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錯過了最后一班車,卻成全了與秀美的第一次牽手——最好的時光,就這樣在不經意間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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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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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天,深夜,《最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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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候孝賢的電影語言是深情的,豐沛而抑制的深情。
沒有刻意的起承轉合,一幕幕畫面就那么閑閑的放在那里,像信手寫下的只言片語,卻別有一份詩性的氣質。
或溫暖,或冰涼,恍恍惚惚,都像一場夢——
?? 1966年,高雄,“青春夢”。
當兵少年本是來尋桌球店計分的春子小姐,卻遇上了新來的秀美。
斷斷續續的撞球聲中,兩顆年輕的心有了細微的悸動。
少年從此開始給秀美寫信,秀美后來離開,少年輾轉將其找到。
午夜的車站前,微雨的天空下,兩雙手羞澀地握在了一起……
?? 1911年,大稻埕,“自由夢”。
報館文人與藝伎相互傾慕,她對鏡理鬢,皓腕玉頸,可惜如花紅顏良辰美景都是虛設,她等他來,又看著他離開。
他可以幫她的妹妹贖身,也可以去追求國之民主,卻最終,連所愛女子想要的自由都無法承諾……
?? 2005年,臺北,“戀愛夢”。
夜店歌手陳靖患有嚴重癲癇病,她遇見了在數碼沖印店工作的男人震,卻又擺脫不了女友的癡纏。
在一場三角戀中,陳靖燃燒著短暫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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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段故事不咸不淡,欲言又止,欲說還休,象波瀾不驚的時光之流,因為承載太多,所以始終沉默。
?? 或許只有青春才容許有夢:正如“王子與公主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是童話的專屬,青春放得下一切關于美好愛情的向往,比如一見鐘情、長久的等待、不顧一切的尋找,以及牽起手的勇氣。
?? 或許人生總充滿著這樣或那樣的悖論:追求自由的,偏不得自由;一直珍惜的,終成指間流沙;所謂的“最好的時光”,也未必因為其真的“最好”,而是因為它永遠失落了。
?? 或許,戀愛就是一場靈魂的狂歡:有些人在放縱中因心力衰竭死去;有些人及時打包剩余的熱情,讓歲月慢慢去銷蝕。
無所謂誰的選擇更高明,前者成就了絕唱,后者堆砌為生活——一切冥冥中早有定數。
?? 侯孝賢其實不是個善于講故事的人,他的電影吸引我的地方在于附著其上的歲月煙塵:暗淡的天光、潮濕的木門、老式的藤椅、顫巍巍的閣樓、碎花裙、白襯衫……舊得象本泛黃的線裝書,輕輕打開,光陰的味道撲面而來。
?? 這是他與王家衛不同的地方,雖然兩人都長于懷舊。
但王家衛很曖昧,象壓在箱底的旗袍,掩不去的靡靡之氣。
而侯孝賢是溫情的,如閱盡滄桑的長者,帶著悲憫之心看紅塵萬丈。
無論是怎樣的滄海桑田,也無論是怎樣的撕心裂肺、欣喜若狂,在他的光影里都被平抑了沸點、洗盡鉛華,縱使觸目,但已不再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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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臨走跑回來對秀美說:“我寫信給你”。
?? 然后在某天清晨初綻的天光里,秀美等來了那紙淡淡的思念。
?? 不由自主地笑了,或許連她自己都未察覺——那是初戀才有的心之悸動;慢慢地眼睛紅了,卻沒有淚——當等待已成習慣,就很難再有大悲大喜,剩下的只是淺淺的釋然。
?? 寂寞還會延續,只是不再難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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