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不厭其煩地在感動。
例如,多少年后的今天找回了以前只匆匆驚鴻一瞥的舊歌,一段故事,甚至只是幾個文字,或是別人真情的吐露,或是自己不知何時記錄下的情感,都能令我感動。
又例如,別人投來一個或多或少肯定的目光,在我陷入困境時伸出的援手,冬日寒風里溫暖如陽的笑容,清晨迎面而來的輕聲問候,都能令我感動。
又例如,前不久栽下的行道樹苗在自己的見證下拔高了幾厘米,從學校回家的途中融入夜晚而又溢出的沁香,此起彼伏的蟬鳴,相映成曲,都能讓我感動。
生活就是如此可愛,她總賦予你無數值得感動的細微事物,卻又不告訴你這些珍寶的所在,只能用心去感受。
久日困在城市中,奔波的人們淡漠了四季的遷徙。
四季對許多人來講只是展示漂亮名牌衣服的需要,冷了就穿衣,熱了就脫衣。
城市人對四季的感官退化到了只能在溫度上才察覺到四季。
所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對于他們而言并沒有任何改變的地方。
沉溺在燈紅酒綠中,癡迷在追名逐利中,掙扎在爾虞我詐中,他們有的只是厚厚的冰冷麻木的面具,嵌著微笑,滲著欺騙。
生活的可愛,他們看不見,他們只看見鈔票的“可愛”。
他們需要感動,他們似乎又不需要感動。
因為這些感動,卑微到不能體現他們的存在。
我有些慶幸。
因為我的年齡給予我太多可以多愁善感的資本,并且不帶來任何有關追求的負擔。
因為如此,我不必在換衣后才知道哪個季節的降臨。
新芽迫不及待地吐葉露枝,是踩著歡快節奏而來的春天;熱浪襲人,群芳爭艷,是虔誠而亙古的夏天;落葉紛飛,落紅歸泥,是萬物轉折的秋天;寒風凜冽著催促著行人前進,是擁有漫漫長夜的冬天。
所有人都有預知季節的能力,卻少有人珍惜。
但這絕不是幸災樂禍。
我又有些感傷,現在的我有余力為這些別人看來是“瑣事”所感動,那將來呢?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想到這里,我總有些后怕,擔心變成所說的“他們”,擔心經歷“他們”的所有。
現在的年齡或可矯情,以后呢?怎能轉身向感動說再見呢?我急切地需要感動,不僅用來感受四季,更需要用來享受生活的樂趣。
沒有了感動,沒有了撥動心底的那根弦,沒有蕩起心中漣漪的石塊,我們最終只能如行尸走肉般生活,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也忘記了當初自己所奉行的宗旨,難道不是很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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