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我們家隔壁就是戰時天津新搬來的起士林咖啡館,每天黎明制面包,拉起嗅覺的警報,一股噴香的浩然之氣破空而來,......只有他家有一種方角德國面包,外皮相當厚而脆,中心微濕,是普通面包中的極品,與美國加了防腐劑的軟綿綿的枕頭面包不可同日而語。
我姑姑說可以不抹黃油,白吃
上海人是傳統的中國人加上近代高壓生活的磨練,新舊文化種種畸形產物的交流,結果
也許是不甚健康的,但是這里有一種奇異的智慧。
誰都說上海人壞,可是壞得有分寸。
上海人會奉承,會趨炎附勢,會混水里摸魚,然
而,因為他們有處世藝術,他們演得不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