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3月26日在河北秦皇島市山海關龍家營,25歲的海子躺在鐵軌上臥軌自殺。
*天色漸暗之際,一列貨車緩慢地過來。
他讓到一邊,然后從列車的中段鉆入,頓時被車輪碾成兩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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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威:海子臨走前你見過嗎?
孫文:那天很早,他就來敲我的門,一聲不吭坐在哪兒,然后站起來告別。
我說:"告什么別,你又不是不回來。
"他說:"我要出遠門了。
"聲音怪怪的。
我本能地打了個寒戰,可仍沒意識到會發生什么,就問:"你想調回城里吧?"因為那段時間他老往城里跑。
我聽說芒克、楊煉和唐曉渡他們搞了個"幸存者俱樂部",印了刊物,還搞過大型的詩歌朗誦會。
北京是首都,什么都挺正規,包括這種民間性的自由組織。
海子與芒克、多多、楊煉相比,只能算小字輩。
但他還是定期大老遠地跑去,參加作品討論。
有一次,大伙對他的幾部長詩進行批評,口氣武斷了點。
他嘴笨,辯駁不了,只好抱著他的命根子悶悶不樂地回昌平,失魂落魄了好幾天。
我感覺,這對他的打擊比四川之行還大。
那是個風起云涌的年代,詩人們有很多事情要做。
除了四川的袍哥詩人銳氣不減,北京的芒克、多多、林莽、一平、楊煉、田小青也寫出了數量可觀的長詩,比資歷,比才氣,比活動能力,誰又在誰之下呢?這很不好評判,至少那個時代在北京的評論家沒作出評判。
這顯然動瑤了海子的信念。
他在詩中寫道:"與其死去,不如活著!"而現在他憑什么活著?天下這么多自命不凡的詩人,何時才能出頭?這是我以后才想明白的,而那天早上我卻眼睜睜地看著他走。
那是1989年3月26號,天氣晴朗,海子身穿白襯衣,藍褲子,肩挎一個軍用書包,發也是新理的。
我從沒見他如此整潔過。
我站在窗前,目送他在人流中穿行。
他太顯小了,像個去春游的中學生。
我不知道他已經將遺囑留好了,除了整理好的2⒁多萬字的詩、散文、小說和日記,還有一張特別聲明的紙:"我的死與任何人無關!"接下來的細節許多雜志都披露過,他搭車于當日下午抵山海關,并在最后一班歸程車開走之后,獨自在站臺徘徊了兒個小時,并沿著鐵路朝郭家營方向走。
天色漸暗之際,一列貨車緩慢地過來。
他讓到一邊,然后從列車的中段鉆入,頓時被車輪碾成兩截。
老威:你參與了海子遺物的整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