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從老家回縣城的歸途中,得知朋友母親病故,心情驟然低落。
頓時感覺到胳膊發軟,馬上把方向盤交給弟弟。
對朋友母親的故去是有心理準備的。
但是這個消息還是有些猛然。
兩年前,癌癥的確診書為這個美滿的家庭罩上了濃濃的陰影。
人們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但是事實不容逃避。
一次喝酒中,與朋友做了深入的交談。
我說,人都有大限之日,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為人子女,能夠在父母生前盡孝應是最大的幸福。
我們應該慶幸的是,父母走在我們的前面,給了我們盡孝的機會,回報老人的養育之恩,相對于我們拋下風燭殘年的老人應該是首選。
朋友舉杯與我一飲而盡。
兩年來,朋友與母親無數次奔波于北京,朋友的母親經受了三次化療的考驗。
也給相同類型的病人創造了奇跡。
朋友是最親近的朋友,為此,對朋友的母親感情較深。
在我們大家的印象中,朋友的母親是個開朗的人,興趣廣泛,退休之后,熱衷于氣功、秧歌等活動,很是活躍。
現在眼前每每回憶其印象都是滿臉的陽光。
很難忘記,每次過節我們到老人相聚。
院中的時令菜蔬、餐桌上的豐盛酒菜,讓我們享受到足夠的溫暖。
今年春節,我們僅能在朋友家聚會,吃飯間,朋友端上母親做的幾樣傳統的肉菜說,這是老人的意思,因為病情已經加重,不能承受人多的俗煩,但在心里還是惦念著我們。
朋友的話引起我們一番感慨。
那天我喝醉了。
醉酒的另一次記憶也是和朋友的母親有關。
那是十幾年前的元旦前夕,我們幾位不甘寂寞的朋友借假期組織了一場晚會。
為準備節目,朋友在酒桌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記得是為了學唱《臨行喝媽一碗酒》的片段,朋友的母親在電話的一端一句一句教我們唱,我們邊唱邊喝酒。
不知怎么后來談到母親的話題,我們一再為母親干杯,不知不覺淚伴著酒醉了。
到后來我們醉得躺在冰天凍地里享受著清涼。
情形記憶猶新,時光已經過去了十多年,而我們在座的幾位朋友,已經一位父親和一位母親永遠離開了我們。
相信那個晚上的人都忘不了當時的情景,而回憶卻是甜蜜過后無限的惆悵。
還是在去年,經常去看望朋友的母親,那時化療回來,絲毫看不出病態,家里伺弄了許多花花草草。
在朋友家的陽臺也種植了許多菜蔬。
從這些旺盛的生命中可以看出生命的熱愛和渴望。
去年中秋,我們專門在朋友們舉行的采摘晚宴。
今年中秋快到了,朋友家的陽臺一定荒蕪了。
難道一個生命的離去,會帶去許多嗎?
惦記著朋友,徑直奔往他家。
朋友一臉的憔悴,掩飾不住神態的木木。
但他還得安排照應相關的事物。
看著朋友不忍去想與逝者相關事。
對于朋友和他的家人,床前的疲憊與眼前的應酬,讓他們暫時忘記了哀痛。
思念總在靜下來的時候,才如夜霧般彌漫而來,層層包裹,濃化成漸漸的窒息的痛。
從小體味過失去父親的無奈,往往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母子三人抱頭痛哭。
現在回憶象似局外人,感慨的是當初的無助,而當初最直接的是對親人揪心扯肺的思念。
生死離別是一種慢性的毒藥,對生者是一種煎熬。
唯一期待的就是讓時光漸漸濾去藥性。
而時光過濾的過程,也正是煎熬的過程,這個過程依舊會令人形容憔悴,早生花發。
為此想到,這個世界總是在平衡著一切,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痛。
痛的作用力與愛的作用力會相等地施加給一個人。
為朋友母親送行的早晨是陰霧的。
大街上人們依舊照行其事。
對于這個世界每天都在生生死死,關心這些的也只是與之相關的人。
告別大廳前來的人不少,人們都想為這個與自己相關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作最后的告別。
黑色與白色制造著沉重的氣氛,凝重的哀樂直抵內心,撞擊著心的頻率。
讀著逝者的臉,此刻深深體會到了永別的含義。
任淚水模糊了雙眼,任心隨著音樂低音在不停地震顫……
我們可以告別這樣的場面,朋友卻在承受著永失母愛的痛,朋友的父親卻在注定守候老年的孤獨,對于他們只有接受這個世界賜予他們永遠的遺憾。
朋友的母親今天離開我們五天了,按習俗,到七天、二七、三七直到七七都有相應的紀念儀式,據說與逝者是可以相通的。
這也是對生者心靈的一種告慰吧。
外面細雨霏霏,權為天淚。
今寫此文,以示對逝者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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