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家里的這臺落地燈,已經買了快一年了,一直也沒有起到買它時想象能起到的作用,最近終于靠點譜了,我每天晚上用它讀馬雁。
之前,一直想買一臺有“感覺”的落地燈,因為畢竟這東西使用率狠高。
但“感覺”這東西狠難說得太明白,就像你一不留神問一個資深光棍男:“你到底想找一個什么樣的女人啊?!”對方往往嘴角一撇,似帶嘲諷狀嫣然一笑:“找個有感覺的唄。”吃飯點菜時,你問客人吃什么,客人說“隨便”也是這個意思,哪有那么多“隨便”的人啊,一旦吃的不愉快,這頓飯算是白請了。
想要的落地燈,外觀要盡可能的簡潔,角度和高度要可隨意的調節。
即使這樣,想買到合適的,也并不容易。
先是去了多家燈飾市場,后又去了多家商場,均未果。
上網搜,幾乎清一色全是飛利浦的燈飾,挑來揀去,終于對一款有感覺,可一看1700多元的價格,就猶豫著沒舍得買。
欲望敵不過感覺,感覺敵不過人民幣。
一天,在超市閑逛,偶然看到一款和網上一模一樣的飛利浦落地燈,但價格不到500元,還就剩一臺了,有時候撿的便宜大了就不敢相信是真的,老覺得好像有什么陷阱似的,就反復問售貨員是不是贗品,是不是殘次品,有什么問題沒有,直問到售貨員懷疑我是不是得了老年絮叨癥,方才買了罷休。
自從家里有了這臺有感覺的落地燈,就開始裝模做樣的看起書來。
先是整了幾本《收獲》看,還是那些早已認識的人在上面寫;買了幾本流行的馮唐看,確實有些新意,但也比被他貶的韓寒強不了那里去;看了本號稱當今最犀利的隨筆雜文,比起那些民國前輩們,仍差的狠遠,往往是自己的思考不夠,要靠掉書袋來湊。
有些大師們的思想,一旦被他們引用,就有蒙塵之感;看《麥田守望者》狠歡,難怪看塞林格那么熟悉,原來我們那么多的“先鋒”作家們,都是脫胎于塞林格體啊哈。
就著這有感覺的落地燈,并沒有遇到多少有感覺的作者,大多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有時一目數行,有時看著看著就開起了小差,狠浮躁。
直到受楊軻的影響,看起了馬雁,落地燈才有規律的每晚都會靜靜的亮一陣子。
我看書有個習慣,喜歡先從最后看起,先看作者生平表,再看作者或編者寫的后記。
如果自己對自己寫的都不認可不滿意,或者編輯對作者都不推崇備至,我干嘛要去花精力讀它。
決定要好好讀讀馬雁,還因為《馬雁散文集》的后記中說“馬雁有個試圖理解一切的靈魂。
古今中外的詩歌小說,古典學術與西方哲學,歷史與宗教,音樂、繪畫、建筑、電影等各門類藝術,圍棋、幫會和秘密語,神秘學,敦煌學,文字學,革命學,法學,醫學,飛碟學和外星人,女權和無政府主義思潮,**,田園城市理論與世界國家生成理論。
她無不格致,充滿了嚴肅的熱情;若非2009年3月19日的一篇日記,沒有人知道她對理論物理和計算機語言學亦有心得。”看了這一段就急不可耐了,何況編者還寫有三十多頁的大“后記”,對馬雁極盡推崇、理解、佩服、甚至惋惜、愛戀之能事。
對馬雁的散文和詩歌,在此無需多言,它們的編者已經論述的狠多了,我不能同意的更多。
如果非得加幾句評述,我只能說,馬雁勤奮、聰明、博覽、執著、原裝感受、真實不假hi。
書評、散文和日記,秉承了許多民國大師的精髓,并攜帶現代精英的風范。
詩歌是于堅體和北島體的繼承和結合。
在某種程度上,馬雁至少是二、三十年才能出一個的用整個生命的激情去寫作的文人作者。
我不想再庸俗的去寫一些不痛不癢的所謂書評,還是從書中劫掠幾朵原汁原味的浪花,來慢慢的感覺回味吧,雖不能窺其全貌,總比畫蛇添足好。
《馬雁散文集》: “把自己偽裝得比自己所是的更好,當然是有誘惑力的事情。”—摘自《第一支小板凳》 “她們是詩人們心靈中的女神在俗世劣質的贗品,冷靜地想,實在是一種諷刺,可是—還是留著吧,總比沒有強啊。”--摘自《我在成都當詩歌少女的經歷》 “這個車站的人就像細小的灰塵一樣,風一刮就再也回不來了。”--摘自《下午》 “我買了幾條塑料珠子手鏈,顏色鮮艷得像暗娼和女中學生。”—摘自日記《這幾天》 。
《馬雁詩集》: “蟬鎮壓了整整一個星期的下午/他在店里,修一把琴”--摘自《十二街》 “一瞬間,黑夜就來了/我們被迅速裹進安全的無知”--摘自《四月的黃昏》 “湖面上的霧,已經微涼的風/(現實本身總是比現實更冷)”--摘自《致湖邊散步者》 “此刻她們是純潔的/餐巾紙握在左手/右手禮節性地慵懶著/空中選準了角度懸著”--摘自《七月的一次炎熱晚餐》 “熟悉決然割破了我。
那一對掌心是清白的/我很清楚這種愛”--摘自《情詩》 “水流聲如刀刃,親愛的/這聲音太冷,讓我發抖”--摘自《愛》 “不近不遠,剛剛好一支煙/剛好夠把這些回憶燒完”--摘自《荒唐》 。
沒有在深夜痛哭過的人,不足以談人生。
沒有經歷過寂寞、孤獨、生死離別,沒有懷揣執著、真誠、以靈魂為筆勇氣的人,不足以寫出動人的散文和詩行。
靜靜的夜,沉沉的馬雁,默默的落地燈和和和我。
2012-10-25 于威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