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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2009年12期 總449期 P28《愛是......》
真的有“合理”的愛嗎?
1959年,15歲的少年邁克站在一個鄉村教堂的門口,注視著36歲的女人漢娜。
她獨自坐聽眾席上,聽著兒童唱詩班的歌聲,為歌聲的美妙感動得熱淚盈眶。
那一刻他覺得她太美了,那些兒童的歌聲太美了,那天下午的陽光太美了,那一刻他如此迷戀她,他此后的一生都成了那個片刻的囚徒
這是電影《朗讀者》里的一個鏡頭,也是該電影里令我印象深刻的一個鏡頭。
多年以后,成為法律系大學生的邁克,在旁聽一場納粹審判時與這個女人重逢,得知這個為兒童歌聲而熱淚盈眶的女人,曾經是一個納粹。
坐在法庭上,邁克淚流滿面。
他無法將“那個女人”和“這個納粹”拼貼到一起,“那個女人”在藝術面前如此敏感,而“這個納粹”則視生命如糞土。
當他的同學指出冷靜思考納粹罪行之不可能時,邁克大喊:“讓我們試著理解!”
他試圖理解。
他試圖理解為什么一個如此善感的女人可以如此殘酷,一個對殺人沒有羞愧感的女人卻以不識字為恥。
只要一個人還有羞恥心,他想,她就還有救。
于是他開始了對她的救贖。
他朗讀文學作品,錄音,然后寄給獄中的她。
她根據這些磁帶,對照圖書,最終學會閱讀。
影片結束處,漢娜自殺了,并要求邁克將自己的全部積蓄交給一個猶太幸存者。
如果必須總結這部電影的中心思想,它就是:在對一個納粹文盲的救贖過程中,新一代的德國青年洗刷了自己的罪惡感,完成了對自己的救贖。
又或者,真的存在所謂的救贖嗎?在這部電影中,比“為什么一個如此善感的女人可以如此殘酷”更難理解的,是為什么一個無辜少年會這樣熱愛一個殘酷的女人。
拋開她的納粹史不說,她對他也只有粗暴可言:她對他招之即來揮之即去,辱罵他,扇他耳光,理所當然地使用他的身體,最后一言不發地拋棄他,留下這個心碎窮其一生也沒有恢復愛的能力。
比為什么納粹也會愛更難理解的,是為什么納粹也會被愛。
比一個納粹的愛更難理解,是愛的納粹性。
在所有對“愛”的定義中,有一個曾最深地打動我:“True love is love for humanity,我想它的意思是,只有真正愛人類的人才可能愛上一個具體的人。
當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這份愛是在表達這個人靠近真善美的決心,就是說愛是一種能力而不是一個遭遇,就是說真正的兩性之愛是正義之愛的一個分支。
但,如果:“真愛是對人道精神的愛”,又如何理解一個人對一個納粹無怨無梅的愛呢?如果邁克不能寬容漢娜殘酷地對待猶太人,他又怎么能寬容她那樣殘酷地對待自己?更可怕的是,如果他不僅僅是在“寬容”她,而他對她的愛就建立在這份殘酷之上呢?
也許愛與人道不但沒有什么關系,它甚至是它的反面。
愛的非理性。
破壞以及它將人誘向毀滅、瘋狂、痛苦的引力,都與人道精神背道而弛。
正如政治世界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愛情世界也是;正如政治有可能不合理,愛也是如此。
所謂愛,就是人被高高拋起,然后又被重重砸下的那種暴力;就是被征服者在自我的廢墟上,協助那個征服殘殺自己。
又或者,漢娜并不反人道,她只是以納粹的方式重新定義人道秩序。
在那個秩序中,美—文字的、音樂的美,至高無上,而生命,那些密密麻麻的肉體,卻可有可無。
對她來說,坐在教室里被歌聲感動和把兒童送往地獄并不矛盾。
別忘了,希特勒也曾一邊被瓦格納的歌劇感動得熱淚盈眶,一邊把600萬猶太人送往集中營。
從這一點來說,漢娜是整個納粹美學的化身。
在這個美學中,生命并沒有什么內在價值,它只是權力意志的容器。
影片最后,中年邁克問老年漢娜是否會想那些猶太人。
漢娜冷冷地回答:“我怎么想無關緊要,反正死的人都死了。”“我以為你學到了更多的東西。”“我學到了,我學會了閱讀。”漢娜學會了閱讀,也僅僅是閱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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