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背影》: 我說道,"爸爸,你走吧。
"他往車外看了看,說,“我買幾個桔子去。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我看那邊月臺的柵欄外有幾個賣東西的等著顧客。
走到那邊月臺,須穿過鐵道,須跳下去又爬上去。
父親是一個胖子,走過去自然要費事些。
我本來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讓他去。
我看見他戴著黑布小帽,穿著黑布大馬褂,深青布棉袍,蹣跚地走到鐵道邊,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難。
可是他穿過鐵道,要爬上那邊月臺,就不容易了。
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
這時我看見他的背影,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
我趕緊拭干了淚,怕他看見,也怕別人看見。
我再向外看時,他已抱了朱紅的桔子往回走了。
過鐵道時,他先將桔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桔子走。
到這邊時,我趕緊去攙他。
他和我走到車上,將桔子一股腦兒放在我的皮大衣上。
于是撲撲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輕松似的,過一會說,“我走了,到那邊來信!”我望著他走出去。
他走了幾步,回過頭看見我,說,“進去吧,里邊沒人。
”等他的背影混入來來往往的人里,再找不著了,我便進來坐下,我的眼淚又來了。
◆楊絳《老王》:有一天,我在家聽到打門,開門看見老王直僵僵地鑲嵌在門框里。
往常他坐在蹬三輪的座上,或抱著冰傴著身子進我家來,不顯得那么高。
也許他平時不那么瘦,也不那么直僵僵的。
他面色死灰,兩只眼上都結著一層翳,分不清哪一只瞎、哪一只不瞎。
說得可笑些,他簡直像棺材里倒出來的,就像我想像里的僵尸,骷髏上繃著一層枯黃的干皮,打上一棍就會散成一堆白骨。
◆魯迅《藤野先生》:那坐在后面發笑的是上學年不及格的留級學生,在校已經一年,掌故頗為熟悉的了。
他們便給新生講演每個教授的歷史。
這藤野先生,據說是穿衣服太模胡了,有時竟會忘記帶領結;冬天是一件舊外套,寒顫顫的,有一回上火車去,致使管車的疑心他是扒手,叫車里的客人大家小心些。
◆《泥人張》:只見人家泥人張聽也沒聽,左手伸到桌子下邊,打鞋底摳下一塊泥巴。
右手依然端杯飲酒,眼睛也只瞅著桌上的酒菜,這左手便擺弄起這團泥巴來,幾個手指飛快捏弄,比變戲法的劉禿子還靈巧。
海張五那邊還在不停地找樂子,泥人張這邊肯定把那些話在他手里這團泥上全找回來了。
隨后手一停,他把這泥團往桌上“叭”地一戳,起身去柜臺結賬。
◆魯迅《阿長與山海經》:雖然背地里說人長短不是好事情,但倘使要我說句真心話,我可只得說:我實在不大佩服她。
最討厭的是常喜歡切切察察,向人們低聲絮說些什么事。
還豎起第二個手指,在空中上下搖動,或者點著對手或自己的鼻尖。
我的家里一有些小風波,不知怎的我總疑心和這“切切察察”有些關系。
又不許我走動,拔一株草,翻一塊石頭,就說我頑皮,要告訴我的母親去了。
一到夏天,睡覺時她又伸開兩腳兩手,在床中間擺成一個“大”字,擠得我沒有余地翻身,久睡在一角的席子上,又已經烤得那么熱。
推她呢,不動;叫她呢,也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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