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聽雨
下午在文科樓上自習,突然聽到窗戶一陣咯吱亂響,好大的風。
向窗外看去,黃沙一片,天和地居然是一個顏色,沙子裹著樹葉到處亂飛,到也別有一翻情趣。
黑云適時地壓了下來,4月的教室里竟然有些冷,雨點終于落了下來,砸得玻璃噼里啪啦亂響。
下雨了。
我是個非常喜歡雨天的人。
每到下雨的時候,自己總會變得莫名的多愁善感,對生活啊理想啊姑娘啊愛情啊什么的瞎感嘆一氣,并且固執的認為只有這樣才符合雨天的情調。
小的時候喜歡淋雨,一下雨自己肯定第一個跑出去,多大的雨都不怕,多響的雷都不怕,多亮的閃電都不怕,可見我小的時候就知道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
可惜后來長大了,這膽子也就小了,只好把對雨的喜愛由淋雨改成了聽雨。
雖然有的時候也會忍不住跑到外面淋一下,可每次都是剛出去就灰溜溜的躲回來,再也沒有小時候的興致了,于是不禁開始感嘆年輕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窗外的雨聲漸漸地變大了,窗戶玻璃上的雨滴也終于變成一道道水線,窗外的風景由清晰開始變形,終于模糊一片。
這個時候整個世界再也沒有一處安靜的地方,滴滴答答的聲音充斥著周圍,好象一個技藝高超的藝術家,輕輕的撥動著自己的心弦,一曲美妙的爵士樂就此奏響,使自己久久不能平靜。
屋子外面風雨飄搖,屋子里卻依然溫暖如舊,這巨大的反差讓人油然升起一種幸福感,就好象自己是幸運的諾亞,在整個世界即將毀滅的時候趕上了那條救命的小船。
我喜歡這種感覺。
也許是愛屋及烏吧,我對關于雨的詩詞也變得偏愛起來,其中最中意的有兩首,而這兩首里面恰好都有船。
一首是韋莊的《菩薩蠻》:
人人盡說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
爐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還鄉,還鄉須斷腸。
這首詞準確的說并不是描寫雨的,但正是那句“畫船聽雨眠”讓我一下子喜歡上了它,江南,畫船,美人,雨,多美的意境!下雨的時候朗誦它,心情會變的很好,連嘴角都不經意間滿是笑意。
另外一首也是宋詞,蔣捷的《虞美人》: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這首有點蒼涼,卻充滿了禪意,每次讀它,我都會覺得自己仿佛在這短短的幾十個字中走完了一生:少年輕狂,中年落魄,老年徹悟或者屈服,人生在世,大抵如此。
窗外的雨似乎小了,教室里的空氣有些沉悶。
我打開窗子,外面的世界一下子變得異常干凈而清晰,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都打著傘,有放學回家的小孩,有白發蒼蒼的教授,有兩人合撐一把傘的戀人,配著雨聲,這些好看的傘,猶如一朵朵盛開在校園里的蓮花。
而我,站在窗前,欣賞著雨,欣賞著他們,好象威嚴的上帝。
雨 ( 郁達夫 )
周作人先生名其書齋曰“苦雨”,恰正與東坡的喜雨亭名相反。
其實,北方的雨,卻都可喜,因其難得之故。
象今年那么大的水災,也并不是雨多的必然結果;我們應該責備治河的人,不事先預防,只曉得糊涂搪塞,虛糜國帑,一旦有事,就互相推諉,但救目前。
人生萬事,總得有個變換,方覺有趣;生之于死,喜之于悲,都是如此,推及天時,又何嘗不然?無雨哪能見晴之可愛,沒有夜也將看不出晝之光明。
我生長江南,按理是應該不喜歡雨的;但春日暝蒙,花枝枯竭的時候,得幾點微雨,又是一位多么可愛的事情!“小樓一夜聽春雨”,“杏花春雨江南”,“天街細雨潤如酥”,從前的詩人,早就先我說過了。
夏天的雨,可以殺暑,可以潤禾,它的價值的大,更可以不必再說。
而秋雨的霏微凄冷,又是別一種境地,昔人所謂“雨到深秋易作霖,蕭蕭難會此時心”的詩句,就在說秋雨的耐人尋味。
至于秋女士的“秋雨秋風愁煞人”的一聲長嘆,乃別有懷抱者的托辭,人自愁耳,何關雨事。
三冬的寒雨,愛的人恐怕不多。
但“江關雁聲來渺渺,燈昏宮漏聽沉沉”的妙處,若非身歷其境者決領悟不到。
記得曾賓谷曾以《詩品》中語名詩,叫作《賞雨茅屋齋詩集》。
他的詩境如何,我不曉得,但“賞雨茅屋”這四個字,真是多么的有趣!尤其是到了冬初秋晚,正當“蒼山寒氣深,高林霜葉稀”的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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