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蕓眾柏(作者:月光下的棗樹)
車一閃進龍鳳山的山門,白亮亮的雨就下起來了,山路在雨刷器上來回的擺動著,依然在車窗上模糊著……
修建中的天臺寺剛剛一閃就躲進了樹海之中,此時再看車兩邊的的樹,多是葉片肥大的闊葉混交林。
有丁香、有槐樹、有山榆,有山丁子、有五角楓樹,還有紫荊,那藍盈盈的細細碎碎花朵被雨一淋,更顯得嬌嬌艷艷,讓人心疼。
車就在綠樹蜿蜒的山路中,左拐右拐,盤繞而上……
山上的路修了,今年雨水較豐盛,路面時有山水拉出的一道道沖溝,車一邊躲著沖溝,一邊顛簸著而上。
車兩邊的油綠樹叢中間有蒼翠松樹挺拔而出,不時有墨綠的柏樹枝干虬勁,隨著道路的盤旋,柏樹越來越多,似乎這山路也是隨著柏樹的樹形而成的。
車停在山腳下的一個路場邊,再往上就要靠步行了。
此時,雨勢漸小,稀稀落落的雨點,倒給人平添了幾分爽快。
一下車,山里的乳白色的霧靄挾著濕漉漉的綠意、裹著草木香,撲面淋頭而來。
走上山來,一時山在云中,人在霧里。
再看山上的樹,有丁香、有五角楓,更多的是柏樹。
到了山寺前,山崖旁的一株柏樹,已結了柏籽,一嘟嚕一嘟嚕的柏籽,帶著蒼灰色的白醭,似留下了剛剛飄過淡淡的霧靄。
一顆雨珠在蒼灰色的柏籽頂上愈結愈大,終于悄無聲息的滴落在天臺寺剛剛修建的臺階上,石階早讓雨打得濕漉漉的,這一滴新的雨珠在石階上先是銅錢大小的亮痕,很快就與石階上的水痕洇成一片,了無痕跡……是水滴還是柏樹的墨綠讓石階也頓生綠意?
石階旁的幾處陡立的蒼巖上青苔點點,有的墨綠一片,有的綠意新茸,巖畔柏樹的雨滴滴落在蒼巖上,很快與蒼苔融為一體。
再看蒼巖上蒼苔,烏黑的老苔顏色更加油潤、凝重,新苔愈顯鮮綠。
這時仰望蒼巖隙中旁逸斜生的柏樹,倒是有了一番感慨。
問身邊的一位僧人,這龍鳳山的柏樹是如何形成的?他搖了搖頭。
他只是不斷地叮囑從山下陸陸續續上來的人:“往上走吧!上面有關東第一柏和關東第二柏,到哪里照幾張相。
”不言而喻柏樹是龍鳳山的一大奇觀。
我來龍鳳山大抵是三兩次了,留給我印象最深的也是柏樹。
是不是關東第一柏和關東第二柏并不重要,我倒是看重漫山遍嶺的那些無名的柏樹,雖然扎根于石壁、懸崖之上,有時就是從石隙生存,孱弱的樹干、纖細的枝椏,雖說沒有多少雨水、沒有多少陽光、沒有多少人注意,但是正是這些千千萬萬柔弱里含著堅忍的無名柏,給龍鳳山披上了一片濃濃的綠意,給龍鳳山以勃勃的生機。
站在天臺寺看遠山,山嶺起伏。
重巒疊嶂。
在云海的襯托下,飄飄渺渺,猶如仙山。
從天臺寺俯看下去,山坡上還散落著幾處舊的寺院,山正對面是一座形若筆架的小山,與龍鳳山相看兩不厭。
有人告訴我,這山叫做哺天峰和影門山,確實是龍鳳山的天然屏障。
我仔細看:那蒼綠的顏色告訴我那里也多數是柏樹。
尤其是東面的小山,山頂似石圈處有熔巖流淌下來形成的石梯。
白色的石梯兩邊已被蒼綠色的柏樹所覆蓋,若隱若現……回頭看龍鳳山上的絕巘、峭壁上也多有柏樹斜逸而出……有人說,去年歷經五十多年少有的嚴冬,許多樹凍死了,唯有這柏樹卻愈加蒼蒼郁郁。
這時一陣陣不知名的鳥鳴,裹著乳白的霧靄,從柏樹叢中抑或擦著柏樹稍輕輕掠過。
我忽然悟到:有人把柏樹喻為龍鳳山的翎羽,那一片片的纖羽、一根根翎毛不正是這不知名的小鳥從哪一處仙山銜來,又植于高山絕壁的縫隙間、石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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