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來辭
作者: 陶淵明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舟搖搖以輕殤,風飄飄而吹衣。
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乃瞻衡宇,栽欣載奔。
童仆歡迎,稚子候門。
三徑就荒,松菊尤存。
攜幼入室,有酒盈樽。
引壺觴以自酌,眇庭柯以怡顏。
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
園日涉以成趣,門雖設而常關。
策扶老以流憩,時翹首而遐觀。
云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
景翳翳以將入,撫孤松而盤桓。
歸去來兮,請息交以絕游。
世與我而相遺,復駕言兮焉求?悅親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
農人告余以春兮,將有事乎西疇。
或命巾車,或棹孤舟。
既窈窕以尋壑,亦崎嶇而經丘。
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
羨萬物之得時,感吾生之行休。
已矣乎!寓形宇內復幾時?何不委心任去留?胡為惶惶欲何之?富貴非吾愿,帝鄉不可期。
懷良辰以孤往,或執杖而耘耔。
登東坳以舒嘯,臨清流而賦詩。
聊乘化以歸盡,樂夫天命復奚疑?
《陳情表》,一題作《陳情事表》。
“表”是古代臣下寫給皇帝陳達情事的奏章或書信。
《陳情表》就是李密向晉武帝陳說因奉養祖母不能奉詔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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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孝道觀念為中心結構全文。
忠孝觀念是中國封建宗法社會中一組對立統一而居核心地位的倫理意識。
李密作為亡國賤俘,在得到新朝任命詔書后,如不應征,就有眷顧舊朝的嫌疑,甚至有殺身之禍。
李密在文中以孝親之情為依據,并標舉“圣朝以孝治天下”的旗號,反復訴說自己終養祖母的請求,化被動為主動,使晉武帝答應了他的請求。
本文主要申說作者辭不赴命的理由,但作者沒有過多地陳說道理,而是以敘事為主,在敘事中以情感人。
本文首先陳說祖母對作者早年的養育之恩和祖母晚年對作者的依賴,其次表明作者對州郡、朝廷屢下征舉的感激之情和眼前進退兩難的處境,再次表明心跡,不奉詔出并非別有希冀,反復申說“祖孫二人,更相為命”,最后申明所說一切都是實情,希望晉武帝予以體察。
文章極力渲染自己的不幸和家庭的悲苦,反復陳述祖母年老多病、危在旦夕的情景,讀來不禁油然而生同情之心。
據說晉武帝讀后曾動情地說:“士之有名,不虛然哉!”(《晉書》卷八十八)
“大抵表文以簡潔精致為先,用事忌深僻,造語忌纖巧,鋪敘忌繁冗。”(吳訥《文章辨體序說》)《陳情表》洵為書表類文章的典范之作,語言質樸淳厚,語氣謙恭,語意委婉,辭氣怊悵,音韻和諧。
在句式上以四字句為主,對偶句迭出,間以長短參差的句子,整齊中有變化。
語言朗朗上口,極具抒情色彩,有強烈的感染力。
有些四字句,簡明練達,生動形象,已凝練為后世常用的成語或習語。
祭十二郎
本文是韓愈哀祭文中最有名的一篇,也被認為是我國古代哀祭文中的“千古絕調”(明·茅坤語)。
其所以如此,不在于祭文運用了多么高超的技巧,而唯在其情的真切,復借質樸的文字予以自然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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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愈與十二郎,在家庭連遭不幸的情況下一起度過了苦難的童年。
又因為家族的、親情的和年齡上的關系,韓愈與十二郎雖名為叔侄,卻情同手足。
這是韓愈寫作本文無需為文造情的感情基礎。
韓愈寫這篇文章時三十六歲,十二郎稍小一些,都正當人生的壯盛時期;就韓愈而言,他與十二郎雖暫分離而此后必然有很長時間相聚,可以充分體味叔侄之間的天倫樂事。
但是,令韓愈想不到的是十二郎竟先己而死,于是對家族、親情的悲痛回憶和自己與十二郎聚少離多的遺恨便一下子涌上筆端。
這是韓愈寫作本文無需為文造情而真情自然一觸即發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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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文先追憶了幼時與十二郎共同度過的艱難歲月,借其嫂的話,突出了家族的苦難和凄涼孤單;又一一追述了自其離家之后叔侄短暫的幾次相聚,突出了十二郎的遽死給自己帶來的無可彌補的精神創傷。
行文至此,作者感情的閘門已難以抑制,先從“少者吊者而夭歿,長者衰者而存全”生發出一大段似真似幻、始疑終信的沉痛文字,繼又從不知十二郎死確切日期入手,生發出一大段如泣如訴、自責自尤的追悔文字。
至此,文章的情感達到高潮,也予讀者以強烈的震撼。
在感情的一泄如注之中,作者仍然不失時機地對十二郎的喪事、家事一一作了安排;對于作為十二郎僅存的長輩韓愈來說,這些都是祭文不可缺少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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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真情的自然流露相輔相成的是祭文文字的不假雕飾。
作者似與十二郎如話家常,時而敘事,時而抒情,時而引用人物話語,時而援引書信中語,于表面上看似繁冗、絮絮叨叨之中,自然營造出一種纏綿悱惻、回環往復的悲劇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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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數讀者不一定有喪親之痛的感情經歷,因為時代的隔膜,今天的讀者對韓愈唏噓再三的家族的凄涼孤單尤其缺乏深切的體會。
但是,古往今來的讀者沒有不被這篇文章感動,甚而至于黯然泣下者,原因在于,一方面讀者皆有設身處地、轉換立場的能動性,另一方面好的文章又具有強烈的感染和“移情”的作用。
《祭十二郎文》的感染力,即來自于以上兩個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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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祭文,通行的體式,以言韻語居多。
韓愈這篇祭文,在真情急欲一傾的驅動下,突破了這個常規,而使用了更流暢、更易于表達情感的散文去寫。
這也是一個創造。
愚溪詩序
《愚溪詩序》是柳宗元為他的《八愚詩》所寫的序。
《八愚詩》是柳宗元被貶到永州以后,為了排遣他淤積在心中的憤懣不平而寫的一組寄情于山水的詩。
《八愚詩》已經亡佚。
一般說來,序有兩種,一種是書序,一種是別序。
書序一般用來陳述著作者的旨趣,多放在篇首。
別序一般用來為朋友贈別。
《愚溪詩序》是書序,是柳宗元陳述他寫作《八愚詩》的旨趣的。
《愚溪詩序》通篇就是寫了一個“愚”字。
全文共六段,第一段和第二段是寫溪以及溪附近的丘、泉、溝、池、堂、亭、島等,被命名為愚溪、愚丘、愚泉、愚溝、愚池、愚堂、愚亭、愚島的原因。
第三段是寫以愚名溪的理由。
第四段是寫愚的種類和性質。
第五段是寫愚者的樂趣。
最后一段是歸結作《八愚詩》的緣由。
愚溪本來叫rǎn溪。
為什么叫rǎn溪呢?有人說姓冉的曾經住在這里,以姓得名,所以叫冉溪;又有人說溪水能染色,所以叫染溪。
總之,不論叫它冉溪還是叫它染溪,都是有緣由的。
那么,為什么還要給溪水改名呢?據說“土之居者,猶然,不可以不更也”。
意思是說,當地人對于究竟是冉溪,還是染溪,爭論不休,所以不能不改。
但是,為什么要改叫愚溪呢?因為“予以愚觸罪,謫瀟水上。
愛是溪,入二三里,得其尤絕者家焉。
古有愚公谷,今予家是溪,而名莫能定……故更之為愚溪”。
“予以愚觸罪”,意思是我因糊涂觸犯了刑律得了罪。
“謫瀟水上”,意思是被貶在瀟水這個地方。
“得其尤絕者家焉”,意思是尋得一處風景極佳的地方安了家。
這里的“家”字是動詞,安家、住下的意思。
“愚公谷”,在現在山東臨淄西。
“今予家是溪,而名莫能定”,“故更之為愚溪”,意思是說,現在我住在這溪邊,不知道起一個什么名字好,鑒于古代有愚公谷,所以便改溪名為愚溪。
其實,愚公并不愚,他所以自稱為愚公,不過是對黑暗政治的抗議。
同樣,改溪名為愚溪,也是對黑暗政治的抗議。
不僅于此,“予以愚觸罪”,就更是對黑暗政治的抗議了。
“以愚觸罪”,這本身就是一種諷刺!言外之意就是說,聰明人是不會去干那種所謂的犯罪的傻事的。
觸罪之后,不僅要連累到妻子兒女,而且連自己居住的地方,都要受到連累,這是一種多大的不公平!這還不是對黑暗政治的抗議嗎?
更有甚者,連“愚溪之上”的小丘,丘東北六十步的泉,泉合流屈曲而南的溝,負土累石塞其隘的池,池東的堂,堂南的亭,池中的島……雖然“嘉木異石錯置,皆山水之奇者”,也一概以愚字命名,稱之為愚丘、愚泉、愚溝、愚池、愚堂、愚島。
這是為什么?都是“以予故,咸以愚辱焉”。
這更是一種不公平,自然也是對黑暗政治的抗議!
“合流屈曲而南”,意思是泉水匯合到一起曲曲折折向南流。
“嘉木異石錯置”,意思是好的林木、奇異的石頭交錯陳列。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水和愚本來是聯系不到一起的,“今是溪獨見辱于愚”,這難道是可以允許的嗎?道理據說是有的,“蓋其流甚下,不可以灌溉。
又峻急多坻石,大舟不可入也。
幽邃淺狹,蛟龍不屑,不能興云雨,無以利世,而適類于予,然則雖辱而愚之,可也。”
“其流甚下”,指溪的水位太低。
峻急,指水勢湍急;坻石,指灘石。
幽邃淺狹,指溪谷幽深,溪流淺窄;蛟龍不屑,就是蛟龍不屑于居住。
蛟龍,古代傳說中的動物,民間相傳它能興風作雨發洪水。
“無以利世,而適類于予,然則雖辱而愚之,可也。”這幾句話的意思是,溪沒有可利于人世的地方,只是和我相類似,因而雖然用愚的稱號來屈辱它,那也是可以的。
然而把愚和我聯系在一起,這本身就是一種憤激不平之情,從而說溪“適類于予”,使用愚的稱號來屈辱溪,自然也是一種憤激不平之情了。
溪水無辜,而所以要用愚的稱號來屈辱它,完全是因為“予家是溪”。
而“我”又“以愚觸罪”。
那么,“我”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愚人呢?由此便轉入寫愚的種類和性質。
有三種愚人,一種像寧武子那樣,“邦無道則愚”;一種像顏回那樣,“終日不違如愚”。
寧武子是“智而為愚者也”,顏回是“睿而為愚者也”。
所以他們“皆不得為真愚”——他們都不是真的愚笨。
寧武子,春秋時衛國人,姓寧名俞,武是他的謚號,《論語·公冶長》說:寧武子這個人當國家清明時,他就顯得很聰明;當國家昏暗時,他就裝傻。
他的那種聰明,別人可以做到,他的那種傻勁,別人就做不到了。
顏回,字子淵,是孔子的忠實門徒。
《論語·為政》記載孔子說:我整天給顏回講學,他從來不提出不同的意見,好像很愚笨。
可是我考察他私下的言行,發現他對我傳授的東西能有所發揮,可見顏回并不愚笨。
像寧武子和顏回,當然都不愚笨。
其實何只是不愚笨,應該說他們都是聰明人。
“智”,智慧;“睿”,通達。
“智”和“睿”,都有聰明的意思。
“智而為愚者也”,意思是聰明而裝糊涂;“睿而為愚者也”,意思是明白而裝傻。
因此,寧武子和顏回,都不是真的愚笨。
而“我”的愚就完全不同了:“今予遭有道而違于理,悖于事,故凡為愚者,莫我若也。”這才是真正的愚人呢!
“有道”,指天子圣明;“遭有道”,就是遇到了圣明的天子;“違于理”,就是違犯了道理;“悖于事”,就是行事謬誤。
這都是就永貞革新這件事說的。
公元805年,就是唐順宗李誦永貞元年,王、王叔文、柳宗元等人入主朝政,發動了一場政治革新運動,把矛頭直指豪門貴族、藩鎮、宦官,做了一些對人民有益的事情。
由于主客觀的原因,這場運動只維持了146天,便被宦官勾結豪門貴族鎮壓下去。
結果順宗李誦被迫讓位給太子憲宗李純。
李純上臺后,殺了王叔文,逼死了王,柳宗元就是因此被貶到永州做司馬的。
所謂“遭有道”,就是指遇到了憲宗這樣的天子。
像憲宗這樣的天子難道是圣明的嗎?很顯然,說這樣的天子是圣明的,恐怕純粹是一種諷刺!因而,所謂的“違于理”“悖于事”,便無一不是反話了。
“夫然,則天下莫能爭是溪,予得專而名焉。”這樣,世上就沒有能和我爭這條溪水,只有我才占有它,并給它命名為愚溪。
這就更是憤激不平之詞了!
柳宗元被貶到永州后,朝廷規定他終生不得量移。
這就是說,柳宗元只能老死在貶所。
這對柳宗元來說,自然是最沉重的一種打擊。
在這沉重的打擊面前,柳宗元淤積在心中的憤懣不平之情,無法發泄,便只有寄情于山水,以超脫于塵世來自我麻醉,這就是所以要寫第五段文章的原因。
“善鑒萬類”,就是能夠鑒照萬物;“清瑩秀澈”,就是清潔光亮,秀麗澄澈;“鏘鳴金石”,是水聲鏗鏘鳴響,有金石般的聲音;“漱滌萬物”,就是洗滌世間萬物;“牢籠百態”,就是包羅各種形態;“鴻蒙”,指宇宙形成前的混沌狀態;“超鴻蒙”,等于說出世;“希夷”,指空虛寂靜,不能感知的狀態;“混希夷”,就是與自然混同,物我不分;“寂寥”,就是寂寞;“莫我知”,就是沒有誰了解我。
這段話所抒發的仍然是一種憤激不平之情。
這段開頭第一句說“溪雖莫利于世”,情調有點低沉。
但是,緊接著筆鋒一轉,感情的色彩就完全不一樣了:溪水能鑒照萬物,清潔光亮,秀麗澄澈,鏗鏘鳴響,有金石般的聲音。
這是一個多么恬靜、閑適、幽美、和諧的世界啊!把這么一個世界和現實生活中的黑暗政治對比一下,哪一個齷齪,哪一個光明,不是昭然若揭了嗎?這樣一個世界難道只能使愚昧的人心喜目笑、眷戀向往,高興得不愿離去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么,那些聰明的人所留戀的到底是一種怎樣的世界呢?真是意在言外,發人深思!
接下來筆鋒又一轉,便直抒起胸臆來了。
“予雖不合于俗”,言外之意,就是說我是從人世中被排擠出來的。
被排擠出來以后,雖然冷寞、孤單,卻有一支能洗滌世間萬物、包羅各種形態的筆伴隨著自己,安慰著自己。
在這無違無礙的茫茫然的大自然之中,返璞歸真,自得其樂,不勝似生活在那昏暗齷齪的人世嗎?清凈寂寞,是沒有誰能夠了解我的,這并不是在宣揚與世無爭的出世思想,而仍然是在抒發內心深處的憤世嫉俗的不平之情!
《愚溪詩序》通篇就是寫了一個“愚”字。
從“予以愚觸罪”,到“以愚辭歌愚溪”,充分表達了一個遭受重重打擊的正直士大夫的憤世嫉俗之情,同時,對封建社會的黑暗統治,也進行了有力的控訴。
《愚溪詩序》側重于抒情,文章以愚為線索,把自己的愚和溪水的愚融為一體。
明明是風景極佳的地方,可是,“予家是溪”,由于我住在這溪水邊,便不能不把愚字強加在溪的頭上。
明明是“嘉木異石錯置,皆山水之奇者”,因為我的緣故也不能不把愚字強加在丘、泉、溝、池、堂、亭、島的頭上。
就這樣,作者把自己的愚和溪、丘、泉、溝、池、堂、亭、島等的愚融為一體。
從溪、丘、泉、溝、池、堂、亭、島等的受愚的稱號的屈辱,自然也就可以想到作者受到的屈辱。
溪、丘、泉、溝、池、堂、亭、島仿佛全是作者苦難的知己,而奇石異木便成了作者耿介性格的象征。
文章清新秀麗,前兩段基本上是記敘,在記敘中抒發感情,后三段則主要是議論,在議論中發表感慨。
語言簡潔生動,結構嚴謹妥貼,不愧是傳世的名篇。
《前赤壁賦》寫于元豐五年(1082)七月,這時蘇軾謫居黃州已近四年。
作者無辜遇害,長期被貶,郁憤之情,實在難免。
但他又能坦然處之,以達觀的胸懷尋求精神上的解脫,不被頹唐厭世的消沉情緒所壓倒。
他在這篇賦中自言愁,而又自解其愁,便反映了這種復雜的心情。
賦主要抒寫作者月夜泛舟赤壁的感受,從泛舟而游寫到枕舟而臥,利用主客對話的形式提出矛盾、解決矛盾,深微曲折地透露出作者的隱憂,同時也表現了他曠達的人生態度。
文中“客人”之悲由三方面的感觸產生:一是赤壁一帶的江山觸發他想到歷史上的英雄人物,當年何等英雄,而今安在?何況吾輩漁樵江渚之上!二是由江水無窮想到人生須臾,渺如滄海一粟。
三是要擺脫現實處境,渴望能“挾飛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長終”,卻“知不可乎驟得”。
賦寫“客人”的生悲之因,實為下寫蘇子的開導之詞蓄勢。
文中蘇子的話針對“客人”的感觸而發。
他從宇宙的變化說到人生的哲理。
認為從變化的角度看,天地一刻也不會不變,人生短暫,自然可悲;但從不變的角度看,那就是天地與我同生,萬物與我為一,都會無窮無盡。
況且天地間物各有主,“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
如此,人世間的榮辱、得失、憂樂便不足為念了。
最后他為“客人”指出出路:到大自然中去尋求精神上的寄托。
顯然,賦中客人和蘇子的話都反映了作者的思想意識。
他所談的人生哲理,有合理的積極的一面,但也含有佛老思想中隨遇而安、惟與自然相適的消極因素。
因而“客人”的話卻很真實地反映了作者內心的痛苦,所以當他把手書的《前赤壁賦》寄給好友欽之時,特地寫信叮囑道:“多難畏事,欽之愛我,必深藏之不出也。”
賦分三層意思展開,一寫夜游之樂,二寫樂極悲來,三寫因悲生悟。
情感波折,層層深入。
文筆跌宕變化,熔寫景、抒情、議論于一爐。
景則水月流光,情則哀樂相生,理則物我相適,雜以嗚嗚簫音,悠悠古事。
體物寫志,妙在不離眼前景,而議論、見識又不囿于眼前景。
情因景發,景以情顯,兩兩相觸,縹緲多姿,創造出美妙的神話般的境界。
又借景說理、寓理于情,使得賦充滿詩情畫意,而兼具哲理。
作者用清新的散文筆調作賦,中間有駢詞、儷句,也用了韻,更多的是散句成分。
這種賦稱為文賦。
《前赤壁賦》除采用賦體傳統的主客問答形式外,句式長短不拘,用韻錯落有致,語言曉暢明朗,其間有歌詞,有對話,抒情、說理自由灑脫,表現力很強。
這些都是對賦體寫作的一種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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