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是一道年華》
彭藝林
我已經有多久沒有戴手表了,真不記得了。
但是我記得我小時候很喜歡戴手表。
最早的手表比較形式化,是我哥哥發明的,他用紅筆在我的手腕上勾畫了一個圓形的輪廓,在里面添上十二個數字和指針,手表就造成了。
我于是經常時不時的擼下袖子,向其他小朋友炫耀起那高檔的紅色手表。
此時卻引起他人的不屑,因為他們的小手上早就有電子表墜著了。
那時候全家只有我媽媽有一塊男士的精鋼手表。
奇怪的是,她的腕上總是前一陣子有,后一陣子沒,而且總是伴隨著我爸的外出不翼而飛。
我曾經將自己的耳朵小心翼翼地貼在表殼子上面,聽到那些齒輪相互摩擦的聲音,好像淘氣的孩子來回在碎玻璃片上踩來踩去的聲音一樣。
手表里,秒針的頂端戴著黃色的圓帽子,好像一位建筑工人,總是不知疲倦地做著圓周運動。
而時針和分針卻總顯出一副懶態,看了老半天,也不知道它們有何走向。
這塊表需要每天給它上一次弦,媽媽把這光榮的任務交給了我。
每天早晨輕輕地捧起它,松松,緊緊,緊緊,松松,好像在給手表做全身按摩,動作簡單而快樂。
后來家里出了些事情,媽媽不在外出工作,爸爸的衣兜里也有了個尋呼機,那塊手表沒了作用,就被媽媽鎖在了櫥子里。
鑰匙放在一個很顯眼的位置,我時常打開櫥子,但是每次看到那塊冰涼的停走的手表,忽然心里面就沒了玩賞它的欲望。
初中時代,我省下零花錢買了一塊手表,這塊手表的牌子和我前排右側一位女生的是一樣的。
我會刻意的和她一起同時抬起腕上的手表看時間。
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在她那纖細的估計只有9cm的手腕上,那塊手表流淌出的滴答聲曾經把我矛盾的心情血脈相連地匯在一起。
我常常想,假如世界上沒有了手表,我該會多么恐慌。
那些時針分針和秒針,需要它們的移動來清掃未來的混濁。
可是慢慢地我發現原來手表并不是唯一反射時間的器材。
有了手機之后,自動對時功能比任何手表都要快捷方便。
手機屏幕上那些清晰的數字,讓我感覺到現在生活的一種緊迫。
我把戴了四五年的手表摘了下來,和媽媽的那塊放在了一起,但是在很多時候仍然能夠聽到時間在手臂上似有似無的鳴響。
媽媽有時候會翻出它們來,對我說:“這兩塊手表不能老這么放著,不如修一下,還可以戴上的。
”我笑著回答:“不用了,就讓年華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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