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南
溫庭筠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清晨,風很和煦,朝陽亦很溫暖.
現在已經是傍晚了,風很涼爽,夕陽亦很凄涼.
清晨,她剛梳洗罷,便扶了扶發髻的簪子,在望江樓坐下.
現在,她仍舊是坐著,看著.也只是坐著,看著.
她,應該是在等待誰吧!
而且,日復一日,從未曾間斷.
從她出現開始,已經整整一年.
楊柳依依,隨風飄揚;
柳絮紛飛,亦隨風飄揚.
無事東風走過,揚起回憶如昨.
一年前,亦是春.告別,在青青楊柳堤上.
他說,等我回來.
她便真的等著,一直一直的等著.沒有盡頭.一天,十天,一個月,半年,一年.
江上,波光粼粼.碎了的,是太陽的心.
千帆過盡,今日,他未歸.
水面上,蕩漾著的,是相思,是離愁.
她苦笑了一聲,那樣的苦澀.
自己那樣的執著,每日守望的,終日期盼的,究竟是什么?
是愛?一年的相思,一年的守望,一年的期盼,一年的執著,她等的,是那幾乎縹緲得無可觸及的愛嗎?
是太執著了?是太在意了?可是自己如何不執著,不在意?!
無從!
如果有一天,她不再等了,她還能做什么?
沒有!
原來,等他,已經是習慣.她輕嘆了一聲,起身拾階而下.
又是一個斷腸人啊!
斷腸人在天涯,只是因為離得太遠了,遠得無可觸及.
轉日.
清晨,她剛梳洗罷,便扶了扶發髻的簪子,在望江樓坐下.
梳洗罷,獨倚望江樓.
傍晚,她扶了扶發髻的簪子,從望江樓走下.
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日復一日,從未曾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