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保存有一篇非常美的關于黃昏的文章
《我走進黃昏》
黃昏、一個蒼涼的時間名詞,我的文字里經常出現,我喜歡寫黃昏下的風景,
全然沒有淺薄的清麗,只有厚重凝聚成的顏色——深沉。
黃昏在每個人的眸子里色彩不同,但沉寂和滄桑堆積它的永恒,黃昏不但是深秋和落日的悲挽,它有油畫一樣的繾眷朦朧。
太陽把大片的橘紅和霞涂抹在她的身后,云也鑲嵌在海的夢中,在沙漠里的黃昏
更美更魅,夏季經常有云和閃電,勾勒出一道道夢幻的風景——海市蜃樓。
銀褐色的弧線一閃一閃,蒼穹里的樹木河流搖曳在銀河間,在黃昏的月光下
長河里,閱讀雨果的悲慘世界,腳步徘徊在塞納河畔……
我在一個黃昏里、聆聽大仲馬在講述他的愛情故事。
那救贖和懺悔皆在黃昏發生,
善良和欺騙狡詐和陰險,這與浪漫的黃昏有關。
我采集過黃昏中的楓葉,也掐了一朵茶花女喜歡的梔子花,那是三十年前,
我被楓葉的紅誘惑,被梔子花的馨香迷幻,我有了初戀的青蔥。
我把她們夾在我初戀的影集里,已經風干釉紅也褪去,變成褐色,有隱約的脈絡,
似一顆裸露的礁石的圖片,透著淡淡的草香。
還有我身體汗浸的氣息。
有時候我想:夕陽的夢會是什么樣?從海明威的回憶里知道,夕陽里欣慰和苦澀、
有惆悵的回憶;他經歷了哪么多的磨礪……
他文字里的人物,那個帥氣的記者和漂亮的護士,那個在月光下周邊長滿椰樹的小屋,
經常有漁民和你喝著濃烈的苦艾酒,他的【老人與海】,是你黃昏的孤獨。
你是在黃昏最后一道陽光收去后走的,我知道你滿腹的陰霾,你不是頹廢的逃避,
也不是痙攣的結局,是戰爭和你軀體里的子彈,把你的精神和思維摧毀。
我有時懼怕黃昏,黃昏的風景如血,那炊煙也嗚咽喘息,烏鴉在枯樹上,
斜著眼睛瞅著西天;“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一種迷茫……
幾分惋惜、幾分憂愁,想起曾經征戰沙場的陸游,也是僵臥孤村的黃昏里,紅樓夢里的
影子籠罩著我,回憶著宮墻柳和婉兒,感慨紅顏知己的沒落人生。
黃昏是一杯濃郁的酒、漿濁的酒,歲月的醞釀和打磨沉寂了多少悲戚,多少詩情畫意沉醉,
多少紅塵遺恨里勾兌;千古的酒歌、即使你有風韻的過去,那也是軀殼的回憶。
如果說少年的懵懂是一幅水彩畫,歲月抹去和遺失了那時的亮麗和淺淡,月斜西去,從晨曦
走來的陽光,今天也只有稚嫩的痕跡,只剩下一紙蒼白鑲嵌在記憶里。
青年和中年是一幅素描或是潑墨,那稚氣的寄語和纏綿浪漫、委婉與桀驁,也稍遜風騷
與黃昏的魅力。
我讀懂了大師夕陽里那幅多彩的油畫......
黃昏是人生的轉折、也是起點,它不在輕佻和浮躁,剛好是一幅厚重的油畫,它斑駁淋漓
無序的色調,沒有了嫣紅和俏麗,多了思考和意向。
瘦骨嶙峋般的寫意,蒼礪荒涼的對比,凋零和落魄的秋日里,有一棵夋裂的樹、獨立在
荒原上,沒有惠風和暢的絢麗,只有凜冽的風,樹與風在傾訴,激吻這黃昏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