家鄉。
夕陽已去,余暉殘留,走在回家的路上,如釋重負。
一步一個腳印,這次我要把它刻印在我的心里。
對著夕陽僅剩的最后一點余光,我承諾:以后這條路我要常走,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與收獲。
天灰蒙蒙的,剛下了雨天空中還漂浮著慘淡的氣息,紫色的喇叭花凄慘地在空中搖曳……
平常熙攘的大街,此時也沉寂下來。
被雨水打濕的衣服無力地拉攏著,額上的雨水夾雜著淚水順著面龐流下。
我拖著疲憊的身軀漫無目的地游蕩著,先前那一幕,依然在腦海中回蕩:母親站在窗前,手里捧著我的日記本,專注地看著,眼神里充滿了詫異。
也許是母親還在思索,是什么古怪的思想充滿了我那小小的心,使她原本乖巧聽話的女兒變得處處與她作對。
而當時的我,看見自己的秘密被母親毫無保留地窺視了,便按耐不住心中的氣憤,一把將母親推開,沖出門外,淚水悄然流下,獨留母親站在窗前呆立。
薄薄的紙張,經過我一陣摧殘后,在雨中飄舞,隨即帶著雨的粘稠飄落在地。
望著被撕毀的紙屑,我的心,隱隱做痛。
想著并不了解我的母親,平常對我嚴厲的管教和約束,我不知道,愛究竟離我有多遠。
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家樓下。
抬頭,便是我的臥室。
那令我熟悉而陌生的面龐,又出現在我面前。
細細地注視著,竟發現:歲月的滄桑在上面留下的痕跡,是那樣深,那樣明顯。
原來明亮的雙眸,如今已干涸。
那染了又染的短發,仍藏不住時光流逝的痕跡,露出慘淡的花白。
瘦弱的面龐更顯憔悴。
母親的目光茫然地望著前方。
面對這一切,我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心中一陣凄楚。
突然回想起縫紉機旁母親忙碌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更加瘦弱;那雙粗糙得如同砂紙般的手,在針線旁穿梭。
推開虛掩的門,忽然發現桌上放置著一杯香醇的牛奶,正冒著暖氣。
底下壓著一張小巧的便條:“婷~,媽錯了,媽向你道歉……天涼了,外邊冷……媽知道你喜歡喝奶茶,特地沖了一杯……”讀到這里,淚水已在我眼眶中打轉。
我心中的冰雪,已被這濃濃的母愛融化了。
母親默默地走出來,那一刻,母女倆緊緊相擁,任憑淚水盡情飛撒。
此時此刻,愛終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嘩啦啦,嘩啦啦……”外面下起了大雨。
我心想:糟了,這下我怎么回家呀?不一會兒,放學了,我和葉夢怡無奈地穿上雨衣回家了。
雨嘩嘩地下著,海虞北路上的人們都穿著雨衣,急急忙忙地趕著路。
我倆匯入了海虞北路的車流,趕起回家的路來。
非機動車道上,幾乎半條道上有積水。
這次是我騎自行車回家以來遇到的頭一個下大雨的雨天。
這下,我可慘了。
媽媽常說要靠右行駛,我照她說的辦,只好來到積水的那邊騎車。
我騎得并不快,那積水卻濺了我半身。
而葉夢怡的遭遇也和我一樣,她的鞋子和褲子都濕了。
我只能苦中作樂:“哈,這下子我可用不著洗褲子,洗襪子和洗鞋子了,連腳都可以不用洗了,因為我現在正享受著全位性的清洗,真方便呀!”這時,我望了望葉夢怡,不禁哈哈大笑:“葉夢怡呀,你真是一個‘大力士’!”原來,是因為大風把雨披吹的鼓了起來,不時還往后飄。
“周瀅妍啊,你不也是個‘大力士’嗎?”葉夢怡笑著說。
這時,我們兩哭笑不得,真是只能怨風為何這么大,為何把我們變成了“大力士”。
回到家里,我拖著濕濕的鞋子,走進了院子,換下了穿在腳上的鞋子,這鞋子可謂是剛洗過,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滴只好掛起來任憑它滴水。
而褲子和襪子呢,上面布滿了沙子,討厭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