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六一 文 / 沐婧
??我在一個7歲男孩的眼睛里,看到了憂傷。
??他叫做小黑,高鼻深眸,很像是外國的小孩,又或者是來自新疆吧。
我記得曾經在星光大道上看到一個新疆的小男孩,漂亮并且機靈,他和父母同臺演出,炫起舞步,人精似的,觀眾把所有驚奇憐愛的目光都投注到了他一個人身上。
而小黑卻是個沉默的孩子,志愿者們送他禮物,他只是羞澀笑笑,并不說謝謝。
我輕輕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細小的骨骼不堪一握,他抬頭望我,那雙眼睛里藏著7歲孩子不該有的恍惚。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耳朵沒有長全,細弱而不完整的耳朵,讓人心疼,卻不知說什么好。
他是被遺棄的孩子,他的身上,有著親生父母都不能認同的殘缺。
??福利院的老師走過來問我們洗手間在哪,
??“我們帶你去吧。”和我一起的琳說。
??“噢,謝謝。”
??“請問……那個男孩幾歲了?”一邊走著,我轉頭問其中年紀稍長的一位老師。
??“誰?”
??“就是那個長得像外國人的,嗯……”我不知道該怎樣形容。
??“哦,沒有耳朵的那個?是小黑”,她看了我一眼說,“7歲了。”
??我不再問,回頭看看小黑,此時手中已多了一只雪糕,兩名女大學生帶著他在校園里逛游,他只是專注于手中的美味,偶爾會抬頭望望這陌生的世界。
??和小黑一起來的還有17個孩子,今年的六一節,H大的志愿者把他們接到學校來慶祝。
他們中有些在上學前班,由福利院的老師教導。
最大的那個已是初二。
到了學齡,福利院都會將他們送到正規的學校。
可是在那里,這些孩子往往都是受人排斥的,普通人家的小孩會嘲笑他們,連一些老師也在點名提問時有意無意地將他們忽略。
所以我們看到一同來的那些稍大的孩子,一律的孤僻寡言。
??他們都是被父母遺棄的小孩,自幼在福利院長大,有著不為人知的苦樂酸甜。
??看到維亞就很喜歡,一個漂亮的小女孩,頭發短短,有著彎彎的睫毛和烏黑清亮的眼睛,那雙眼睛,竟讓我想起那張著名照片上的阿富汗女孩。
女孩子們都喜歡帶著她玩,福利院的老師提醒說不要隨便買吃的給她,“維亞的胃不好,容易吃壞肚子。”
??聯歡會上,那些小孩子跳起自編的舞曲,一板一眼,想必是練了很久吧。
??雖然不管節目如何,我們都會鼓掌。
??身旁的女孩忽然不經意地說:“你知道牽著這些小孩的手時,是什么感覺嗎?”“什么感覺?”我追問,她頓了頓,卻沒有回答。
有些微妙的感受,想必不是簡簡單單就能說清楚的。
??我們把作為禮物的帽子給他們戴上,那個小女孩很安靜,我卻有些緊張,“緊不緊?”我問她。
“不緊,謝謝姐姐。”聲音極輕,可我聽得極清楚。
身后的照相機不住地按下快門,這些照片會成為他們活動資料的一部分,我也無法說出那是什么感覺。
我只是覺得那個帽子并不適合她,我只是覺得,我不配那聲“謝謝”。
??臨行的場景我沒有看到,事后一個女孩卻心情復雜地告訴我,因為時間關系,她答應給一個小男孩買雪糕的諾言無法實現了,
??“我下次再去看你給你買,好嗎?”
??“你不會來的。”他說,語氣平靜。
??“你不會來的。”我可以想象,一個六七歲的小孩會用如此決絕的口吻說話,我似乎能夠想象,這背后隱藏了多少次無望的企盼和落空的希望。
??據福利院的阿姨講,每年最忙的時候就是“學雷鋒”的那幾天,各所大中小學校都把探訪日程約得滿滿的,卻恰似浮光掠影,鬧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象征性地揮舞下掃帚招搖下抹布,當然還不能忘了頭等大事——拍照。
然后再作為某個先進事跡報道出來,或許“志愿勞動者們”每人再寫一篇活動感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只是過客,好象是沉悶生活中的小調劑,臨行前,那些比他們大不了多少的學生們,應該也是會動真感情的,卻輕易留下種種許諾,太輕易,總是來不及實現。
而孩子們的人生仍然要自己走,有幾個人能夠一如既往真心真意地去幫助他們呢。
如人喝水,冷暖自知。
每年孩子們都會經歷一遭,看得太多了,他們心底會有怎樣的想法?我不知道,也不敢問。
他們的可憐,好像成了可以利用的工具。
??我們在看電視的時候,會為影像里那些真真假假的故事人物落淚傷悲,我們不是沒有感情,我們無數次哭泣。
可是我們很忙,忙著前途,忙著吃飯,忙著戀愛,我們庸庸碌碌,從不得空閑,只在一些微弱的空隙里,瞥見了深藏已久的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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