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有一種心動,一生,只一次,只許一人;有一種相思,一生,只一人,只結一果;有一種淚水,一生,只一念,只流一滴;有一種承諾,一生,只一句,只為一剎。
百年之后,若還有緣。
你會看見,一段回憶,在一朵花開的時間里輾轉。
只是不知此時如何提筆,如同不知這一場分別竟是這么突然。
塵世繁雜,緣分倒顛,何苦予我,金風玉露,柔薄如夢。
光陰未及流轉成卷,便在路的起點處,以我清冷的作別,述說故事里的曲折。
浮生如戲,戲如浮生,不問因果,不論是非。
與卿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與卿故地逢,猶如初相識。
初識之時,白雪紛飛;重逢蹉跎,天地柔懷。
一段時光之外的輾轉反側,一曲世塵之中的地老天荒。
那時明月在,曾照彩云飛。
歸無處,山高水長。
一天岑寂,兩處沉吟。
或許前世你是我手上相系的青絲,今生朝暮為你癡纏糾葛;或許你是我眼角遺落的一滴淚水,引凄添愁為你飛箋淡墨;亦或許我是你袖邊的孤寂橫梅,水清淺時為你暗香浮動。
在梨花如雪的素白煙色里,我從弦歌上望你,長亭暮色的一闋離歌停留在眉間的折痕里,我從史冊里看見你,是誰在素箋上打馬而來? 噠噠的馬蹄聲,驚起了筆下萬千的閑愁,在漢水河畔漣漪成長短不一的詩篇,陌上繁華,兩岸春風輕柳絮,一窗夜雨瘦梨花。
春,江畔觀柳;夏,泛舟摘藕;秋,東籬采菊;冬,煮梅溫酒。
一路輕歌漫舞,聽風唱月。
在唐詩宋詞里追溯前生的前生,相許相約在一個名為天涯海角的地方搭一座地老天荒的屋。
悠然沽一壺漢水銀梭,淡濯塵纓,在一把搖椅里慢慢變老。
彼時的你羅帶款風百媚橫生,而我折扇含笑,驚落了身后萬千繁花。
踏著深深淺淺的步履,行走于殘紅寂寥的阡陌上,采頡一顰一蹙的落寞,以為可以九曲解連環,卻不知思念成疾更是無從說,塵緣難盡,唯有一路走來,亦步亦趨,依然是無法躲過一行行的斷句。
曾問:庭院深深菊花香,誰人解之?卻是:菊花香庭院深深,無人解之!菊花一片一片開滿天涯,無關風月,只映離愁。
你我自前世離散,我踏遍萬水千山,從遠古尋到今朝,從塞北一路尋到漢水河畔,經年的風殷染了曉風殘月里的期盼。
斷橋的柳色年年在畫紙上氤氳成一片凄碧。
聲聲嘆息愁聚在折扇中,遠方的人,幾時,扁舟將不再零落天涯?幾時,伊人不再獨佇在水一方?耳畔似有歌道:“前世今生的癡,問誰可以洞悉?一徑心事,一簾幽夢,一翦落寞,為伊而痕。
看云端深處,鎖住了多少關于舊日的繁華?又塵封了多少關于你我曾經的故事?夢中攜手夕陽下,相依古道旁,嬉戲水榭涼亭,流連青石蛩音,已然醉在一壺櫛風沐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