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少年心 作者: 昝圣騫 整理書柜時,在角落里發現一舊課本,我有點好奇的想看看。
伸手一拿竟感覺有點阻力,于是稍微用力把它從書柜壁上揭了下來,只聽“刺啦”一陣響。
捧在手中,我慢慢地撫摸著它的蒼老,幾道灰白的折痕上,模糊的字跡告訴我,這是我十歲讀初中二年級時用過的語文課本。
我一直認為。
自己比同齡的孩子少了許多童年的樂趣。
因為父母急盼著我成材,五歲就進了小學。
但媽媽還是嫌慢,于是又跳過了四年級,最后以小學的年齡上了初中。
正常學齡孩子的童年是隨著小學畢業而畢業的。
而我的童年卻一直延伸到初中。
看著十歲時讀過的課本。
翻開它吧,我對自己說,去找一找童年的蹤跡。
長期被擠壓在柜壁上,書頁間已沒了空氣,很實在,也變的難以翻動。
我盡量溫柔的慢慢捻開相鄰的兩張,緩緩掀起,再輕輕放下,無聲無息,全然沒有翻動新書時“嘩嘩”的響。
這一連串的動作在我看來是如此慎重與長久,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
我不敢用力,只想輕輕喚醒一篇篇記憶深處的文章,喚醒熟睡已久的九年前的心。
一頁頁翻下去,仿佛是走進一片寧靜的大海,波瀾不驚。
九年,竟讓一本書也厚重了,成熟了。
穿過了《白楊禮贊》,望見了《背影》。
看到了《楊修之死》……他們都被我打上了兒時的烙印——空白處密密麻麻都是字。
小小的年紀學那樣的經典,只知道把老師講的內容趕緊寫下來。
我那時大概屬于“好讀書,不求甚解”的那類學生吧,對課文大多是囫圇吞棗。
只是在用一片片、一行行稚嫩而工整的文字,向老師,向父母,也向自己證明:我看過了,我學過了。
這種少年苦事、少年心思,今天想來多么可愛。
當眾朗讀,是那時語文課上的一大快事,務求讀得抑揚頓挫,神采飛揚,不破句不倒句,以博得同學的羨慕,老師的贊許。
童年就是這樣一個痛快的年紀,展示自己不會被說成“出風頭”。
投入感情也沒人認為是 “做作”。
我的朗讀一向很好,又少年不知“差”滋味,所以在一群很“老成”的同學中,我很容易爭取到讀書的機會。
但有多少次“眉色飛舞”的朗讀,我已經不記得了。
手里這冊舊課本與案頭的書相比,最明顯的區別就是寫在書中的字跡的顏色了。
小時候對紅顏色的字十分敬畏,全然不似現在,隨手“朱批”。
那個時候總認為紅筆代表了正確,代表了輩分,代表了學問,是老師、父母才能用的。
敬畏之余,更多是羨慕,期盼自己快點長大,這樣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用紅筆了。
現在大了,這個愿望徹底實現了。
所看之書,隨手的圈畫批注都是紅筆,內容也都是自家之言了。
自由是自由了,但反而覺得少了些什么。
忽然想在這語文書里找找自己年少頑劣的痕跡,果然找到了。
一看忍不住笑出聲來。
那是上課無聊時,畫在頁腳的一幅簡筆畫,簡單到畫中僅有的兩個小人全由不規矩的圓和歪歪扭扭的線組成。
我會心地向后翻去,果然連續十幾頁都有。
一頁頁單獨看,是看不出個所以然的;連續翻過去,人物都活了。
內容是兩個武林高手過招,有持流星錘的,有舞狼牙棒的,還有在遠處發氣功的。
翻著,看著,耳邊猶聞打斗聲。
在課本的方寸之地,在四十分鐘里,忙里偷閑,上演一場場孩童心中最簡陋的功夫戲,也算是老師眼皮底下最快活的童年了。
想起宋人章良能的《小重山》:“舊游無處不堪尋,無尋處,惟有少年心。”舊課本中的情景仍歷歷可尋,但年少時的那種情懷,卻無從尋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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