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明道校門左轉,大約二百四十臺幣的租車費用,便到了綠園道。
眼前鱗次櫛比的高樓才讓人感知到都市的味道,這才想起明道中學擁有百輛校車的緣由。
原來,我們居住的明道中學算起來應該較為偏僻,并非臺中市中心。
誠品書店位于大樓的二層,圖書相對來說比較齊全,分門別類地碼放在豪華的書架上。
書店安靜得出乎意料,雖然買書人熙來攘去。
我從進門的入口看起,聚精會神地翻閱著各種圖書。
圖書大都豎排,全為繁體字,中文的功底派上了用場,總算沒有出現語言障礙。
在文學類圖書中,看到了莫言、馮驥才、阿來、阿城等大陸作家的作品。
研究魯迅、胡適的評論書籍幾大本立在架子上,抽出幾本翻看,也全是繁體文字。
轉過一角,順手就翻到了林海音、簡禎、張曉風、黃春明、白先勇的各類版本,只可惜,我對臺灣的作家了解的并不太多,零零散散,大都還是從中學各類考題中獲得。
想起國立東華大學文學系須文蔚教授對當代文學的解讀和評價,倍感汗顏。
對于讀書,真的是慚于魂愧于心也。
挨到九點半左右,我這個嗜書如命的人并沒有抱得一書歸,倒是隨行的成海萍女士購得兩千一百一十五元臺幣的各類書籍。
感慨之余,心內竊竊,人到中年,年華已逝,對于那些曾經給我的生命帶來甘霖和饋贈的書籍難道真的已經變得麻木?或者,越是對某些事情殫精竭慮,思前想后,到頭來越是使自己變得兩手空空?
對書籍的渴盼曾經影響著我懵懂的童年。
鄰家孩子的父親是位下放的教師,為讓孩子不重蹈覆轍,立誓改變卑微的命運,為孩子買了大量的輔導用書。
那個年代,我的家境貧寒,哪里會有錢買這些奢侈品,或者反過來說,我那善良的父親和慈愛的母親即便有錢,又能到哪里去買這些圖書。
眼巴巴地望著那本裝禎在我看來比所有教材都精美的書進進出出于同學的書包時,心里總有種酸澀的滋味。
那時,我就想,如若能借我一個晚上,哪怕讓我摸一摸嶄新的書皮或書脊,我都會賠上一天的飯食。
只可惜,我沒有得到那樣的機會,夢寐以求最終化為五彩繽紛的泡影,破滅在一個個寂寞的午后和欲哭無淚的晚上。
鬼使神差,轉眼進入大學,學的又恰恰是中文系,雖然我對這門在別人看來無關大局的專業起初并不太感興趣,但還是不斷在苦心經營著。
聽教授講課,進圖書館看書,這兩種事成了我生命的全部。
當別人沉浸在戀愛的甘甜中無以自拔的時候,我正坐在圖書館的一角靜靜地讀康德、費爾巴哈、尼采,還有《資本論》,那些經典的論述和邏輯性極強的語言讓我夜不成寐。
我試圖背“四書五經”和“**宣言”,不知道那種狂熱源自何方。
夕陽帶著疲憊和漸弱的霞光即將沒入山林之時,我帶著本《老子》或《莊子》靜靜地走在一望無際的麥田里。
天地一片靜謐,我喜歡自然,喜歡老子的灑脫和決絕,喜歡莊子的憂郁和哲思,喜歡將自我融入在天地之間,那個追求逍遙的夢蝶者莊子是否也有我的情懷?
閱讀往往使人變得激憤,沒想到這一點竟印證在我的身上。
讀魯迅的小說和雜文,如饑似渴的那種,有時誤了吃飯的時間,我就只好下一頓再補上。
卡片做了一沓又一沓,書籍讀了一本又一本,熱血沸騰,說話寫文章也變成了魯迅味。
聽說離校不遠的一家書店進了成套的《魯迅全集》,我趕緊湊過去,二十五本整整齊齊地排在那兒,放著無限的光彩,只可惜……我沒有買成,心里苦澀得很,也許我真的沒有書緣。
我喜歡讀書,涉獵得非常廣泛,經濟、法律、政治、文化、經濟、軍事,幾乎每一個門類都涉足過,但真正讀得深透的并不太多。
對于中外文學,我真想有機會殖民地深入地進行研究一番,只可惜,時光如梭,歲月愈來愈少。
我把每一天的時間切成斷,切成絲,一分一秒地,我真的生怕它們從我的身邊悄然溜走,做不得太多的事,對人對己豈不是消耗著無謂的生命。
生命是短暫的,我要讀書。
俗話說,讀什么樣的書就會成什么樣的人,我必須讀好書。
渴望所有的寫書人要寫出一流的書,出版者印制一流的圖書。
一段時間內,我沒有時間讀書,沒能讀好書,我覺得后怕,怕自己的頭腦會萎縮,怕理想因失去活力而動搖不定。
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云萬里天。
人生有限,天外有天,讀書是永無止境的。
“書卷多情似故人,晨昏憂樂每相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可以把它作為人生的一種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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